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如何相信你?”司馬律明問道,李飛和路羽遙狀況糟透了,放一個陌生人進去,他們實在不放心。
“很簡單,因爲,我是在請求你們,要是我對你們有敵意,以你們的實力也根本攔不住我。”
諸葛狐他們確定,有那麼一瞬間,冷酷代替了“魔術師”臉上的微笑,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寒顫。“魔術師”的話沒錯,以他們三人的實力,“魔術師”動動嘴就放倒了,哪裡用得着在和他們廢話。
遲疑了兩秒,諸葛狐三人讓開了通向最末節車廂的道路,“魔術師”走了進去,他臉上的微笑,此刻在諸葛狐他們眼中,有了更多的意味。
“是你!”車廂裡很快傳來路羽遙的驚呼聲,諸葛狐三人一股腦衝進了車廂,凱瑟琳甚至亮出了血紅色的狼爪,但衝進車廂後,大戰一場準備的他們大跌眼鏡——“魔術師”坐在路羽遙身旁,撫摸着小公主的腦袋,路羽遙也不反抗,笑嘻嘻地靠在“魔術師”肩頭,只是,兩人的眼神裡倒不是情人間的曖昧,而是更接近於大家庭裡,長輩和小輩間的親情。
“嗯,狀況還行,封印沒問題,就是,你得老老實實安分半個月了,否則,對你今後的成長會埋下禍患。”“魔術師”撫摸路羽遙腦袋的手上泛着白光,想必是趁機檢查了一下路羽遙的情況。
“好了,剩下的交給我,你這淘氣包就先睡一會兒吧!明明那麼虛弱還暴露出真身,和你老爹真的是一個性子。”檢查完畢,“魔術師”用手指輕點路羽遙的額頭,睏意襲來,路羽遙的眼皮沉重起來。
“那個,我先睡一會兒,你們都要聽他的話哦!”睡着前,小公主特意叮囑衆人。
見小公主睡得很安心,諸葛狐對“魔術師”的戒備少了幾分,但他還是覺得有必要確認下對方的身份,如此強大的人,必須多留個心。
“你到底是誰?”諸葛狐儘量客氣地問道,“該不會對小公主殿下用了催眠術吧?”
“魔術師”臉上的微笑不變,拿出一枚戒指,黑薔薇十字徽戒,“是催眠,但只是讓羽遙睡一段時間,她太需要休息了,至於我的身份,沒有比這個戒指更有說服力的證明了吧?”
接過戒指,諸葛狐細細察看起來,但不需要他去辨別,“魔術師”的那枚戒指自己證明了自己的身份。
黑色的光暈發出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氣息,引發了在場其他人手指上戒指的共鳴,“夜翼”五人,加上“魔術師”,一共六枚戒指,遙相輝映,其中路羽遙和“魔術師”的戒指發出的光芒最爲閃耀,黑色的光芒中,略帶幾分金光,和其他四枚戒指純黑的光芒比起來,高貴了不少。
“你姓黑薔薇?”諸葛狐激動地問道,戒指上不同的光芒說證明了一件事,擁有戒指的“魔術師”,體內流淌了黑薔薇家族最正統的血脈。
“魔術師”搖了搖頭道:“不是,應該說是這枚戒指的主人,我只是暫時借用而已,說白了,我就是個跑腿送信的。”
“戒指的主人要見我們?”司馬律明猜到了“魔術師”的目的。
“是的。”“魔術師”說道,“我說了,要帶你們去布拉格,這枚戒指的主人在那裡等你們。”
“但是,我們還沒到走投無路的地步!”諸葛狐想起了維琳娜和威廉的忠告,不到萬不得已,不得踏入布拉格半步。
“不,你們到了。”“魔術師”臉上的笑容不再,指着李飛鄭重道,“你們還想他活命的話,必須去。相信我,除了這枚戒指的主人,哪怕是那位‘天使’大人,也救不了這小子!還有,有些事情,必須也只有在布拉格才能了斷,我想,身爲血與夜的子嗣,凱瑟琳小姐,你不想一輩子和教會糾纏不清吧?”
“失蹤了?你說失蹤是什麼意思?”金色的圓桌前,一名健壯的聖殿騎士,拍着桌子詰問道。
在聖殿騎士兩點鐘的方向,一名老人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鬍子,滿不在意地說道:“失蹤就是失蹤,那個魔法陣,沒了!”
“你這算什麼解釋!”聖殿騎士站了起來,他對老人的回答很不滿意。
“行了!冷靜下來!”坐在聖殿騎士正對面的紅衣大主教開口了,“能抹消掉那個魔法陣的,不會是一般人。我懷疑,是不是‘訪客’親自插手了。”
“不會!”一名書記官打扮的年輕男子走進了議事廳。
“諸位大人,”書記官恭敬地向在坐的人行禮,“請原諒我的無禮,我來這裡,是想告訴諸位大人,派去的人都醒了。”
“醒了?”聖殿騎士一下來了精神,“他們有說是誰幹的嗎?”
“說了。”書記官答道,“有用的消息不多,他們最後的記憶是看到一名金髮,穿黑衣的男子的背影。對於自己是如何昏倒,如何回到大教堂前的,一概不知。”
“金髮,黑衣的男子?”花白鬍子的老人思索着自己龐大的記憶,並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在他的記憶裡,世界上應該還沒有這麼強的空間類能力者。
“管他是誰,反正,我們已經知道他們要去哪了!布拉格,我親自帶隊,在那裡把事情瞭解吧!那個怪物,絕不能留!”聖殿騎士抄起座位旁巨大的金色十字架,單手扛在了肩上。
“不急,不管他們去布拉格的目的是什麼,以‘黑鴉’的傷勢,他們肯定要在布拉格休養一段時間,仔細挑選參與行動的人,絕不能失敗,有那麼一位強大的空間類能力的‘清醒者’在,我們的機會僅此一次,再讓他們跑了,那以後可就不好找了。”紅衣大主教提醒到。
“我有分寸!”聖殿騎士有些急躁,“對了,聖·約翰和‘齊飛格’呢?這回他們出了岔子,難道要躲起來嗎?”
“他們不會再參與到任何與那個女人有關的行動中了!”議事廳內,一股渾厚有力的聲音說道。
“大人!”在場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向聲音的方向行禮。
“對於他們,我自有安排,有意見的,可以去向教皇提。我再說一遍,有關那個女人的事,他們兩個不會再參與了。還有,你們當中某些人,不要一時衝動昏了頭腦,‘帝國’,哼!你們誰再敢和那羣瘋子扯上關係,到時候,教皇也保不了他!”留下嚴厲的警告,披着白斗篷的男子消失在議事廳中。
“他以爲他是誰?真把自己當成神了?”紅衣大主教嘟囔了一句。
一道金色的光柱落在了大主教的身上,大主教立刻跪在了地上,表情痛苦無比,洪亮的聲音響徹議事廳,“我說了,我不是神!但別忘了,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沒有誰能與那位‘公爵’抗衡!還有別忘了,你們那些幼稚可笑的魔法,是誰教會的!這次就當是警告,下次,別再讓我聽見有瀆神的話語從你們那張嘴裡蹦出來!”
金色的光柱消失,紅衣大主教狼狽地爬了起來。
“話說,我們就不能直接傳送過去?你好歹也是個空間魔法師吧?”諸葛狐拿着機票坐在候機室,衝身邊的“魔術師”發起牢騷。
“首先糾正你一個錯誤,我可不是空間魔法師。”“魔術師”拿着一堆雜七雜八的食物,看上去他對機場裡售賣的小吃很感興趣,“那只是一個小戲法,其次,難得出來一趟,我可不想錯過這麼好的機會,旅行也是一種享受不是?”
“但是老大他……”在另一邊,路羽遙和凱瑟琳在說笑着,在火車上短暫地睡了一覺後,小公主的精神好了許多,而李飛此刻正靠在小公主的肩膀上熟睡着。
“你要不要吃?”“魔術師”拿出一包零食遞給諸葛狐,“呀!味道真是不錯啊!嗯?你是說‘黑鴉’?放心,死不了的,要是讓他死了,我要倒大黴了!”
“姑且信你一回!”諸葛狐拿過零食,遞給司馬律明,“四眼蜘蛛,你吃不吃?”
“不了。”司馬律明眼睛一直盯在自己的手機上,“我有個問題,你不用魔法傳送,我想,你一定有辦法讓那個昏睡的傢伙上飛機嘍?”
“沒有!”“魔術師”面帶微笑,乾脆地說道,愉快火熱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要不是實力差太多,對方又有那枚戒指,諸葛狐真的不介意現在一把掐死眼前這位脫線的傢伙。
“果然。”司馬律明擡起頭,嘴角掛着嘲弄,“一個比一個不靠譜,虧你還是諸葛家的,熱戀中的人智商爲零,果然沒錯。”
“四眼蜘蛛!你找死!”諸葛狐蹦了起來,衝司馬律明揮舞起拳頭,“魔術師”卻是無所謂地坐在椅子上享受着美食,順帶準備看一場好戲。
“行了!你就安安靜靜地呆着吧!李飛我有辦法弄上飛機。”司馬律明自信道。
“你有辦法?”諸葛狐不太相信,要把一個昏迷的人正大光明待上飛機,難不成司馬律明還是機場老總不成。
在手機上撥出了一串號碼,司馬律明走到一旁,簡單說了幾句什麼後,司馬律明很快掛掉了電話,“搞定!”
“你找誰幫忙?”諸葛狐想不出司馬律明能找誰幫忙,黑薔薇家族在歐洲基本沒有勢力了,要航空公司冒險弄個昏迷的人上飛機,不太可能。
“威廉。”司馬律明吐出了一個名字,留下發懵的諸葛狐,和“魔術師”聊天去了。
布拉格機場外,好幾輛白色的越野車一字排開,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球。健壯的聖殿騎士走出了機場,來到第一輛車前,一名穿着整齊的男子下了車,爲聖殿騎士拉開了車門,“您的人都到齊了?”
“到了!”聖殿騎士用下巴點了點遠處,一隊穿着統一的男女老少,邁着整齊的步伐走了過來,光是看這隊人的行進,就能看出來,他們訓練有素。
爲聖殿騎士開門的男子眼前一亮,作爲教會在布拉格的最高負責人,他一眼就認出了隊伍中的幾張面孔,那些可都是教會裡一等一的精英。
早些時候,在接到教會的通知時,他還以爲是一場規格稍高的社交活動。但在聖殿騎士出現在他眼前時,他便明白,大概不是社交活動了,沒有哪個社交活動,會需要堂堂聖殿騎士長出馬,更不用提這位聖殿騎士長帶來的這一幫子戰士了。
“出發!”等所有人上了車,聖殿騎士長命令道,“對了,忘了問你,前期工作做的如何?”
“都準備好了!按照教會的意思,封鎖了那附近的區域。”男子答道。
“消息準確嗎?”聖殿騎士長又問道。
“絕對準確!”男子看起來有點緊張,“我們調取了全城的監控,不會出錯的!”
“很好!”聖殿騎士長滿意地點了點頭,便閉目養神不再說話了。
在好奇心的作用下,男子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騎士長,您這次來到底是?那些人是教會需要接觸的嗎?不知,我是否有幸代勞?”
“話太多了,對你沒好處!”騎士長髮出了警告,“那羣人,可不是教會要接觸的。我明和你說吧!這次我們來,是來獵魔的!”
“咦?自從上了飛機以後,你就很安靜啊!不太像你的風格呢!第一次來布拉格,不興奮嗎?”“魔術師”坐在麪包車的副駕上,而開車的重任,則落在了司馬律明身上。
坐在最後排的路羽遙搖了搖頭,緊緊摟着李飛,一聲不響。
“放心,老大不會有事的!”諸葛狐安慰道。
“是啊!要是隊長真有生命危險,我想‘公爵’肯定不會放任不管的!”凱瑟琳坐在諸葛狐的身邊,情人終得重聚,兩人卻沒有太多的喜悅,畢竟,代價實在是太大了點。
“你錯了……啊!前面左拐,然後直走。”“魔術師”給開車的司馬律明指路,“到了這裡,‘公爵’就是有心想管,也管不了了。”
“爲什麼?”所有人同時問道,“公爵”管不了?這世界上,還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公爵”大人管不了的事?估計只要他想,一口氣奪回歐洲也不是難事吧?
“父親大人,來不了這個地方。”路羽遙看着窗外淡淡地說道,“他一步也踏不進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