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懷喜悅而來,卻遭到拒絕,靜雪也不開心,略帶嗔意地說:“天哥你再怎麼急於修煉,也不必急於一時吧,何況這密雲城以雪景知名,就這幾天時間,如果回學院了,路途遙遠,以後再來恐怕就難了。”
“你不知道,有一樣絕學對我很重要,但條件很苛刻,元氣修爲,血脈層次我都夠格了,就差精神修爲了,只有精神修爲突破念宗,才能修煉此術。”
楚天怕她誤會,便解釋地詳細了些。
他本言出無意,不料靜雪卻是目光一閃,眨巴了下美目,道:“血脈層次嗎,這麼說你先前需要神獸血液,是爲了將血脈層次達到能修煉這門絕學的程度。”
楚天聽到這裡,臉色發苦。
他也真笨,這豈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但他只得乖寶寶般點頭。
事已至此,便不容他再推諉了。
“可是,某人上次可是對我說,你尋找神獸血脈,提升血脈之力,主要是爲了自身戰力的提高?”靜雪又問,美目中多出審視的味道,絕色俏臉板着,顯得有點嚴肅。
楚天傻了眼,一時間主意全無,就像犯了錯,不好好學習的小學生,在班主任的虎視眈眈之下一般,慚愧地低下頭去,良久,他對此竟無言以對。
半晌,才弱弱的自我辯護道:“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自和靜雪關係親密了後,他見到的都是靜雪的乖巧可人,很少見她這般嚴肅,頓覺緊張,急道:“小靜,你別生氣,我真的不是有意騙你的。我這個是…是…”
他結結巴巴“是”了好幾次,纔想起不記得在什麼地方看到,或聽到的話,便將其機械式的說了出來:“善意的謊言。”
說到這裡,他忽然醍醐灌頂,像是溺水的人遇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子就精準無比的將其抓住,雙眼一亮,用無比肯定的語氣說:“沒錯,我這就是善意的謊言,還不是覺得你還小,不想讓你揹負得太多嗎?”
話罷,他陡然從心虛變得理直氣壯起來,就好像剛纔說的是不容置疑的真理似的。
忽悠的連他自己都信了。
“善意的謊言嗎?”靜雪聞言,一時竟怔住了,似是癡了一般,美目幽幽,螓首微垂,默默無語,似在回想什麼一般。
但楚天見她一直不說話,還以爲真的生氣了,心裡自然有些忐忑。
不過好歹靜雪沉寂了須臾後,臉上露出一抹讓心情緊張的楚天如獲大赦的明媚笑容,輕點螓首地表示認可:“好吧,我承認在生活中,有些時候確實需要善意的謊言,我原諒你了…”
楚天聞言,露出小孩子吃了糖一般的開心笑容。
但下一刻,靜雪便用美目凝視他,道:“天哥,小靜雖然能理解你,不過你不要怕我負擔太重,什麼都瞞着我,難道,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中用嘛,人家又不是花瓶。”
她絕色俏臉上露出無比幽怨的神色,看上去似是有遭到嫌棄一般的傷心。
楚天連拉住她玉手,道:“小靜,你知道的,我肯定沒有這個意思。”
“這個,誰知道呢。”靜雪對此不置可否。
“我沒有這個意思。”楚天自我爭辯道。
靜雪的臉色依然是不信。
“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楚天猶如復讀機一般耿直,再次強調道。
這次,靜雪卻是回答了,她任性地說:“可是,我覺得你真的就是這個意思。”
那般任性,幾乎是小女孩在跟家長賭氣一般。
就算再怎麼無理取鬧,也會讓家長頭疼無比的。
楚天雖然並非家長,卻也感到很頭疼,他絕望了,生無可戀,握着靜雪纖纖玉手的雙手都不覺用上了力,道:“小靜,你要怎麼才肯相信,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你說什麼我做什麼,難道這樣還不行嗎?”
“真的要我說?你確定?”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楚天面露狂喜,連連點頭。
這般舉動,簡直可以做小雞吃米圖的教科書級別的素材了。
而這時,靜雪俏臉之上的幽怨和生氣的樣子一掃而空,露出計謀得逞般的俏皮笑容道:“那我就不客氣地說了,那麼,天哥,你能不能把爲何對那門絕學這麼在意的原因告訴我呢?”
“這次可不許再說謊,善意的謊言,也是不需要的,如果被發現有家,我可是會生氣的哦。”
這時,楚天那還不知她剛纔的樣子都是裝的,不由佯怒道:“好啊,你敢逗我,看我怎麼治你。”
然後他鬆開靜雪玉手,兩隻手毛手毛腳地去胳肢她,靜雪也不客氣,一面小鹿般靈敏的閃躲,一面伸出玉手阻擋楚天,或進行還擊。
兩人笑着打鬧在一起,除了是在外界的密雲城,時間是清晨,其甜蜜旖旎處就跟當初在遺蹟之地做過的如出一轍。
好一會兒,兩人才分開,口中都是喘氣,微微笑着看對方。
此時此刻,楚天眼中的靜雪兩腮若桃,嬌俏可喜。
而靜雪眼中的楚天亦是可以依靠,可以陪伴的心上人,除了有點“睚眥必報”。
當然,在不肯吃虧這一點上,她也高明不到哪兒去,遂不以爲意。
楚天開口打破沉寂,他一攤手,向靜雪無奈地說:“真是敗給你了,不知道你小小年紀的,腦子不知道怎麼長的,裡面的門門道道怎麼那麼多。”
靜雪略有些羞澀的嘻嘻一笑,但卻將瞳孔異常漂亮的美目看向他。
顯然還在等他的答案。
楚天沉吟道:“或許,這件事一開始都不願隱瞞小靜,所謂情侶,就應該是能生死相依,不離不棄,我先前欺騙她,雖然沒有惡意,卻也是大大的不該。”
“或許,我該將一切都告訴她?”
“天小子,你不會打算把你的一切都告訴她吧?”
正在他考慮時,老狐狸的聲音卻在他腦海裡響起。
楚天沒想到老祖竟然在這種事上也會出面,非常吃驚,但他定了定神,反問道:“難道這麼做有什麼不妥嗎?老祖,小靜她對我,非常重要。”
“倒是沒有什麼不妥,不過你聽我的,修煉溯源瞳,就能從透明毛髮上窺出打傷楚楚的兇手的事先不要告訴她。”
“爲什麼?”楚天又是不解地問。
“這個…老祖我暫時也說不準,但就是有這樣的直覺,這件事你最好還是先聽我的。”老狐狸的語氣變得猶疑起來,顯然其自己對此也並不肯定。
楚天聽出了對方的不肯定。
難道他要爲老祖一點並不肯定的臆想,再對小靜有所隱瞞?
不,這麼做顯然對她是不公平的。
於是,楚天便切斷了和老狐狸的聯繫,醞釀了下詞句,就打算將所有一切都告訴靜雪。
但他心裡突然就想起了不久前在遺蹟之地第二階段發生的一幕。
在去金色磨盤區域之前的晚上,在第二次找到的無暇池的湖旁清幽樹林中兩人對話的一幕。
“知道,你當時和楚楚姐姐在一起,寸步不離的,哪有時間正眼看人家。”靜雪抿嘴輕笑,笑得猶如無污染地區的純淨山泉一樣甜。
雖然當初靜雪表現的人畜無害的樣子,雖然當初他已解釋過那是他姐,並且還讓靜雪別瞎想,但此時受本能驅使,楚天還是覺得後背脊椎骨一陣陣的發涼。
他很快覺得這反應莫名其妙。
楚楚,本來就是他的姐姐。
他在心虛什麼?
他纔不心虛呢。
誰心虛誰是狗。
一念至此,他看向靜雪,就打算將一切都告訴對方。
但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幕幕。
那些青春懵懂的場景,塵封在他記憶裡好幾年,平時連觸碰都不敢碰一下,自然就平穩無事,但此時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竟是不受控制一股腦就統統涌現出來了。
當時兩人年幼,青梅竹馬,非但拉過手,當初楚楚離開家族時,還和他擁抱過。
當初他情竇未開之下還不覺得怎樣,但現在他情竇已開,卻是覺得大大的不妥,原本絲毫不虛的他,頓時難免一點點變得心虛起來。
這是他最見不得光的事,而且一點都不想給靜雪知道。
如果給她知道,天知道會用什麼目光看他。
心虛之下,已經到口的話被他硬生生嚥下,他便是一正臉色,似是想到了什麼,神色不由沉重了下來,連靜雪都似被那股沉重傳染,很好看的俏臉都不由凝重了許多。
只聽楚天語氣沉重,緩緩開口解釋道:“我這就告訴你,我要修煉的法門是一門瞳術,叫溯源瞳,這和我父親是有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