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章(二十九)力量

雖然不清楚這銀灰色的光罩,還有“帝國”傢伙們手中銀灰色光芒的具體作用,但李飛猜測,自己失去能力必定與其有關,只是他對魔法的瞭解實在太過淺顯,一時間也無法找到破解的方法,即使想試,失去了能力,淪爲普通人的李飛,也不知該用什麼辦法去嘗試破解。

眼看火焰之劍還要長槍就要將自己捅成篩子,李飛在這一刻,竟然想到了澤羅,“要是那個混蛋在就好了!他是普通人,應該不會受到這玩意兒的影響,可惡!那個傢伙要他的時候就見人影,不要他的時候成天在眼前晃悠!”

“都要死了,還有空去想別人嗎?”千鈞一髮之際,沉重又熟悉的聲音在李飛耳旁響起。

“誰?”李飛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卻在恍然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中,硝煙瀰漫的城市不見了,“帝國”隊長和士兵們也不見了,只有他自己,孤身一人,站在無盡的黑暗中。

“才幾年,你就把我這個老朋友忘了嗎?”無邊的黑暗中,游出一團長着血紅色菱形雙眼的黑霧,在李飛身旁徘徊。

“是你!”李飛左眼一陣抽搐,如果可以,他寧可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這傢伙,雖說自身能力不足也是原因之一,但正是和這個傢伙交易來的力量,讓李飛差點傷了諸葛狐他們,還差點讓威廉給弄成獨眼龍。

“是我!你好像不太樂意看到我啊?”黑霧笑嘻嘻地說道。

“在臨死前,看到最不想看到的東西,誰會樂意?”李飛沒好氣地說道。

“哦?我還以爲,你最討厭的,是‘帝國’和黑薔薇家族的傢伙們呢!”黑霧略有些失望地說道。

李飛心頭一顫,這團黑霧似乎看穿了自己,也很瞭解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但他還是故作鎮定道:“幾年不見,我還當你死了!想不到,是去研究八卦了!說吧!跑出來幹嘛?看我死前的慘樣嗎?看到了?滿足了?趕緊滾!”

“哈哈哈!”黑霧傲慢地狂笑起來,“死?吾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死的!縱使是死亡本身!吾也不放在眼裡!至於汝!吾可沒這閒工夫來看汝死得有多慘!”

黑霧的回答,讓李飛有些意外,“不是來看我怎麼死的,那你來幹嘛?”

“別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黑霧血紅色的雙眼狡黠地盯着李飛,“吾,是來履行交易的!等汝一死,汝那卑微又渺小的靈魂,就屬於吾了!”

“我可不記得我們之間的交易有這條!”李飛努力回想,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和這團黑霧之間的交易,有包括自己的靈魂。

黑霧得意地說道:“你不記得,不代表沒有!你付出代價,可是你的未來!死亡自然也包括在你的未來當中!一旦死了,你在這個世界的未來就結束了!但對我來說不是!死亡遠非結束!你的靈魂,我會讓它擁有一個特別的未來!所以,你死了!你的靈魂還要繼續履行我們之間的交易!你的靈魂,屬於我!”

“你這是強詞奪理!”李飛怒吼道,天曉得這團黑霧會怎麼對付自己的靈魂,李飛可不想自己死了,靈魂還得不到安息,何況當初進行交易時,這團黑霧也沒提到過關於靈魂的事!

“這不是強詞奪理,這是事實!”黑霧洋洋得意,“有本事,汝繼續活下去啊!在這困境中活下去!”

無邊的黑暗變淡了,變成了灰色的玻璃窗,窗外,是李飛熟悉的城市,還有“帝國”的隊長和士兵,他們的時間像是禁止了一般,停在那裡,將李飛圍在當中。

“能力用不了,魔法用不了,你一個普通人,能活下去嗎?活下去給我看看啊!”黑霧得意地狂笑,讓李飛無比噁心,但李飛又必須承認,黑霧說得沒錯,目前的情況,他的存活率,基本就是零了。

“不甘心是不是?不想就這麼結束是不是?我倒是有辦法能幫你。”黑霧如同惡魔,一步步引誘着李飛。

“你有辦法?”死亡已在眼前,李飛迫切地想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

“當然!辦法很簡單!就在你的心裡,你心裡,那股壓抑了數年的力量,是時候釋放它了!有這股力量的幫助,幹掉這隻‘帝國’的小隊,根本不在話下!”黑霧游到李飛面前,幾乎是貼着李飛的臉說道。

“這股力量……”李飛摸着胸口,沉思了片刻,忽然吼道,“休想!你休想!你打一開始,就是想引誘我使用這股力量吧?你不會得逞的!我很清楚!這股力量,我還無法完全掌控!何況有你在場!我就是死!也不會使用它的!你休想借我的力量,去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秘密!”

“哈哈哈哈!”計劃敗露,黑霧沒有生氣,沒有苦惱,只有瘋狂的大笑,“說的好!說的好!可又如何?不用這股力量,你就死定了!用了,你才能活下來!我想,你還有很多事沒做吧?就這麼死在這裡,合適嗎?李飛!你要怎麼選?死,還是賭一把?還是說,你有其他的力量可以借用?那羣傢伙,可是龍族的精銳!你不過是一個人類,你能抗衡嗎?總不會,你能把自己變成龍族吧?”

“把自己變成龍族?”李飛先是一愣,接着雙眼放光,“就是這個!我都差點忘了!多謝你的提醒!想要我的靈魂,你恐怕還要等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黑霧驚訝道:“你有辦法不用那股力量擺脫困境?”

“有!雖說同樣是我討厭的力量,不過,總比你好得多!”李飛身上迸發出黑色的火焰,吞噬了自己,在火焰黑色的光輝中,灰色的玻璃窗破碎了。

“哈哈哈!自以爲是的傢伙!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使用這股力量的!哈哈哈!”黑霧的狂笑,隨着崩潰的玻璃窗,消失在了黑暗中。

“後悔?用不着以後,我現在就後悔了!後悔得到這股力量!但後悔不能改變過去!既然得到了!我就要用這股力量,守護我必須守護的一切!”黑色的火焰中,李飛的眼神無比堅定。

城郊,幾頭魔獸小心翼翼地向一棟別墅靠近,但別墅裡射出的銀色光芒,讓這幾隻魔獸們有些猶豫不前,等了片刻,別墅中的光芒終於消失,喜悅充滿了魔獸們的心頭,它們貪婪地撲了上去,可到了別墅前,這些魔獸,又停住了腳步,恐懼掩埋了它們眼中的喜悅,魔獸們惶恐地退後了幾步,遠離了別墅,瘋狂地逃竄,有幾隻在逃竄中甚至還摔倒了好幾次。

白皙的手掌上,一根老舊的鑰匙漂浮着,散發出明亮的銀色光輝,光輝慢慢消失,鑰匙輕輕地落在了下方的手掌中。

傳聞中被稱爲“熾炎的白色魔王”的男子,手一用力,將老舊的鑰匙緊緊握在了手中,“李飛,你用了那股力量嗎?有趣的選擇啊!別讓我太失望纔好,我也不想交易這麼快就結束呢!”

“帝國”的隊長很懷疑,是不是有強者介入了進來?不然,在恍惚間,李飛怎麼會成了一團黑色的火焰,還是在他們佈置了結界的情況下,但附近又沒有特殊的魔力波動。

“算了!殺了那傢伙再說!”“帝國”隊長拋開記憶中微弱的不和諧,義無反顧刺向李飛,刺向這個玷污了那本神聖的魔典的傢伙。

在黑色火焰爆發出的光輝中,一把火焰之劍還有十來柄長槍刺中了李飛,“死了嗎?嗯?情況好像不對?快退!”

黑色的光芒遮蔽了“帝國”隊長的雙眼,儘管一時間看不見,但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劍碰到了某樣東西,可碰觸到這個東西,他的劍就無法再向前了,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自劍刃之上傳來。

“退!快退!”“帝國”隊長那久經戰場,磨鍊出的直覺告訴他有麻煩,他果斷髮出了命令,不過,李飛身上火焰發出的黑光,不僅刺眼,似乎還吞噬了聲音,別說“帝國”的士兵們,就是隊長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發出的命令,顧不上其他,隊長鬆開手中的劍,向後飛離,刺眼的黑光也慢慢變淡,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壓力在“帝國”隊長的腦海和心中一點一點地增強。

燃燒着黑色火焰的雙翼,覆蓋了黑鱗的龍尾、龍腳、龍爪,戴着鴉首面具的下方,脖子一直到胸前,也覆蓋着黑色的鱗片。黑光消失,李飛以半龍化的姿態,站在“帝國”隊長眼前,手中抓着“帝國”隊長的那把火焰之劍,在李飛周圍,長槍落了一地,“帝國”的士兵們有的站着,有的半蹲着,都在大口地喘氣,本應滿是戰意的眼中,多了些,恐懼。

“還給你!”李飛用力一甩,手中抓着的劍成了一個火焰飛盤,飛向了“帝國”的隊長。

“帝國”的隊長不敢去接李飛丟過來的劍,只能躲到一旁,火焰飛盤劃過他的身邊,砸進了“帝國”隊長身後的一棟建築裡。

落到地上,“帝國”的隊長用力邁出一步,似乎想要接近李飛,他就要用上巨大的力氣,就連李飛周圍的“帝國”士兵們,亦是如此。

這些士兵們,試着去撿自己掉在地上的長槍,但最好的一個,也試了五、六次纔有力氣將槍舉起來,最糟糕的,甚至雙膝跪到了地上。而拿起長槍的士兵,幾次要將槍頭對準李飛,均以失敗告終。他們不是沒有力氣,而是……沒有勇氣,沒有勇氣用自己手中的武器對準李飛。

“這股力量!”“帝國”隊長艱難地說道,“黑薔薇家的瘋子!居然用這股力量做引子,造出你這麼個怪物!”

“我跟你一樣,不喜歡這股力量,不過,能用這股力量對付你們,我倒是樂意的很!做一個怪物又如何?只要能保護這座城市不受你們傷害,哪怕是魔王的力量,我也會去考慮的!”一道黑色的火焰劃過,李飛來到“帝國”隊長面前,爪子一揮,將“帝國”的隊長拍飛到一旁,砸進道路讓一輛廢棄的小車中。

“不愧是黑薔薇家弄出來的怪物,果然厲害,爲了對付我們偉大的‘帝國’,當真是下了血本了!”凹陷成一塊廢鐵的小車中,“帝國”隊長爬了出來,身上的鱗片沒了光澤,不少地方還滲出了鮮血。

李飛又一次貼到“帝國”隊長跟前,尾巴一拍,將“帝國”隊長拍進了堅硬的水泥地面中,“你們龍族不是自詡爲完美的種族嗎?身體的防禦力不是很高嗎?怎麼這會一下就受傷了?”

“區區人類!少得意!就算你殺了我,城市裡,還有那麼多‘帝國’的軍隊,你以爲,你靠着借來的力量,能對抗他們嗎?少做夢了!”“帝國”隊長趴在地上,他的爪子伸向了李飛的腳,卻讓李飛一把抓住。

“對抗不了又如何?能幹掉幾個,是幾個!我不會放任你們在這座城市裡肆意妄爲的!這是,我的城市!皇龍破襲!”李飛一手吊起“帝國”的隊長,一爪打在“帝國”隊長的腹部。

“帝國”隊長腹部一大塊的鱗片碎成齏粉,鱗片的裂紋蔓延到了全身,口中擠出一團熱血,眼裡失去了生命的光澤。

“你是‘鴉’啊!‘公爵’那個蠢貨!在製作‘卵’的時候,忘了重要的一點,讓‘鴉’的力量,沾染上了龍族中,皇族的氣息!”那日在華盛頓,撒金凱的話又迴盪在李飛腦中,本來,他已刻意去忘記這段噩夢般的記憶,但那團黑霧的話,讓這段記憶又像幽靈般鑽了出來,強忍着心中的痛苦,李飛靠着這段記憶,找到了脫離困境的方法。

上級威壓,這是李飛找到的辦法,在與“帝國”戰鬥中,他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龍族似乎是一個等級制度相當嚴恪的種族,高等級的龍族往往只需要施展出自己的威壓和氣息,就能讓下級龍族失去戰鬥力。

既然撒金凱說“鴉”的力量裡有龍族中皇族的氣息,李飛便索性放手一搏,以用上全力的半龍化姿態來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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