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終於結束了。冰子嬌小小地鬆了口氣,希望自己的推理不會出現差錯,否則之前的努力就都白搭了。她很清楚這是場心理上的博弈,所以她可不想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她很清楚,絕不能讓自己受過的傷、流過的血白白作素,素手不經意間輕輕撫觸過身上的傷疤。這確實很疼,但是值得。
【這是我對你最後的通牒了,如果你還有什麼手段就儘管使出來吧,因爲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你應該明白我是什麼意思。】
遍體鱗傷的冰子嬌用衣服遮掩住這些醜陋的傷疤,重新展露出作爲女王的姿態,將手臂靠在左膝上冷冷地俯下身子,緩緩湊到滿臉寫着不可置信的夢森米德耳邊,語氣極爲不善的"提醒"道:
【不過前提是,你有能承受住我的憤怒的身體。知道嗎?我可不是什麼大方的人,我會將這所有的痛苦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叱!"
她的手段可以說是非常粗暴了,看着眼前的夢森米德露出了癡傻的表情,滿臉無所謂的冰子嬌聳了聳肩,隨手就將針筒硬生生拔出了夢森米德的腦袋瓜子,隨意地就將空了的針筒拋棄在地上。
好吧,硬核控魂,你值得擁有。
呃,我到底該怎麼吐槽這個不着調的傢伙呢?隨手丟垃圾也就算了,居然直接把藥注射進腦袋!有點醫學常識也不會這麼幹吧!
嘶⋯⋯不過有一說一,這點威力對神靈肯定是起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就好比人類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樣。不過腦積水什麼的恐怕是少不了吧?話說她到底造了什麼孽?這待遇也忒差了點吧?!
總而言之,此時的夢森米德可謂是很難受,非常難受!在過去自己哪受得了這種委屈,差一點沒忍住就哭出來了好吧!
可惡⋯⋯這份恥辱⋯⋯我必將百倍俸還⋯⋯不行!我不能這麼做!夢森米德突然頭疼起來,那個女人是自己的什麼來着的?
母親⋯⋯大人?不!她開始慌了,這份認知是怎麼回事?!
這份認知絕不是自己的!心臟在瘋狂地跳動着,每當呼吸急促的夢森米德試圖冷靜下來的時候,一些本不應該屬於自己的記憶卻浮現在她的眼前。她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是這幅身體的原主人!
啊!給我滾開!被纏在蛛絲裡的夢森米德拼命地搖晃腦袋、在意識海的折磨下掙扎着,臉上卻露出了扭曲且醜陋的表情!
自己這是怎麼了?到底要變成什麼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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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幹了什麼⋯⋯告訴我,到底幹了什麼?!"
嘛~雖說冰子嬌的手法有些粗暴,但不得不說確實非常有效,甚至可以說是有效得過頭了!如同從桑拿房走出的夢森米德額頭上青筋暴起,甚至連生生咬碎自己兩顆銀牙,但這並沒有什麼用!
"咔嚓!咔嚓⋯⋯"
冰子嬌冷冷地注視着她,強行奪取活人的身體⋯⋯這傢伙根本就是自作自受!看着那支空了的針筒被生生踩碎,感覺到意識海中彷彿多了什麼的夢森米德神色恍惚,一反常態地衝着冰子嬌咆哮。
怎麼回事?啊~自己的意識開始變得好混亂,我到底是誰?!我是木蘭⋯⋯不!我是夢森米德!是偉大的夢境之主啊混蛋!
可惡!那傢伙的意識怎麼死灰復燃了?不應該被她驅逐了嗎!你想做什麼?給我住手!現在這具身體已經是我的形狀了!滾!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現在這具身體是我的,是我的!區區已死之魂休想再奪回來!"
察覺到躁動的意識海中不屬於自己的那部分,夢森米德的意識拼了命地想把木蘭懵懂的意識擠出意識海,這樣好獨自佔據這具來之不易的身體,可是她突然發現自己現在做不到了!怎麼回事?!
"你做了什麼⋯⋯做了什麼?!你這個瘋子!"
好不容易平復一下心情的夢森米德喘了口氣,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個混蛋的意識居然在不知什麼原因下穩定下來了!由於這具身體本就是她的,論穩定性能和自己的意識平起平坐了!
可是⋯⋯這合理嗎?別忘了這貨之前還只是個小小的聖者啊!
這不可能!自己可是偉大的神靈啊!區區聖者的意識⋯⋯等一下,這個傢伙的實力怎麼突然間增長了一大截?如果光論意識強度的話甚至能跟自己相提並論了!靠!這怕是吃了什麼補藥吧?!
而且她不僅發現這一點,還從木蘭的身上發現了熟悉的感覺。這種熟悉的感覺⋯⋯這不是夢境法則嗎?怎麼她的身上也有了?!
現在夢森米德都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誰佔誰便宜了,到底是誰吃虧了。自己不僅沒有完全侵·佔這具身體,還被人盜版了能力!
什麼玩意⋯⋯這一下整得夢森米德都快抑鬱了!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就是好不好!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意識海被侵·佔了,甚至連自己的畢生所學--【夢境法則】都被這個傢伙複製上了!
雖然只是閹割版本,但這確實是【夢境法則】啊!
夢森米德的心在滴血,要知道這可是自己的畢生所學啊!是那個女人⋯⋯絕對是那個女人搗得鬼!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放過她的!
"混蛋⋯⋯給我死⋯⋯"
話雖這麼說,但夢森米德此時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頭疼欲裂的她嘴裡嘟囔着一些不明所以的話語,一邊跟意識海中懵懵懂懂的木蘭作鬥爭,卻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的優勢正在一點點的消失!
實際上作爲神靈的她也應該也應該明白了,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優勢了,勝利的天平開始向冰子嬌傾斜。自己是羸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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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現在可是最後十秒倒計時噢~】
與此同時,冰子嬌的狀態明顯也有點奇怪的跡象,她的話語裡夾雜着生澀難懂的邪神語言,呼吸急促,左眸深處開始飄出危險的花火,那幅模樣很明顯是快壓抑不住心中所蘊含的巨大壓力了!
嘻嘻,這是你生命最後幾秒了,你還有能力反抗我的力量嗎?
放心吧,還有十秒自己就可以放心動手了!在此期間冰子嬌隨意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指間,嘖,將手指的關節徹底活動開來。
嘖,時間過得可真慢啊⋯⋯冰子嬌皺着柳眉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鬧鐘,自己都活動完全身了,怎麼纔過去五秒鐘?不過趁着現在還有一段時間,讓我先解釋一下大夥心中的疑問吧!
畢竟冰子嬌的每一寸都經過深思熟慮,如果沒有好好推敲的話就非常漏掉什麼細節,特別是有點極小的細節啊⋯⋯
第一個問題:冰子嬌本可以離開夢境,可她爲什麼偏偏要抗着夢森米德對她的侮辱與傷害強忍到現在,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嘛~這個問題其實可以從很多種方面來解答:其一,冰子嬌想要體驗一次被壓迫的感受,適應弱者的戰鬥方式;其二,她非常想試探一下夢森米德的實力,看看她是不是跟傳說中那樣強大。
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貨並沒有像傳聞中那麼強,不過這倒是也在冰子嬌的情理之中。
而其三,同時也是最爲重要的一點:冰子嬌要把木蘭分散的意識從夢境中給收集起來,一個英靈的靈魂值得冰子嬌去賭一把!
畢竟木蘭的意識是被驅逐出去,所以有別於"徘徊者",更類似於第一個階段"迷失者",這也就證明她的意識還有機會拯救,但如果夢森米德再心狠手辣點,那恐怕自己也沒有機會去救了。
當然,熟知謊言的冰子嬌也知道她此時的方向感也是虛假的,若是盲目行動的話只能在原地打轉,所以冰子嬌必須想其他辦法。
就在這時,她又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如果說自己主動行走的話是原地打轉,那被動行走的話就應該是直線了吧?!所以她記住了自己面朝的方向,在捱打的過程中收集着木蘭散落的意識。
果然,學好拋物線什麼的,還是稍微有點作用的。
當然,冰子嬌也知道這個方法非常非常極端,而且一但出現麻煩基本上就全盤皆輸!但她沒有其他任何辦法,只能這麼做下去!
而演戲什麼的,不正是冰子嬌一把好手嗎?
爲了讓夢森米德的警戒性降低,那冰子嬌可謂是假戲真做:擊碎隕石後的她確實是虛弱到了極點,一點邪力也不剩下了,可是她並不知道的是,就算沒有了邪力,冰子嬌的體術也是非常精湛的!
所以有些時候,邪力也不是萬能的啊!
然後是最後的問題,就是爲什麼冰子嬌能觸碰到夢境中的夢森米德。不過實際上並不是她能觸碰到,而是手中的針筒觸碰到的。
事實上夢森米德在夢境中也不是完全無敵的,否則她就可以主宰整個夢境了,而是對"身上沒有夢境氣息的生物"免疫攻擊。在夢境裡迷失了這麼久,木蘭的身上多多少少會沾有夢境的氣息。
於是乎瞎貓碰上死耗子,誤打誤撞的冰子嬌就這麼摸索出來了一個可能性,然後,她成功了。
至於那根針筒?呵~自然是混合了木蘭意識的【迷霧】啊!木蘭的意識在藥物的浸泡性強化下,沒有時間去修補自身意識的她拼命吸收着力量,確實變得很歷害,抓住了這次機會蹭上了神階。
可冰子嬌爲什麼說蹭呢?切,那還不是夢森米德的原因!只要把夢森米德的意識從木蘭的體內剝離,這個傢伙就會被打回原形!
衆所周之,冰子嬌是個貪婪的小妖⋯⋯女王,現在的她已經不滿足於一些蠅頭小利了,既想要英靈,又想要神階,該怎麼辦呢?
呵~我也不清楚,而這一切只能讓我們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