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64 林方曉的傷

“宋佳佳?”陳敏怪叫了一聲,我眯着眼睛笑了笑,“正是你腦子裡想的那一位。”

“呵,果真是物以類聚,林方曉,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這麼的沒長進。”

秦宴之不開口則已,一鳴驚人啊。

林方曉登時煞白了臉,她手裡死死的握住筷子,看得出來她在隱忍。我突然有些後悔邀請他們坐下來了。

“秦學弟這就說錯了,我們家曉曉優秀的不得了,我也就沾沾光。倒是陳學妹……”我用詭異的眸光在陳敏的身上來來回回了一圈兒,“你老婆?”

“不是。”

秦宴之倒是否認的很快,林方曉略顯詫異的擡頭。

我尷尬的哈哈大笑了兩聲,“我說呢,看秦學弟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我說完氣氛有那麼一瞬間凝滯,陳敏紅了眼,“宋學姐,難怪當年你劣跡斑斑,現在看來還真是那麼回事。”

“喲,這姐不在江湖這麼多年,江湖還有我的傳說?”我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態度讓陳敏徹底沒話說,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

我勾勾脣,姐姐我不要臉的能力一流,豈是宵小之輩能夠比擬?

由於加了兩個位置,所以這桌上的東西根本不夠吃。林方曉主動要去拿食物,不過秦宴之擋在她面前不讓位置,林方曉又不肯開口,僵持之下秦宴之倒是自己起身了。

俗話說的好,這三個女人一臺戲,唯一的男人已經離開,剩下的自然是我們女人的舞臺了。

陳敏大概是對林方曉恨之入骨了吧,就連一個眼神那也是不肯放過。

“宴之是我的。”

這秦宴之剛走沒多久陳敏就開始宣誓主權,我跟林方曉都沒搭理她。她咬牙切齒,“林方曉,我說秦宴之是我的,你別想把他從我身邊搶走。”

“是嗎?既然是你的,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林方曉這會兒擡起頭來,笑意涔涔的看着陳敏,那眼底有太多讓人看不清的情緒了,我分明在陳敏的眼睛裡看到了害怕。

“你在害怕?害怕秦宴之會不要你?”林方曉步步緊逼,言辭犀利,“過了這麼多年你都還沒把秦宴之給搞定,所以陳敏,你也不過如此。”

“林方曉,當年可是你自己先離開的,是你不要宴之的,是你放棄了機會,宴之會選擇我那是因爲我一直不離不棄的陪在他身邊。”

陳敏似乎有些歇斯底里,她雙手緊緊的握住拳頭,眼底的憤恨難掩。“現在你又出現,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我什麼也不想幹。”林方曉笑了笑,“若是我記得沒錯,似乎是你陰魂不散吧,怎麼變成我糾纏不休了?”

林方曉說着,雙眸犀利的對上陳敏,“當年的事情我不想說了,你做過什麼心知肚明。既然你那麼喜歡他,那你就繼續陪在他身邊。你當做寶貝的,別人不一定稀罕。”

“曉曉!”我打斷林方曉,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說了,不過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秦宴之就站在距離我們不到兩米的距離,他手裡還端着烤肉,

聽到林方曉這麼說,整張臉都是冰冷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是嗎?”秦宴之踱步過來,站定在林方曉的面前,“不稀罕?”

“林方曉,你以爲你是誰?”

……

“他是我唯一喜歡的一個人。”

林方曉靠在我的肩膀上,手裡拿着啤酒罐,悶悶的打了個飽嗝,“是不是覺得他很帥,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這麼覺得,簡直就是天神下凡,芝蘭玉樹。”

“阿宴真的很帥,讀書的時候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就跟……嗝,就跟陸學長一樣,人見人愛。不過我們阿宴潔身自好,他都不理那些女孩子,他只喜歡我。”

也不知道林方曉是不是喝醉了,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扯着我的肩膀。

林方曉幾乎是落荒而逃的拉着我出了燒烤店,她出來後冷靜的嚇人,後來我們在大街上一直遊蕩,再後來林方曉發了瘋似得拉着我去買了一大箱啤酒,然後爬上了山。

一般情侶都是來着山上看星星的,可惜今晚山上一顆星星都沒有,昏昏暗暗的,看不到邊際的黑。

我一邊拍着林方曉的肩膀,一邊附和着她,“那後來呢?後來你們怎麼了?”

“後來?”

林方曉歪着腦袋,笑了笑,而後笑着笑着就哭了出來,“我把他給甩了,我把他給甩了。”

“宋佳佳,你說我是不是傻,阿宴那麼好那麼好,可是我把他弄丟了,我不要他了。”

林方曉哇的大哭出來,狠狠的抱着我,“我好天真的以爲只要我努力,我跟阿宴就會在一起一輩子,可是佳佳,我不能,我真的不能。阿宴應該有更好的未來,他那麼優秀,我怎麼能剝奪他的未來。”

我拍着林方曉的手突然一僵,突然憶起了有一次我跟沈思銘私奔,後來王琦鳳跪在地上求我離開她兒子,她說我兒子那麼優秀,你怎麼能耽誤他的將來。

我自然沒有答應,因爲我覺得沈思銘的未來裡是有我的。可後來我被沈思銘和他媽親手送進了少管所,我才知道年少無知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秦宴之呢?他也答應了嗎?我看他似乎對你誤會很深?”

今天下午看到秦宴之那愛恨交織的眼神,我就知道秦宴之愛慘了林方曉,而現在恐怕是恨的吧!

“沒有,他沒有答應。”林方曉搖搖頭,“可秦家那樣的家庭,怎麼會看得上我?你也知道我爸媽,他們要是知道有秦宴之的存在,那我跟秦宴之還有將來嗎?”

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漫長的沉默之後最終只能化爲一聲嘆息。

要是林方曉的父母知道秦宴之的存在,知道秦家的存在,那麼秦宴之只會成爲他們的金庫,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這就是我現在不肯戀愛,不肯結婚的原因。”林方曉苦笑,“年少輕狂總要付出代價的,我寧願阿宴恨我,也不要我們在一起後互相折磨。”

“離開阿宴以後,我不是沒有談過男朋友,最後不都敗在了我父母那裡?”

我點點頭,憶起剛剛跟

林方曉認識那會兒,她的確是有固定的男朋友的,每個月固定。

她換男朋友的速度簡直跟換衣服似得,最長的也似乎只是三個月。

“當年我跟阿宴還是學生,阿宴的錢也都是他父母的錢,依着我爸媽的性格,他們只會無窮無盡的去找他要錢。而我不知道阿宴會不會也看輕我。”

“佳佳,山上好冷啊。”

林方曉抱緊了我,“每次我覺得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總有你在身邊,佳佳,我就剩你這麼一個朋友了,你千萬不要拋下我。”

林方曉很用力,勒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她好像沒有安全感的小孩,拼命在我身上尋求安慰。

我知道,我跟林方曉都是同一類人,她需要我,而我也需要她。

“不會的,我們說好要做一輩子朋友,我就不會在半路把你丟下。”

“噗”,林方曉破涕而笑,拉着我的手望天,“你要是個男人,我就嫁你了,愛你一輩子。”

“我要是個男的,我會娶你,然後保護你一輩子。”

“佳佳,謝謝你。”

“我也謝謝你。”這麼多年,要是沒有林方曉,我也挺不過來。

當初我一個人在海市,幾乎什麼工作都做過。我不敢回家去,不敢告訴外婆我在外面做什麼。不敢告訴外婆我已經被退學了,我已經被宋忠誠徹底拋棄了,我墮過胎,我進過少管所。

我沒有朋友,我在海市舉目無親。我找不到人生目標,找不到前進的動力。

我感覺自己好像在大海里浮浮沉沉,我抓不住任何的東西,我想往下沉,我又拼命的往上掙扎。

林方曉大概是累了,趴在我身上居然睡着了。

我側着臉看她,她也只比我小了一歲,可她其實比我更爲謹慎。我自私,她也自私。我自私是爲了我,她自私卻是爲了別人。

傻子!

……

接到陸堪的電話是在我們分開大概半個月後,他有他的事情要忙,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

原本以爲沉澱了這麼久,我跟陸堪大概都忘了半個月前的事情,倒是沒想到陸堪會主動找我出去。

“明城”是陸堪名下的一個高級的娛樂會所,據阿武說陸堪有空就會來坐一下。所以以前我每次有事兒找不到陸堪算賬都會來明城,這一來二去的,竟然也跟這裡的人混熟了。

阿武一看到是我,那尾巴趕緊夾起來迎接,“哎喲喂,我的祖宗,您怎麼來了!”

阿武看到我就一副便秘的模樣,大概是被我之前的陣仗嚇到了吧。我每次來不是砸酒瓶就是揍人。所以造成了現在阿武見到我就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我“嗤”的一笑,推開阿武湊過來的頭,“陸堪在哪兒?”

“呵呵,我們老闆今天沒來。”

我眯着眼,銳利的掃過阿武,隨即落在那調酒的小哥身上,“你也說你們老闆沒來?”

那小哥渾身一個激靈,在接收到阿武的眼神時嚥着口水點了點頭,“我……我不知道,我沒看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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