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怎麼啦?之前還喊得那麼猖狂,現在怎能只會變成沙包了?來啊!打我啊!你倒是還手啊!"
昏暗的血色世界中充斥着血魔毫不掩飾的嘲笑聲,但人家是確實有這個實去嘲諷。天時地利人和,盡佔三成的血魔獰笑着在黑暗中閃爍而逝,利刃卻每次都能帶出一朵血花!
"嘁⋯⋯不要小瞧我⋯⋯唔啊!"
被一次次擊倒在血泊之中的宮本華狼狽地喘息着,卻一次次頑強地站起身來,利用神獸焰照耀着她面前的區域。
當然,這麼做也是徒勞的,血魔非常狡猾,她自然清楚黑暗是她最好的僞裝,所以她每次攻擊都是從宮本華的視角死角處切入,偶爾還放出幾支冷箭射向她的關節處。
哼!血霧的虛虛實實,不是血界生物的你又如何分辨?伸出粉舌舔舐着刀刃上的鮮血,血魔露出陰沉沉的笑容:
"放棄掙扎吧,在這個地方我可是無敵的!"
切,無敵什麼的⋯⋯怎麼可能嘛!
強忍着劇痛,從自己的小腹處拔出一支箭矢的宮本華眼中閃爍着不屈的意志,縱然她一下都沒摸到血魔,可她卻還是一次次朝可疑的地方揮出妖刀,可臉色卻愈發變差。
呀咧呀咧,不受信任的感覺真令人傷心啊~沒有辦法,只能用絕對的實力來告訴你,真正的恐怖了!
"騰!"目光恍惚間,宮本華的眼前卻閃爍過一抹不該出現的紅芒,可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慢了一拍,血魔猙獰的表情在她眼前越放越大,在半空中旋身踹在她的臉上!
"額啊!"不行了⋯⋯身體⋯⋯已經⋯⋯
眼前的一切被血色所染紅,不堪重負的宮本華迎面重重地倒在血泊之中,唯有破碎的牙齒在污濁的血湖上漂浮着。
被壓制住了⋯⋯這個女人,到底是有多強大⋯⋯
"噢?宮本華,難道你就這點實力嗎?不會吧?"
哼!恐怕宮本華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在近身戰上居然也能吃這麼大的虧!不僅狠狠地揍了幾拳,自己的村正居然還被緊緊地鉗制住了,就算再怎麼努力都掙扎不起!
不行⋯⋯不行!那個女人再怎麼折磨我卻可以,唯有村正不行!它已經是我的一部分了!
"嘖,攥得還挺死的啊⋯⋯那麼這樣如何?!"
血魔非常巧妙地反握住村正,完美地鉗制住了她的發力點,另一隻戴着指虎的拳頭高高舉起,然後毫不留情面地砸在宮本華的臉上、手腕、嘴巴,在她鬆手前絕不會停下!
"放手!快放手!我讓你放手!難道你是聾子嗎?!"
不過說來也奇怪,爲什麼這個傢伙就不怕呢?被揍到徹底崩壞的宮本華依舊緊握着村正,沒有絲毫鬆手的跡象。
"騰!騰!騰!"一次次無情的胖拳,使得一昧被壓制的宮本華揍得出的氣比進的多,發青發紫的嘴角翹得老高,甚至連鼻樑骨都斷了,夾雜着穢物的鼻血止不住地淌出。
啊啊~血魔愈發的惱火了,這個蠢貨,爲什麼不鬆手?
不行⋯⋯我不能鬆手⋯⋯我一鬆手就會失去村正⋯⋯沒有了村正⋯⋯我根本沒資格⋯⋯跟那個女人對陣⋯⋯
沒想到啊沒想到,平日最囂張跋扈的宮本華,到了這種戰況居然開始變得唯唯諾諾了!甚至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而這一昧的忍耐又讓她創上加創,使得戰勝的機率更小了!
唉~這傢伙是笨蛋嗎?!明明都是僞神末階了,實力也不差,爲什麼就不會開竅點呢?難道戰鬥就一定需要刀嗎?
真正的強者,可是會利用自己身邊一切事物來反擊的!更何況那些強者就算沒有武器,自身也是最致命的武器啊!
呵~如果宮本華再這麼認爲,她必敗無疑!
⋯⋯嘛~反正她也沒有多大勝算就是了,一旁觀戰的冰子嬌沉默地注視着這一切。嗯,所有可能性都計算好了。
"喂喂⋯⋯別搞得這麼無趣嘛~快還手,快繼續戰鬥啊!難道沒有村正的支持,難道你什麼都不剩下了嗎?!"
看着宮本華這副惱人的衰樣,原先滿不在乎的血魔卻不經意地微微憷起柳眉,趁着宮本華在捱打的時候分不出神,緊握刀鋒的手變成了反手抓,狠狠一膝頂在她的小腹上!
"唔⋯⋯哇!"被揍到鼻青臉腫、下盤不穩的宮本華本就腳步虛浮,哪受得了這麼突然一腳,立即被踹得跪下。
嘁!我一次次的站起,不是爲了一次次跪下啊⋯⋯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戰鬥⋯⋯拿來吧你!"
趁宮本華那麼一瞬間鬆手的時候,早就找準時機的血魔鬆開了緊握刀背的左手,緊緊握拳的右手在半空中掄了個半圈,化作千均之力狠狠地砸在宮本華臉上,直接把她揍飛!
"咻!騰!"被一拳揍飛的宮本華倒飛進廢墟之中,卻在不經間鬆開了自己的手,脫手的村正登時落在血湖之中!
"咳⋯⋯啊⋯⋯村⋯⋯村正⋯⋯"
被整整折磨了五分鐘的宮本華在廢墟中顫抖着,卻是連動一下手指的力量都沒有,原本姣好的面容已經被扭曲的不成人型,就算落在人類的大街上也只會被認爲是喪屍。
哼!還在想你的村正嗎?不過真是遺憾啊~縱然是你心心念唸的村正,現在這種時候也幫不到你啊~
⋯⋯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這把刀還沒有覺醒。
"嗯~這就是你的村正嗎?吼~幾個星期不見,倒是成長了不少啊!看來你確實有在認真培養這柄刀啊~"
看着自己手中佈滿血痕的村正,血魔滿意地摩挲着這柄神器胚子,看來它比自己想象的更具潛力啊!但隨即她卻將劍插在不遠處的礁石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殘酷道:
"嘖嘖嘖⋯⋯只不過現在呢~它可幫不了你啊~"
"⋯⋯"看樣子,她已經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呀勒呀勒~話說這被揍得還真是悽慘啊~慘白的斷壁殘垣被砸出一道深深的溝渠,滿溢而出的污血則代表了一切。
"呃⋯⋯額⋯⋯""唉~看來我下手有些重了啊。"
不過也沒辦法呢,畢竟誰讓你這麼弱小的嘛~
看着被埋葬在自己腳下的廢墟中、半死不活的宮本華,一開始就勝券在握的血魔只能無奈地聳聳肩,抓住她的黑髮就將她從廢墟中提了出來,然後狠狠地甩到一旁的空地上。
這還是血魔對宮本華的仁慈,她本來完全有能力直接處決了這個鐵廢物,不過看樣子她的目的並非殺死她。
"呶,看來你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真慘啊~"
"啊!這個廢物!"
由於先前都被血魔刻意擋住的睚眥千盼萬盼,終究是看到宮本華此時悽慘的樣子,不免有些心生懊惱。什麼嘛!本以爲她應該會有所作爲的,結果卻倒在了這種鬼地方!
丟人的傢伙⋯⋯還有,七罪那是什麼鬼表情?幸災樂禍嗎?!喂喂喂⋯⋯這不是你的部下嗎?!
嘁!睚眥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看來苦肉計什麼的不行啊!如果再這樣下去,那自己先前的準備不就泡湯了嗎!不僅如此,自己也得搭在這個女人的手裡了!
⋯⋯嘖,這可怎麼辦呢?只能求出現奇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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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所以,這難道就是你先前所說的成長嗎?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啊,還不是一樣的弱小啊⋯⋯"
將半死不活的宮本華隨意地踢翻了個面,面無表情的冰子嬌一腳踩在她的左手上,一腳就把她手腕處的小機關踩得稀碎,同時惋惜般地嘆了口氣,頗有些失望地背過身:
"什麼嘛~到頭來就只會耍這些小把戲嗎?哼,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可真讓我失望啊!嘛~不過歸根到底,我就不應該對你的所作所爲抱有太大的希望。"
"畢竟叛徒什麼的,可是最令我失望且厭惡的⋯⋯"
等等⋯⋯別走⋯⋯我還沒有⋯⋯沒有⋯⋯
看看血魔逐漸消失在自己視野內的光景,此時只能趴在地上苟延殘喘的宮本華口中吐着那帶血的牙齒,拼命伸出顫抖的左手,試圖抓住她的衣角,卻什麼都沒能抓到。
"啊⋯⋯啊⋯⋯不要⋯⋯丟下⋯⋯我⋯⋯"
少女的眼中充斥着絕望,恍惚間彷彿看到冰子嬌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正如她之前的努力那般,是如此空虛無味。
我⋯⋯又輸了嗎?不僅被那個女人當作累贅,還成爲最令人厭惡的叛徒!可縱然如此,苟延殘喘的自己也什麼都做不到!只能像狗一樣屈辱地趴在地上,無可奈何地看着!
我還能戰⋯⋯只要拿到村正!嘁⋯⋯可惡啊!!!
拿不到的,放棄吧。指間輕輕彈着村正染血的刀身,血魔那充滿蔑視的眼神彷彿在訴說着這句話,最後的希望也被掐滅在她的手中,看着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變成別人的玩物。
⋯⋯最終,宮本華眼中渙散了高光,絕望地閉上雙眼,失魂落魄地半跪在蒼白之地。是自己⋯⋯太過弱小了⋯⋯
已經,足夠了吧?不用再折磨我了吧⋯⋯
"不~其實姐姐的實力,比子嬌姐姐強多了喲~"
就當萬念俱灰的宮本華放棄了掙扎,就連神核都開始由內而外的崩潰,那模糊的視野無神地注視着血魔離去時,可身邊卻毫無徵兆地迴響起空靈縹緲的聲音,猶如天使那般!
"真是的,大姐姐你看看,都已經努力到這一步了,如果現在放棄的話,是不是有點太可惜了?"
不⋯⋯只有後來的宮本華才意識到,無論那個聲音的主人到底是天使還是魔鬼,對她而言就是真正的救贖!
欸?不是主人的聲音⋯⋯是誰!誰在我腦海裡說話?!
"我?不不不,我到底是誰其實並不重要吧?"
"真正重要的,是你。"
我⋯⋯嗎?指間微微顫抖的宮本華從被撕碎的嘴角喃喃道,渙散了高光的雙眸又逐漸恢復原先的靈動,卻看到不知從何時起,自己的身邊竟長出了許許多多的潔白小花。
而且,從其餘人的表情來看,這花只有自己能看到!
畢竟是大家族的女人,所以宮本華自然見過許許多多的奇花異草,可自己居然從未見過這種造型奇特的潔白小花!
而且無論是什麼花,長在這種地方明顯不對勁吧?畢竟這裡可是一片荒蕪的焦土,更別提在神威的碾壓下了!都說神靈腳下生靈塗炭,可從未聽過有生命會復甦啊!
"我⋯⋯打不過那個女人,她太強大了⋯⋯"
"呵~如果不放手一博,姐姐又怎麼知道結果呢?更何況姐姐的威名不是依靠那柄刀得到的,因爲,你纔是你。"
那個聲音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無知,與懦弱。
我⋯⋯纔是我?剎那間,宮本華彷彿頓悟了,又彷彿什麼都沒感覺到。但她意識到了最重要一點:我是宮本華!無論有無村正都是【懶惰】!而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試問,如果你當你聽到【懶惰之神】一詞,首先想到的是宮本華還是她的佩刀?而你的第一反應足以證明了一切!
沒錯!事實上根本沒必要害怕!冰子嬌是神靈,而我也是神靈!同階之戰,拼的根本不是實力,而是心理博弈!
原來如此,難怪我會落入下風⋯⋯不過,還來得及!
"謝謝,讓我明白這些,等着,我會贏給你看的!"
"嘻嘻~也不是什麼大事啦~姐姐的努力絕不會白費,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期待着姐姐的勝利噢~"
喂!等一下!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走了嗎?看着那些白色的奇異小花逐漸枯萎,最終化作灰燼迎風消散,宮本華眼中一片黯淡。不過,對於她而言,已經足夠了!
勝利,我會得到的,這一次我絕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