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安湊完熱鬧,程處默和李崇義又趕緊往漣水縣趕,生怕王珏辦完事情扔下他倆直接去高句麗。好在這次不用運輸兇犯,速度上提升了很多。
待到達漣水縣,他們路過私塾和隨園的選址處,發現兩處已經按照建築圖弄好。從王家僕那得知,如今正在做最後的整理,明日兩處一起開啓。
回來的真是時候,剛湊完一個熱鬧又迎來另一個,這就是運道!
不止咱這麼認爲,兩人剛進堂屋就傳來房遺愛的驚訝聲,“你們回來的可真是時候,隨園明日開張!去這麼久纔回來,樂不思蜀了?”
剛進屋就被找茬,程處默不客氣地回道:“二師兄語病,我們又不賺錢說什麼開張,你當商鋪呢!”
李崇義在一旁狂點頭,他們趕路累得苦哈哈,瞧着房遺愛渾身浮誇地打扮還翹着二郎腿滋滋喝茶就來氣。啥也別說,兩人快步走過去將茶壺從房遺愛手上搶過來一陣牛飲。
王思源笑眯眯地說道:“茶喝完了,講講你們遇到什麼事兒了?”
這個可以講!瞧他們幸災樂禍的樣子,兩人很想把這些表情變成羨慕嫉妒恨。程處默和李崇義輪番將事情講出,衆人聽得直砸吧嘴。他們走時還遺憾不能參與兩國來使的事情,沒想到竟被他倆那麼好運遇上。
王珏在中途進門的,等倆人說完,她問道:“程鐵牛表現怎麼樣,可騙過去了?”關於挑撥關係的事情在王珏出行前就提議過,意圖就是用盡一切計謀讓他們先打起來,最後咱再坐收漁翁之利。
李崇義答道:“高句麗使者拿到東西后趕緊跑了,這麼看多半是發現沒發什麼不對勁。”
程處默狂點頭,程鐵牛已經得到他們老程家真傳了。
兩人到時正趕上飯點,由於明日早起,大家吃過晚飯後都早早睡了。
次日一早所有人都忙乎起來,無論是百家派這邊還是李世民派來的那些人,或者一直期待這天到來的漣水縣百姓們。待一行人從衙門走出,發現往常欲務工的百姓們也來湊熱鬧,街道上十分擁堵。
好在大家見他們出來後都自覺讓開一條路,如此才順利到達目的地。漣水縣中心區域,兩個擴建後相鄰的宅子,大門的牌匾上都包裹着紅布。昨日剛說完不是做買賣,這麼一看倒弄得像商鋪開業一樣,好些人都在心裡犯嘀咕。
關鍵時刻黃文說道:“二師兄說很有必要這麼弄,開門前老師和大師兄揭下紅布給大家講話。”
李承乾僵硬着笑臉:“我此次代表爹爹關注私塾的事情,若是他必會同意房師弟的想法。”
想想李世民那個愛炫耀的樣子,真是苦了李承乾。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眼瞅着時間差不多了再加上紅布已經弄好,王珏說道:“如此,咱們就這麼辦吧。”
師徒二人一齊躍起將紅布撤下。王珏身後的宅子自然叫隨園,牌匾質樸,其上大氣渾厚的字當然是王珏所書。至於私塾名稱,李總說既然從他私庫出銀子,那得叫皇傢俬塾。別的不說,光聽名字就挺有面兒。
王珏先講話,“關於隨園想必大家都有聽說,規矩同南山一樣都寫在院內了,有不瞭解情況的入內觀看便可。隨園一直收集各種圖書,希望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有朝一日隨園能收集到大唐所有圖書。也希望在大家的幫助下,隨園可以開遍大唐。”
這個講話很簡短很有誠意,主要今日最重要的是私塾開啓,咱可是答應過李小摳好好幫忙。再有李承乾身後那一溜等着露臉講兩句的,這種時候王珏這樣精明的人必然不會無謂地爭搶風頭。這不,她說完話就對李承乾遞了個眼神。
李承乾接到示意後開口講話,“自更改科舉制度,父皇一直在想辦法讓更多人學得知識。到今年父皇的私庫終於又有餘錢,他決定在大唐境內陸續開辦皇傢俬塾。起初所有入內讀書者不需要銀錢,若每年的考試不通過將不能繼續免費就讀。學完所有設定課程者,可稱爲天子門生!
孤知道即便免費入讀有人家依然買不起書,買不起用具。看看隨園,只要用心完成其內的任務,課業所需要的書和用具不用銀錢就能得到。全大唐,咱們漣水縣最先皇傢俬塾結合隨園一同開辦,有心向學者千萬別錯過機會。”
李承乾這麼一提,百姓們很自然的會想,爲什麼咱漣水縣待遇這麼好?答案很明顯,我們有黃縣令!如此一來,今日隨園、皇傢俬塾、百家派、李世民都滿滿刷夠好感。
作爲王珏的弟子,李承乾也是學得很多老師處事的方式。關於私塾是皇傢俬庫用錢置辦以及天子門生的說法已經重點說明,之後的時間都交給急需政績與名聲的同來者發言。這種很容易就做到的人情,李承乾從不放過。
餘下人陸續發言的時候,王珏開始神遊。主要她想起五年前剛來大唐時的事情,如今還差幾個月就要到五年之期,當時讓她擔驚受怕的積分欠賬也已經準備好。只是,一直陪着她從末世來到大唐,陪着她發展出如今一切的阿綠卻不在,王珏想她家豬了。
阿綠在哪呢?
爲了趕緊回大唐與王珏團聚,一路上阿綠都在設法儘快趕路。牛莫忘很仗義,他帶着一行人穿過沙漠到達現巴基斯坦邊境才返回。
如今,阿綠的所在地是有花園城市之稱的拉合爾。按如今的進度,年末就能到達天竺國的那爛陀寺取得真經。只是,按阿綠的計劃,他會在巴基斯坦邊境與大家分開獨自去找穆罕默德。
因爲遇到牛莫忘,他們之前的趕路都很順利,一路上牛莫忘隔三差五就會說些路上的注意事項。故此,一行人進入巴基斯坦後並未再遇到打劫者,也沒因習俗舉止引來過多關注。本以爲他們很快就會離開這個城市,誰知道竟有意外事情發生。
每到一個城市都尋找寺廟去交流是一行人的固定行程,拉合爾作爲巴基斯坦的第二大城市並文化中心,這裡有一間很大的寺廟。雖然阿綠和孫行者都很膩歪,但還是跟着興致勃勃的玄奘往寺廟去。
就在一行人到達寺廟所在的山腳下時,讓玄奘憤怒的一幕出現了。一個瘦得皮包骨的小娘子正在被一羣僧人推搡,待小娘子摔倒後他們居然還上腳踢,這哪裡是僧人?!
阿綠愛看熱鬧,見玄奘氣得直喘,他哼哼着等待看好戲。孫行者一路上瞧着各個寺廟的僧人品行良莠不齊早就對所謂的佛門無語透了,這會兒見着此地僧人居然如此明目張膽,他調侃着說道:“怎麼此地僧人殺人不犯法嗎?我看那個捱打的小娘子已經皮包骨了,恐怕再大力點不用多久就得斷氣。”
沙悟淨也生氣,因爲此地不止僧人心腸黑,連普通百姓也沒有同情心。僧人們動手的時候弄出不小的動靜,很快有一些當地百姓跑來圍觀。誰知他們見此場景不指責反而跟着叫好,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玄奘平復完心情忍無可忍走上前,“阿彌陀佛,衆位緣何對女施主無禮?便是她犯了錯也該有官府處置,僧人怎可如此犯戒。”
孫行者和沙悟淨一左一右站在玄奘身旁,聽得他之言狂點頭,就是這麼個道理。誰知,這麼有道理的話竟引來僧人和百姓的集體怒視。除了怒視,若不是有個狂躁僧人被同伴拉住,他都想揮舞着拳頭打過來。
一個冷靜僧人問道:“你們可是從別國而來?”
“看長相就知道我們不是本國人,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然而,別管哪個國家,我們一路走來可沒遇到你們這樣認爲動私刑理所當然的國家,更何況還是僧人。”很好,到孫行者口中方纔的事情變成動用私刑了。
發言完畢,這回換成玄奘和沙悟淨狂點頭,阿綠則在後面的馬背上配合着哼哼。
見狂躁僧又要上,冷靜僧趕緊解釋道:“我們修行不夠,無法忍下憤怒。今日我對白骨精動手,若真失手將她打死,自然殺人償命。”
一個百姓附和道:“若不是過不去自己心裡那一關,我早就動手把她給殺了!”
解釋又不說完,你倒是說重點,人家咋把你們得罪成這樣?!
冷靜僧憋紅了臉,見對方不言只是看着他,他自然知道什麼意思。一咬牙,將事情給說了,“去年開始城裡出現挖墳盜屍的事情,連我們僧人的墳墓也沒放過。白骨精他們家在城裡賣烤肉,那些新鮮的屍體被他家偷走後烤肉賣給大家了。由於她的父母說此事她不知情,故此沒被判罪。然而,你們覺得她可能不知情嗎?”
如果是接連有屍體被盜走,不知道的可能性真的很少。孫行者和沙悟淨聞言震驚得張大嘴巴,玄奘驚訝後還是說道:“你們沒有證據來證明她也參與其中,故此不該把臆測來當成真相。若她沒參與,你們將一個娘子折磨得皮包骨豈不過分?”
一個百姓憤怒着說道:“皮包骨?她爹專門把人剔得只剩骨頭,她們家都是害人的白骨精。”
阿綠嗖一下從馬背上跳下來,蹭蹭跑到倒地的娘子面前欲看看她長什麼樣子,白骨精這個詞彙太觸動豬的神經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