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睡得有些迷糊,一翻身撞上了喬奕諶堅硬的胸肌,我揉了揉自己被裝疼的肩膀,不滿地哼了一聲往另一邊移了移身體。喬奕諶卻伸手把我扣進懷裡:“寶貝醒這麼早,是不是想跟我一起‘晨練’?”
我現已經不會天真的以爲這‘晨練’是喬奕諶要我陪他去跑步,就算是跑步,我也跑不動。現在讓我走路,我都打着飄……況且,他的懷抱正散發着灼人的溫度,而且身體的某個部位並不安分。
“還能不能讓人睡覺了……”我攏了攏被喬奕諶扯開的睡衣領口,翻身背對着他,用被子把自己裹緊,“我要困死了……”
喬奕諶輕笑道:“體力真差!”
“哼,我就這樣了……”我撇撇嘴,“喬總是想換個體力好的?”
“這大清早的怎麼就喝上醋了?”喬奕諶喬奕諶胸膛貼向我脊背,自身後摟抱住我,“我的嘴早被寶貝養刁了,別人再好也不對我的胃口……”
喬奕諶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起身接了電話,好像是工程驗收出了什麼問題,喬奕諶交代了一句先按流程走,然後又安排了個飯局。喬奕諶掛斷電話,俯身吻了吻我的頭髮:“睡,午餐別等我,我約了方市長吃飯。”
“是不是容振堂故意爲難你?”容清淺一心要嫁給喬奕諶,喬奕諶現在又把婚禮無限期順延了,容振堂必然要給他點兒顏色看。估計容振堂是怕把喬奕諶惹毛了會解除婚約,否則動作會比扣住驗收報告這種小兒科大得多。
“都是小事情我能處理好,不用擔心。”喬奕諶自信地笑笑,“先讓容振堂得意着,爬得越高摔得越慘……”
“反正小心點兒總是沒錯的。”我咕噥了一聲。
“我知道。”喬奕諶換了身衣服出了臥室,然後把臥室的門輕輕帶上了。
我在**上翻騰了半天,本來挺困的卻怎麼也睡不着了。我又翻了個身,卻聽到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了。我的第一反應是喬奕諶,可是聽腳步聲又不像。我微微合上眼睛,假裝還睡着。只聽那人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然後去了浴室,然後浴室裡發出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響。我實在想不出那人在做什麼,恐怕又是在給我設什麼陷阱,我下了**走進浴室。
“啊……”我裝作並不知道浴室裡有人,似乎被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裡呢?”
小周正蹲在馬桶旁邊翻着垃圾簍,可能因爲注意力都集中在垃圾簍上又做賊心虛,反倒是被我嚇得跌坐在地上:“少奶奶……我……我……”她定了定神兒才說,“我是進來做打掃的,嚇到您了……是我該死……我該死……”
“哦……”我拍拍胸口,“我就是沒想到浴室裡有人,沒事兒……你做你的……”
“是,少奶奶。”
我一邊洗漱一邊透過鏡子看小周在身後忙碌,她先把垃圾簍裡的東西清空,用抹布把垃圾簍擦了一遍。然後刷洗了浴缸,擦拭了浴室的牆壁,然後又擦洗了馬桶……我洗漱好之後她又收拾了盥洗臺……
中肯的說,她衛生做得很不錯,應該是專業培訓過的。每個區域用的清潔劑和抹布都嚴格的分開,似乎也有固定的順序。我沒做過家政,打掃浴室應該是什麼流程也不清楚,但有一條規律應該怎麼都不會錯——無論做什麼清潔,都應該最後才清垃圾?小週一進浴室就奔向垃圾簍,這明顯是反常的。而且她在別墅也有一段時間了,這裡的規矩她不會不懂,我還在臥室睡着她就進來做清潔,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小周急吼吼地來浴室收垃圾做什麼?難道是——檢查我們是不是用了安全套?我只能想到這裡了。郭芳華手下的人確實厲害,做事情還算滴水不漏的。不過小周是白忙活了,她買回來的那兩盒東西,還原封不動地躺在**頭櫃裡呢……
下午的時候王凱給我打電話,說楊勝出院兩三天了,每天晚上都會去春熙路上的餛飩店吃餛飩。據我所知,春熙路上只有一家餛飩店,就是鍾伯開的那間。我掛了電話,想了一下決定晚上去春熙路。不管楊勝會不會來,去看看鐘伯也不錯。
我六點鐘出門,到店裡時纔剛六點半。小店依舊打理得井井有條的,雖然是飯點兒客人卻不算多。
鍾伯就在店裡,看到來了連忙迎上來:“小小姐今天怎麼來看我了,難道又過什麼我不知道的西洋節了?”
“不過節就不能來看您呀?”我笑着示意阿誠把帶來的茶葉和點心放在桌上。
“小小姐這是哪的話,您天天來纔好呢。不但能看到小小姐,還有點心吃。”鍾伯問說,“您還沒吃飯?我讓後廚給您好好地做幾個菜來。”
“好啊好啊,把您藏的鮑魚海蔘什麼的都做了給我吃。”我託着下巴看鐘伯。
“海蔘現發可來不及呢。”鍾伯說着往後廚去了。
“我逗您玩兒呢,給我煮碗餛飩就行了。”我看着老爺子那認真樣兒,估計是真的去後廚折騰食材了。
功夫不大就陸續上來四個菜——燕尾琵琶蝦、上湯娃娃菜、陳皮牛肉、熗拌筍尖,還有熱氣騰騰的餛飩。鍾伯衝阿誠招招手:“小夥子,過來吃飯。”
阿誠愣了一下搖搖頭:“您跟少奶奶用餐。”
“鍾伯讓你過來就趕快過來,我可沒那麼多規矩。”我故意嚇唬阿誠,“不聽話一會兒老鍾伯生氣把你從店裡扔出去了哦。”
阿誠面有難色地走過來:“少奶奶……”
“吃個而已,沒關係。”我拉開桌子旁邊的椅子,示意阿誠坐下。
“謝謝少奶奶。”阿誠坐了下來。
鍾伯放了一碗餛飩在他面前:“我們家小小姐從來不給人立規矩的,要真是論起規矩來,就得咱倆坐一邊兒去了。”
“真的有鮑魚呀。”我吃着餛飩,碗底真有一隻鮑魚,餛飩就是用鮑魚吊的湯頭特別鮮。
“要不說小小姐能掐會算,知道今天有好吃的就來了。”鍾伯笑着說。
吃完飯後我也不急着走,一邊喝茶一邊跟鍾伯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我不時看一下表,都快八點了,如果八點半楊勝還不出現,我就回家了。太晚回去可不行,喬奕諶會炸毛的。
“小小姐,您是不是有什麼事?”鍾伯不解地看着我。
“沒有……我就是在這裡等個人。”把玩着桌上的茶杯。
“哦。”鍾伯點點頭。
大概八點二十,外面響起一陣摩托車的轟鳴,然後小店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了。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了,楊勝頭上的傷還是看得很清楚,走路也一瘸一拐的。楊勝看到我在店裡似乎有些意外,不過也不是很在意,就在門口的桌子坐下來:“來兩碗餛飩。”
我挑挑眉,起身往楊勝所在位置走去,阿誠也跟着我走過去。我走到楊勝對面的位子上坐下來:“楊先生,別來無恙。”
楊勝叼了根菸在嘴上,痞裡痞氣地衝我點點頭:“怎麼?那天被三少撞破好事兒,覺得挺遺憾特地來找老子重溫舊夢?”
阿誠一把攫住楊勝的衣領:“跟少奶奶說話客氣點兒,你是醫院沒躺夠,還想再回去躺躺?!”
我衝阿誠搖搖頭,示意他鬆手。阿誠很不客氣地推了楊勝一把。楊勝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找我有事兒?”
“沒有,就是想當面跟楊先生說聲謝謝。”我中肯地說。
“謝我?”楊勝哼了一聲:“就因爲我綁架了你?”
“我這個人雖然不聰明,但是也不蠢。總之,楊先生這份恩情我會一直記着,若是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既然楊勝不想承認那就算了,反正我該說的話都說了。
我站起身來,楊勝忽然開口:“等等……”
我偏頭看看楊勝:“怎麼?”
“其實我幫你也是幫自己,那天真出了什麼事兒,三少也不可能讓我活着……”楊勝收起了剛纔玩世不恭地態度,“不過……景小姐果然是個好人,知恩圖報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說到事情,我還真有一件事情想請景小姐高擡貴手。”
“願聞其詳……”我重新坐下來。
“是關於李靜的……”楊勝緩緩開口。
“李靜?”我一時想不起身邊有什麼要緊的人叫李靜。
“就是以前在星河苑做女僕,後來騙你去了花園餐廳……”楊勝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我的表情,“其實她也是被逼無奈,她要是不聽小姐的話,她爸就沒命了。”
“要我做什麼?”我點點頭,小靜那天確實騙了我,容清淺鐵了心要我孩子的命,就算不是她也會有別人。
“三少的人一直在找她,她躲在容宅不能出門,連去醫院看她爸都不敢。”楊勝頓了一下說,“如果景小姐想還我個人情,就放過李靜。其實她什麼都不知道,先前也不知道小姐騙你出去想要你的命。後來知道你出了事,她也很自責……”
“好。”我點點頭,“小靜的事情我不會再追究。”
“謝謝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