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再磨鍊一個月左右,我們就可以嘗試進攻‘蜂后’。”澤羅說關鍵在李飛,但李飛知道,真正的關鍵,是他身上的“皇龍之息”,只有徹底掌握了“皇龍之息”,他們兩個人才有機會殺進“蜂后”,而一個月,就是李飛估計自己掌握“皇龍之息”所需的時間。
“有把握?”澤羅問道。
李飛肯定道:“有!”
澤羅翻身上龍道:“那走,你是要一起騎龍過去,還是自己飛過去?”
“十來公里,我自己飛過去,你的龍太惹眼了!”李飛張開了雙翼,不是他喜歡飛,有的選的話,他也想省省力氣,但澤羅的龍獸坐騎,一進城,就惹得全城騷動,反覆幾次下來,李飛寧可自己多耗些力氣,畢竟,他們是要潛進去搞破壞,不是正面強攻的。
“那好,少一個人,這傢伙的速度也能快些,你自己小心。”澤羅拍了拍龍獸的脖子,示意龍獸準備出發。
“等等。”李飛卻叫住了澤羅,丟了一樣東西給他,“給你,戴上,有情況及時聯絡。”
澤羅打開手,手心裡是一個微型的耳機,“這啥?”
“聯絡器,和行動電話差不多,是昨天在一個‘清醒者’身上找到的,應該是‘織夢者’的產品。”李飛將一個同樣的耳機塞進了自己的耳朵裡。
“早有這東西就方便了,不過,敢在‘帝國’眼皮子底下藏私活,你找到的‘清醒者’朋友,膽子夠大的!”澤羅不禁感嘆道,自打“帝國”統治了世界,人類的一切科技成果都被視爲管制品,投靠了“帝國”,身上還敢私藏由“清醒者”組織研發的聯絡器,膽子確實不小。
“有這膽子,肯拿出來對抗‘帝國’就好了。”李飛自嘲式地說道,“澤羅。”
“嗯?有事快說,不要婆婆媽媽的。”澤羅控制龍獸停下了剛邁開的步子。
李飛沉聲道:“其實,你沒必要和我一起冒險的,這是我的城市,和你並沒有關係,你犯不着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哼!你以爲我是爲你才冒險的?想得倒美!我是不想看到你這張長得和我一樣的臉,慘遭‘帝國’蹂躪!還有,你自己小心點,時刻記住,世界上還有人不想你掛掉!當然,我不在其中。”澤羅說完,一揮繮繩,操縱雙足龍獸像城市方向衝去。
區區十來公里的距離,對於雙足龍獸而言,算不上太遠,即使不用全力,也只花了不到十分鐘時間,但一靠近城市,澤羅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自“帝國”進駐後,在城郊附近活動的魔獸幾乎銷聲匿跡,可今天,澤羅在郊區看到零散的幾隻魔獸在悠閒地散步。而城區裡,則是安靜異常,看不到逃亡的難民,看不到“帝國”部隊的影子,地上沒有哭喊和喧鬧,空中沒有飛龍的嘶鳴。
在大街上晃盪了近半個小時,澤羅居然沒有遇到一個“帝國”的成員來找他的麻煩,就連和他苦大仇深的雙槍掠騎部隊也沒有出現,好像一夜之間,“帝國”的部隊和城裡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澤羅手持利劍,駕着龍獸警惕地漫步在街道上,忽然,一團黑影從他的右後方飛來,澤羅的手向後一揮,“咚!”紅色的利劍將黑影劈成了兩半。
“別躲了!出來!你們的伏擊做得未免太差了!”澤羅在原地大吼道,雙足龍獸的腳下,是一灘的南瓜碎塊。
“不愧是打敗了芬洛斯的人,果然有兩下子。”“南瓜傑克”拍着手,走出了澤羅右後方一間倒塌了一半的商店。
“‘南瓜傑克’,我正愁找不到你呢!”澤羅冷冷地說道,對弄髒了自己風衣的“南瓜傑克”,澤羅恨不得把他煮成南瓜湯,但進城那麼多天以來,“萬聖節”小隊始終沒有再露過面,澤羅只能把火氣壓在心裡,想不到今天“南瓜傑克”自己送上門來。
“來,把我們之間的帳算一算!”澤羅跳下龍獸,擺出攻擊的架勢。
“等等!等等!”“南瓜傑克”退後幾步,摘下自己的禮貌,向澤羅行了個禮,“澤羅先生,我爲之前的行爲向你道歉,你要和我決鬥,我接受,但今天不行。坦白說,今天要找你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誰?”澤羅疑惑道。
“是我!”街道旁的商店裡,一個慘白的影子穿過牆壁,飄了出來,“是我要見你。”
“你應該就是‘白夫人’了?‘萬聖節’小隊的隊長親自上陣?我先提醒你,精神類的攻擊,在我這裡,可不容易討好!”澤羅手中的劍泛起血紅色的光芒,一圈若隱若現的血紅色光芒包裹住了澤羅。
“白夫人”恢復成實體,略顯緊張道:“這點我當然清楚,我還不至於天真到,同持有‘瑪麗’的人正面衝突。”
澤羅大致猜到了“白夫人”的意圖,故意問道:“不是來戰的,那是來幹嘛?”
“我想請閣下同我走一趟,有些事,我想問問閣下。”“白夫人”謹慎地挑選詞彙,好像身怕在無意間得罪澤羅,很難想象,“清醒者”圈子裡頭號麻煩鬼會以如此態度對待一個看上去二十不到的少年。
包裹澤羅的血紅色光圈消失,他試探性地問道:“要是我拒絕呢?”
“我猜,您不會拒絕一位女士的邀請吧?再說了,我們的目的,其實是一致的,是吧?澤,羅先生。”“白夫人”衝澤羅眨了眨眼睛。
略做考慮,澤羅收起劍,拉住龍獸的繮繩道:“帶路,事先說好,你們如果帶我去‘蜂后’那裡,我還是很樂意的。”
“不敢不敢!”“白夫人”一副受了驚的小女人樣,“你樂意,我們還不想呢!好歹我們現在打着‘帝國’的旗號。”
“說說而已,別當真,你以爲那裡還會有我感興趣的東西?”澤羅意味深長地一笑,“帶路吧!‘白夫人’。”
穿梭在樓宇間,整座城市裡好像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這給了李飛相當糟糕的感覺,又飛過幾個街道,還是沒有遇到任何人和“帝國”的軍隊,李飛轉了個頭,飛到一處坍塌的廢墟前,他站在廢墟坍塌前,正門所在位置的前,俯下身,將手伸進廢墟中摸索了一陣,廢墟前的地面上緩緩打開了一個一人見方的井口,李飛在井口觀察片刻,神色凝重地踏了進去隨着李飛的進入,井口又重新合上,看不出一絲的痕跡。
井內,是和當日在公園裡,李飛進入的避難所相同的構造。李飛沿着旋梯,飛快地奔跑,到達底端,打開鐵門,一個比公園裡稍小一號的避難所展現在李飛眼前,不同的是,燈火通明的避難所裡,沒有一個人,只有遍地的衣物、食品和應急用水。
離開避難所,憂心忡忡的李飛立刻飛了起來。
正午的太陽,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將李飛本就不安的心烤得焦躁無比,站在一棟房屋的屋頂上,看着一片死寂的城市,在怒吼中,用黑爪將屋頂拍下了一大塊,整整一個上午,城裡每一個避難所他都去了一遍,但無一例外的,都是空無一人,只有一地的狼藉。他還試着聯絡澤羅,可一直得不到迴應,宛如整個世界,只剩下他自己一個生命。
化爲半龍形態,李飛向“蜂后”飛去,能在一夜之間做到如此的,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到是誰,“想孤立我?司馬律明!我現在就去找你!”
但飛出去沒多遠,李飛的聯絡器就有了反應……
“我猜,我們的隊長大人現在應該一肚子火想去‘蜂后’找我麻煩吧?”司馬律明陰冷的笑聲刺激着李飛的耳膜,“可惜,我現在不在‘蜂后’裡,你去了也是白去,不過,看在曾經的情分上,我給你個機會!李飛,我等你,在你那變成一堆瓦礫的老巢這裡等你!”
摘下聯絡器,李飛將聯絡器一把捏碎,化爲一隻黑色的火鴉飛向他曾經的老巢,自打司馬律明炸燬那裡之後,李飛就再也沒有去過,甚至每次都會刻意繞開那個地方,那裡成了李飛心中的禁忌,在那裡,因爲李飛,羅羽慘死在司馬律明的手中。
黑色的火鴉以極快的速度穿過街道,爲炎熱的正午帶來一陣更加熾熱的大風,轉眼間,大樓的廢墟已在眼前,火鴉落到地上,恢復成李飛的模樣。
“司馬律明!出來!”一落地,李飛就大吼道。
“我說隊長大人,你的脾氣還是這麼衝啊!城裡鬧騰了一個多星期,難得的寧靜一回,你就捨得破壞它?”司馬律明悠閒的聲音傳入李飛耳中。
李飛循聲望去,只見在廢墟的左邊,一棵大樹的樹蔭下,撐起了一把大號的遮陽傘,傘下襬放了一張潔白的圓桌,桌上擺滿了精美的食物,司馬律明正坐在桌前大快朵頤。
怒氣衝衝的李飛衝到桌前,燃燒着黑色火焰的利爪朝着桌子一巴掌拍了下去,但他的爪子卻徑直穿過桌面,在地上打出了一個小坑,受到攻擊的桌子,還有司馬律明如同水中的波紋,晃動了幾下,消失在李飛眼前。
“司馬律明,你又玩什麼鬼把戲?”李飛咆哮道。
司馬律明無辜道:“不是我要玩,是隊長你啊!您老這麼怒氣衝衝的,上來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我可捨不得這一桌子好菜呢!你知道在這鬼地方,弄出這麼一桌子菜,有多難嗎?”
“少廢話!出來!莫非我們的‘狼蛛’大人怯場了?”李飛冷冷地笑道。
“我怯場?哈哈哈!”司馬律明狂笑不止,“李飛,虧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你以爲激將法對我有用嗎?我出來可以,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李飛問道。
司馬律明道:“你要罵也好,要戰也好,一切,等我吃完了午飯再說!當然,你要是樂意,可以和我一起,我想,你應該也好久沒吃過一頓像樣的午餐了吧?”
“好!我看看你耍什麼花樣!”李飛一口答應。
司馬律明嘴裡吃着東西說道:“我在你右邊大樓的停車場。”
李飛身看去,果然,在他右側一棟一層是停車場的大樓裡,司馬律明正坐在遮陽傘下,吃着午餐。儘管司馬律明說這是實體,但李飛還是將信將疑地走了過去,直到他坐到了司馬律明對面。
“隊長大人,別板着個臉啊!吃午餐可是件愉快的事情,別讓壞心情破壞了食物的美味!”司馬律明將一副碗筷放到李飛面前,“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隊長大人!”
城南的一座山上,澤羅靠在山道的護欄上,小半座城市盡收眼底,“你們說,李飛和司馬律明,誰能贏?”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司馬律明大人了!”“白夫人”想也不想地說道。
“司馬律明大人?”澤羅挑了挑眉毛,“說得很真誠啊!”
“哪裡,哪裡,身份需要嘛!”“白夫人”用微笑掩蓋起自己的緊張。
“不過,你說得沒錯,和現在的司馬律明比,李飛還是差了一截。”澤羅感慨到,又轉頭看向“白夫人”,“那麼,我們‘萬聖節’小隊的隊長,找我一個小小的旅行者,有什麼事?我想,你應該不止是想把我從李飛身邊支開吧?”
目的被看穿,“白夫人”略顯尷尬道:“你說得沒錯,與其說是把你支開,不如說,我是特地借這個機會來找你的。”
“找我?”澤羅一臉疑惑。
“我想向你求證一件事,你……”“白夫人”正欲開口,澤羅卻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紅色的利劍出現在澤羅手中,澤羅擡起手,用劍尖指着“白夫人”,“白夫人”愣了一下,旋即又恢復了鎮定,血紅色的光暈從劍尖緩緩流出,盤旋在“白夫人”的身上,“噗!噗!”兩聲悶響,“白夫人”的領口和右手的袖口冒出了兩道青煙。
“現在,問吧!”澤羅收起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