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章(一百二十八)衝動

“你們別亂想了。”諸葛狐合上書本道,“準師父的話不會錯的,尤其是在空間方面,聽她的不會錯。”

“爲什麼?你不會被洗腦了吧?”“AI”的反應比李飛激烈,在直視自己極力迴避了許久的問題後,他對“訪客”的目的產生了擔憂,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在哪裡都適用,統治世界幾個字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正常情況下,有誰會去拒絕呢?

“因爲。”諸葛狐頓了頓,自信道,“準師父大人,是他們的次元裡,最強的空間魔法師,對於空間的奧秘,她最有發言權!這事,前幾天晚上,我和Death先生聊天時,他也親口肯定了。”

“而且,Death先生還透露了一個小八卦,他說‘對於‘訪客’而言,什麼財富,權利,世界末日都是無所謂的,她在乎的只有她的丈夫,她對那傢伙的愛,到了近乎偏執的程度,可以說,她的生命中,唯一感興趣的,就是她的丈夫,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數米高的鐵欄門,中間是耀眼的“薔薇逆十字”標誌,門上還有一道道開滿薔薇花的蔓藤雕飾,高大的圍牆和鐵欄門,將門的內外,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車輪飛速的滾動,又猛地停止下來,Death的車停到了華美的鐵門前。

Death下車後,灰色的霧氣像龍捲風般,將車籠罩在內,一陣嘶鳴響起,霧氣中出現了一匹雄壯的戰馬的影子,灰色的霧氣飛速的收縮,最後完全消失,Death那匹灰綠色的戰馬出現在了車子原先的位置。

高大的鐵欄門緩緩打開,穿着黑白色女僕裝的溫妮薩出現在敞開的鐵門中間。

“還是這身打扮適合你。”Death牽着戰馬,慢悠悠地向着鐵欄門走去。

溫妮薩雙手疊放在小腹處,微笑着向Death彎腰行禮,左手接過Death手中的繮繩,右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多謝稱讚,‘天使’大人已經在等您了,還是老位置。”

Death左邊的嘴角上揚,冷笑道:“哼!還是一樣,弄得我想進房子裡一樣。我的老夥計還是放在同一個地方吧,省得那傢伙又有藉口說我到處亂跑。”

“好的,那麼,還請您自己進去吧!”溫妮薩保持着微笑,鞠了一躬,牽着Death的戰馬離開了。

Death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柺杖入手,往門內走了進去,當Death進後,鐵欄門響起了“吱呀,吱呀”的聲音,自行緩慢關閉。

“遊騎兵”在高速上一路狂奔,到了傍晚,一塊警示牌出現在李飛一行人面前,上面赫然寫着:前方道路未完工,斷崖注意!還有幾個水馬和防撞沙桶橫在路上,擋住了去路。

“別管,衝過去。”“AI”命令道。

李飛心中奇怪,但路線是“AI”定下的,他相信“AI”的不會做出不靠譜的事情來,他只需要等着看“AI”的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就好了。

和煦的暖陽照在草地上,“訪客”做在桌子旁,一手拿着本不知名的書翻閱,一手時不時地拿起桌上的茶杯親泯一口紅茶,“午後的時光一向美好,你也該好好享受一番纔是。”“訪客”用她獨具誘惑力的聲音說到。

維琳娜走到桌旁,坐了下來,拿起一個空的茶杯,爲自己倒上一杯紅茶,一飲而盡,手指不停地敲擊着茶杯和桌面,一臉的不安,不時轉頭朝大門處看去,大概是坐的不安生,維琳娜很快又站了起來,在草地上不停地來回走動。

“行了行了,走得我眼睛都快花了。”“訪客”放下手中的書,抱怨到。

“受不了了!我看我還是親自去一趟!”維琳娜轉身朝大門方向走去。

“咻!”一根黑色的羽毛射來,插入了維琳娜腳尖前的草地上,在黑色的火焰中,黑羽消失殆盡,草地上既沒留下黑羽的灰燼,也沒有被火焰灼燒過的痕跡,“我說了,禁足一年,一年內,你的活動範圍,最大到這片草地爲止!”“訪客”的話帶着不容反對的語氣。

“但是……”維琳娜剛想開口,“訪客”那把華麗的十字細劍攔在了她的身前。

“沒有但是!”“訪客”微怒道,“這已經是很輕的懲罰了,你想任性的話,別怪我做些你不太喜歡的事!”

“你……”維琳娜擡起手,最終又慢慢放下,神色頹然地坐到桌旁。

“哦!看來我們的客人總算是到了。”“訪客”緩緩坐下,維琳娜卻猛然起身,朝來者迎了上去。

“午安,大公主殿下。”見維琳娜走來,Death頷首問候道。

維琳娜不耐煩道:“別扯這些沒用的,怎麼樣了?”

Death瞄了瞄桌上的紅茶道:“不先請客人入座嗎?這可不符合待客之道和禮節啊!”

“小狗嘴饞了直說,別找藉口。”“訪客”冷冰冰地說。

“剛剛還吵架,轉眼倒是和我槓上了。”Death不滿道,“不過,有一點沒錯,我也感覺自己快成了你們的走狗了!”

“有意見?”“訪客”輕輕地摸了摸架在桌旁的華美的十字細劍,又拿起一個空杯,倒上了紅茶,“劍還是茶?”

“我有那麼不知趣嗎?”Death坐了下來,捧起紅茶,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眯起雙眼細細回味着,很是滿足的模樣。

“茶喝了,該說說正事了吧?”維琳娜站在“訪客”身旁,急匆匆地說。

“一百頁,比預想的要好一點。”放下手中的茶杯,Death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放在桌上,正是借給李飛學習了五天的那本書。

維琳娜長舒一口氣,坐了下來,“一百頁啊!希望夠用了。”說着,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拿書,但“訪客”的動作比她要快上許多,在維琳娜伸手前,“訪客”已經飛快地將書抱在了懷裡。

維琳娜見狀,先是一愣,又笑着搖了搖頭,“看來,今天的下午茶要提前結束了。”

“恕我直言,我真是搞不懂你們,該去幫忙的不去,該過來的不過來,互相讓對方和自己糾結,很好玩?”Death看着“訪客”,不解道。

“你以爲我們想嗎?”“訪客”突然怒吼,“要不是那該死的……不如,我索性毀了這個次元,大家省事,早點回去算了!”

“冷靜!別衝動!”Death和維琳娜同時失聲喊道,“訪客”的性格和行事作風他們再清楚不過,真要衝動起來,那這句話就不單純是隨口說說的玩笑了。

“我很冷靜!一點不衝動!”“訪客”把書本緊緊抱在懷中,“決定了!毀掉這個次元!回去!你們和我一起回去!”

“我看你是老毛病又犯了!”Death用力一拍桌子大聲吼道,“毀掉這個新生的次元很容易,可你考慮過後果嗎?”

“後果?什麼後果?”“訪客”不屑道,“我纔不管什麼後果,我只知道,這個沒有一絲他的氣息的次元,我呆不下去了!沒有他的世界,存在與否,我!不!在!乎!”

“瘋了!一提到那傢伙你就瘋了!維琳娜,還不幫忙勸勸我們這位‘天使’大人!再讓她繼續胡思亂想下去,真要出事了!”Death見自己拉不回“訪客”,忙向維琳娜求助。

“勸什麼勸,由着她去好了。”維琳娜喝着茶,很是悠閒地說。

“她瘋,你也跟着瘋?別忘了,你的心上人可是還在這個次元!”Death情急之下,拿出了李飛這張牌。

“我是想保李飛,但我能有什麼法子?”維琳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緊張的跡象,“她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連你都攔不住,我基本可以忽略了,乾脆由着她去吧!”

Death拿起柺杖,變成巨鐮,正要阻攔“訪客”,卻看見維琳娜的眼睛裡閃爍些狡詐的光芒,舉起巨鐮的雙手慢慢放下,將巨鐮變回柺杖,坐回座椅上,享受起下午茶來。

“你們放棄了?”一手懷抱書本,一手持着十字細劍向大門走去的“訪客”,感受到背後的敵意忽然消失,不由轉頭問道。

“只是不想做無用功而已。”維琳娜爲Death又倒上一杯茶,不慌不忙道,“我們加起來還不夠你一隻手打的,幹嘛又要去浪費力氣?反正,你把這個次元毀滅了,最頭疼的不是我們。”

“說得是啊!嗯,好茶。”Daeth附和道,“這個次元要真毀滅了,恐怕有個傢伙得鬱悶上幾百年嘍。”

“說清楚!別故弄玄虛!”“訪客”將劍架到Death肩膀上,怒道。

“需要說那麼清楚嗎?你不是小女孩了,有些事想也要想得到!”Death的口吻像是一名在訓斥自己學生的老師,大概是Death語氣轉變得太過突然,“訪客”一時間神情有些呆滯地愣在原地。

“老頭子說得是啊!”維琳娜接茬到,她太瞭解“訪客”了,要拉回“訪客”的念頭,必須直接用合理的理由將“訪客”的念頭消滅,若是給“訪客”自己思考的時間,只怕她又會陷進去。

“您想,毀滅次元,多簡單啊!某個傢伙自己都能做到,但,如果這麼簡單就能一勞永逸,他又何必讓您親自跑一趟?而且,爲什麼選了您做‘訪客’?最重要的是,這個次元,對某個傢伙可是有特別的意義,您要毀滅它,不過揮一揮手的事情,但您考慮過那個傢伙會怎麼想嗎?您忍心讓某個傢伙失望?”

維琳娜一再提及某個傢伙,似乎起了作用,“訪客”收起了架在Death脖子上的利劍,抱着書本,慢慢地朝不遠處的洋房走去。

“唉……”Death看着“訪客”的背影,一聲嘆息,“說白了,她也挺可憐的!大家只看到她威風凜凜的樣子,‘憾空的殺戮天使’,‘暗夜的黑之公主’,一個個響噹噹的名號,說出去都能嚇死一大片,可誰又知道她的經歷有多悲慘。也幸好有那傢伙,不然,她,只怕是會成爲所有次元的夢魘了。”

“也許吧!”維琳娜有些應付地回答道,她攪動着自己的紅茶,盯着杯中小小的漩渦,不知在想些什麼。

日落月升,黑夜降臨在了大地上,一輛黑色的小車,孤零零地行駛在高速路上,車燈是周圍僅有的光源。

高速路上的旅程比李飛想象中的要長不少,尤其是在傍晚時分,他們強行闖過封閉道路的路障後,李飛一度以爲很快便能到達目的地,不想,這段被標識爲未完工的道路,像是無窮無盡般,在山巒間不斷地延伸出去,行駛了四個多小時後,還是看不到盡頭。

而這更使李飛肯定,這條路,有貓膩!在高速上狂奔四個多小時,還是用性能非凡的“遊騎兵”,正常情況下,都穿越一兩個省份了,更別提一條標註是未完工的道路,看來,“花園”在這條路上動了手腳啊!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多小時,車窗外枯燥無聊的夜景令李飛不住地打死了哈欠,“AI”遞給李飛一壺清茶道:“挺無聊的是吧?馬上就到了,比我預計的提早不少,我們似乎還能好好吃頓晚飯,再洗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休息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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