“臣妾恭送皇上。”跪在那兒的武惠妃在聽到皇上這話,心中的怒火更盛,皇上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提起說去其她的妃嬪那兒,可今日皇上竟然這麼說,皇上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皇上是知道了什麼嗎?想到這個,武惠妃的心中便是一陣驚恐。
等到皇上離開之後,青兒見娘娘還在跪着,連忙提醒道:“娘娘,皇上已經走了。”
“恩?哦。”聽到青兒的話,武惠妃也隨即起了身,雖然心中帶有疑惑,但還是吩咐青兒道:“青兒,一會去將庫房裡,本宮新收進入的那串如意和合珍珠項鍊拿出來,送去麗春殿給德儀公主,就說是本宮恭賀公主壽康之喜的。”
“是,奴婢明白。”青兒不是個多嘴的人,因此聽到娘娘這個吩咐的時候,很是懂事兒的福了福身子。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了宮女竊竊私語聲音,聽得武惠妃連用早膳的興致都沒有,很是不耐煩的對着宮外怒道:“都是些什麼亂嚼舌頭的東西,聽的本宮心煩。”
站在一邊的青兒見娘娘不悅,立馬會意,走到門口,對着殿外的宮人訓斥道:“你們一個個都是不要命的,娘娘在用早膳,你們竟然在這兒說些烏七八糟的,看來是要讓你們去尚刑局拔了你們的舌頭。”
原本還在私語的宮女在聽到掌事宮女這話的時候,一個個嚇得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娘娘饒命,姑姑饒命,奴婢們知錯了,奴婢們再也不敢了。”
見此,青兒也不想過重的懲罰她們,便準備讓她們自個兒去外頭張嘴就行了,可是這時殿內的娘娘忽然喚道:“青兒,讓她們進來。”
興慶宮。
已經沒了用膳興致的武惠妃看着面前跪着的三個宮女,見她們一個個也都是如花似玉般的年紀,長得也很是不錯,可是怎麼就這麼愛嚼舌頭呢?當真是糟蹋了這副皮囊了!
“說吧,方纔你們在外頭都說什麼了?連本宮用膳都用的很不舒心。”只見武惠妃不緊不慢的吃着由宮女剝好的杏仁兒,品着日前剛剛摘下的花茶,很是優雅的看着面前的宮人,不緊不慢地問道。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
下頭跪着的宮女在聽到惠妃娘娘這話的時候,一個個已經嚇得是不行了,兩腿就算是跪着的,都在打着顫,牙齒更是不自覺的發出“咯咯”的聲響,內心的恐懼已經蔓延至全身了。
聽到這樣的聲音,武惠妃非但沒有同情她們,這心中的憤怒更盛了,拍拍手上的杏仁兒屑,拿起絹帕擦了擦嘴,而後“啪”的一下將絹帕仍在了地上,冷冷的看着她們道:“若是不想對本宮說的話,本宮就只有讓你們去對着尚刑局的嬤嬤們說去,她們定是喜歡與你們交談,想必你們也定是同樣的心思吧。”
一聽到“尚刑局”,那三個宮女連連磕頭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娘娘饒命啊……”
“說,方纔你們在外頭都說些什麼東西?”武惠妃輕聲怒吼着,看着跪在面前的那三個宮女已經就像是在看死物一般了。
“是是是,奴婢說,奴婢說。”只見三人之中最右邊的那
個宮女顫顫巍巍的低頭說道:“回,回娘娘,奴婢們方纔在外頭說的是昨天晚上宮中見鬼的事情。”
“見鬼?”聽到這個,武惠妃的眉頭一簇,這是個什麼事兒?
“是的,娘娘,昨個晚上有宮人在原先太子殿下居住的東宮裡見到了太子殿下的鬼魂,說是太子殿下有什麼事兒在那兒辦理的,都已經有好幾天了,一直不願意離去。”
“什麼?”當聽到這個的時候,武惠妃已經是冷汗直冒,渾身發抖,嘴脣都在不停的打着顫,驚恐的看着跪着的那三個侍女,嚇得不知道說什麼了。
身邊的青兒在見到娘娘這般的時候,忙對地上的宮女吼道:“都給我住嘴,皇宮之中豈有鬼神之說,我看你們是整日裡閒得慌,無事可做才弄出這些個幺蛾子,既然如此的話,那你們就去尚刑局好生的學一學要怎麼做宮女,來人。”
“青姑姑。”隨即進來一排的宮女,低着頭站在一邊。
“去,將這個三個賤婢罰去尚刑局,讓尚刑局的嬤嬤們好生的教一教她們宮中的規矩,學好了之後再出來。”
“是。”隨後就見那三個宮女被拖出了興慶宮,在一陣的鬼哭狼嚎之中,一切又恢復平靜了。
等到那三人退下之後,青兒也遣退了內殿衆人,走到娘娘面前,躬身對娘娘說道:“娘娘,此等都是那些愛生事兒的宮人說出的,娘娘不必當真,再說了,皇宮之中自有神明守護,那些個東西是萬萬進不來的,娘娘放心。”
聽到青兒這話,原先被嚇得不輕的武惠妃呆呆的看着青兒:“青兒,你說的都是真的?一切都無事?”
見此,青兒立即答道:“回娘娘,青兒不敢欺騙娘娘,娘娘,再過幾日便是壽王爺的大婚了,您可不能亂了陣腳,壽王爺還得靠着您哪。”
聞言,武惠妃正愣了一會兒,隨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已是原先的模樣,看着青兒道:“恩,青兒你說的對,本宮不能這樣就被打到了,瑁兒還需要本宮,本宮還有很多事要去做,青兒,隨本宮去一趟壽王府,本宮要親自去看一看壽王的大婚籌備的如何了。”
見娘娘又恢復了狀態,青兒連忙福身道:“是,娘娘,奴婢這就去準備。”
說完,武惠妃便向外走去,今日的她身着一身紅色宮服,宮服上的百鳥飛舞繡的很是逼真,還有那頭上比皇后鳳冠略矮的金冠無不是在向衆人宣告着誰纔是這後宮的主宰,誰才能成爲皇上身邊最重要的人。
觀風殿。
“皇上,這是惠妃娘娘特意爲您準備的銀耳紅棗羹,說是您早膳的時候沒有在她宮中吃,娘娘很不放心,便送來了這碗羹湯。”高力士將一碗羹湯端在皇上手邊,笑着說道。
正在批閱奏章的明皇看了看手邊的羹湯,語氣很是平淡的說道:“惠妃當真是關心朕啊,連朕在劉昭儀那兒用膳她都不放心啊。”
聽出皇上話中的語氣,高力士心中有話要對皇上說,但是也不好直接挑明瞭說,於是只能裝作很是隨意的附和着皇上的話說道:“皇上說的極是,惠妃娘娘那是關心皇上,時時刻刻將皇上的一切放在第一位,前幾
日娘娘還特意將奴才叫去了宮中,詢問一下皇上近日的情況。”
“哦?”聽到這個,明皇饒有深意的看了看他:“那你都與她說些什麼了?”
高力士一直低着頭,不去看皇上的表情,裝作很是認真的答道:“回皇上,奴才知道皇上的旨意,皇上的行蹤奴才是不敢多說的,也不敢與娘娘多說什麼,但是娘娘好像很是瞭解皇上的行蹤,就連皇上前幾日晚上說的什麼話,做的什麼事兒,娘娘好像都很是清楚,還有皇上讓奴才去尋的那名女子,娘娘也都是知曉的。”
聽到這個,明皇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握着硃砂的筆頓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放下,倚在龍椅上深深嘆了一口氣道:“力士,你說,朕是不是對惠妃太過縱容了?以至於她犯下了那麼多的錯事兒,可是朕卻不怪罪她,只能一再的縱容她,甚至於不去拆穿她。”
“皇上?”在聽到皇上這聲的時候,高力士很是奇怪的擡起頭看了看皇上,從未聽過皇上如此的聲音,皇上這是怎麼了?
而倚在龍椅上的明皇像是沒有聽到高力士這話的樣子,自顧自的說着:“力士,當初朕初見她的時候,她是那般的美麗,那般的善良,甚至於連一隻螞蟻她都不忍心去傷害,每次見到螞蟻的時候她都是繞着行走,也正是因爲她這樣,朕才百般的護着她,讓她不受後宮中人的傷害,甚至於將朕與她的瑁兒都送於讓大哥撫養,就是爲了讓她不再受到傷害,可是如今的她竟然也變成這樣了,是越來越讓朕看不清楚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了,難道權力這個東西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嗎?”
聽到皇上這番話,高力士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忽然看到龍案上有一個黃色的信封,立即轉移話題道:“皇上,這是暗衛傳來的信箋。”
聞言,明皇也立馬回過神來,看到龍案上的信箋,拆開來一看,眉頭緊緊蹙起,放下信箋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力士,三日之後便是壽王的大婚,你定要將此事好好的辦理,另外這次朕的祖叔叔也會來參加此次的大婚,定要好生地招待,由你親自去照顧,定要好生地照顧,明白嗎?”
當高力士聽到“祖叔叔”這三個字的時候,便已經明白皇上的意思了,忙躬身道:“是,奴才明白,請皇上放心。”
今日的天氣很是晴朗,已經是夏日裡了,因此這一路上的花兒草兒都是茂密的很,也很是鮮豔,看的人心裡很是舒服,心情也隨之好了許多。
“重紗,在烏孫的時候只覺得到處都是乾燥的很,人很是沒精神,沒想到同樣的時候,在大唐就是別樣的風景,看看那花兒開的真是讓人憐愛啊。”夜焚琴指着不遠處的一簇花兒,心情很好的說道。
聽到琴兒的話,玉重紗也順着她的手望去,果真有一簇開的很是豔麗的花兒,臉上的表情也很是柔和的說道:“是啊,這就叫各地各風情,自然這景色也就不同,雖說烏孫的夏日不是很美,但是它的冬日卻是別樣的。”
“恩,誰說不是呢,烏孫國的冬日裡,那冰山上的冰花開的真是美麗,而且它還能一個冬日都不熔化,直到春日來臨的時候它纔會融化,當真是奇妙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