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似乎十分不忿,憤怒的扭來扭去,心中積着一股怨氣,對着路遙道:“你們的心都是偏的,怎麼能對我如此不公平!”
“我告訴你爲什麼?!”路遙道:“他殺這些人,是爲了更多的人。而你吃人,卻只是爲了你自己!”
龍一怔,道:“就算是爲了更多的人,就是對的嗎?!”
“也不對,”路遙道:“然而,這世間之事,哪裡就有全對的呢?!要做,就會錯,除非不做。可是不做,雖不會錯,卻也是無能無力。所以,我就算自己鑽牛角尖,也不能以此來苛求璋兒,你也不能,任何人都不能!因爲做的人是他,雖然也會犯錯,卻是值得被原諒的……”
“狡辯!你怎麼就不承認你就是偏心?!”龍怒道。
“我就是偏心,”路遙坐到椅子上道:“他是我一手教養長大的,說是徒兒也不爲過,怎麼就不能偏心他?!”
“你自己還有理了?!你與馮璋真是一路貨色,你們,你們……”龍氣的打了幾個轉轉,咆哮一聲,對着路遙狂吹了一大口氣,直把路遙吹的頭髮直亂,才忿忿的咆哮一聲飛出去了。
路遙摸了摸自己的黃毛,撫了撫額,道:“……又一個叛逆期的!”
龍心裡有點委屈和悲憤,雖然他也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因爲馮璋而悲憤。
剛飛到一半,突然神識就被攫住了,他駭了一驚,待還沒反應過來,就彷彿失了重力一般往下墜去,大龍變成了一條小龍,直到變成一條神識,直接鑽進了馮璋的識海。
等龍神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他給關進了識海,頓時慌了,道:“……馮璋,你幹什麼?!”
“你越發無用,一直呆在遙兒身邊,連她被滕蛇盯上了都不知道。要你何用?!”馮璋的語氣是極爲淡定的,卻也肅立着昭然的威嚴。
龍神本極爲慌亂和憤怒的,一聽這話倒是漸漸冷靜下來,仔細回憶了一下,道:“難怪,最近總覺得林家院子裡氣場怪怪的……”
說罷便淡定了,道:“這都怪你,若不是本神的能力被削減,豈會感應不到?!”
馮璋冷冷的哼了一聲。
龍神頓時緊張起來,現在路遙不在身邊,沒人保自己,他還真怕馮璋一怒之下將自己神識給毀了,便忙道:“……大不了我以後好好的盯着便是了。我不會再大意的,以後也少出門閒溜,如何?!”
“我看你最近天天出去撒歡,倒忘了在遙兒身邊的本份!”馮璋道。
龍神緊張起來,他知道馮璋是個什麼樣的神,他若要殺,必會殺。
龍神不敢再回嘴,遙兒不在的時候,他並不敢與馮璋的強大直接對上。
龍神自己都沒有發覺,遙兒漸漸成爲他的底氣。有她在,他才能真正恣意狂放。
而他,也從來好像沒有回報過路遙什麼。
重塑金身只是小事,他一個龍神,只要假以時日,積天地靈氣,重塑金身不是問題,問題只在於殺神,只在於馮璋。
龍神思索着不說話,馮璋便道:“以後不可再稍離遙兒半步,若發現那滕蛇再敢來,速通知我!”
龍神唔了一聲,懨懨的道:“知道了。不過你現在只是區區人類,不是他的對手!”
馮璋冷冷一聲道:“滕蛇雖爲神,卻不如妖鬼邪,只會躲在暗處,最會抖機靈使詐,若論武力,他如何與我相提並論?!”
龍神不吱聲,仔細回憶了回憶滕蛇的能力,發現好像真的沒見過他使出全力的樣子。
雖然他是知道滕蛇的本尊是個什麼鳥模樣的,但是,若論實力,只怕衆神都難以爲殺神相提並論。雖然現在的殺神只是一個人類,只怕那滕蛇也不敢輕舉妄動。
衆神從盤古開天闢地開始成神。有些元始神早已殞落。大道自有其規,然而殺神始終是一個例外。
殺神主殺,也主蕭瑟,大道向前,殺神伴隨左右,兩者相生,也相殺。大道帶來蓬勃生機,可也因時光而因殺神帶來毀滅與重始。
這是天道不可逆的神。
殺神,是不同的。
他龍神也算是個極強大的祖龍了,結果還不是隻是他的坐騎。想一想便喪氣的道:“好,若真發現他的蹤跡,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馮璋沒再說什麼,將他放出去了。
龍神覺得天高地闊的,實在沒必要與馮璋置一時之爭,便調頭就往路遙家飛去了,後面跟有鬼追的,透出一股倉惶和委屈。
他一頭鑽進路遙身邊,後怕的鼓着臉,不斷的對自己道:“……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路遙倒是駭了一跳,道:“剛剛生氣跑出去,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
龍神不自然的咳了一聲,道:“……沒什麼。”
他炸了炸龍鬚,道:“最近我要時時的盯着你纔好,好像有不好的東西盯上你了。”
路遙倒是一怔,道:“什麼不好的東西?!”
“滕蛇……”龍神不自然的道:“不過本神倒是沒發現異常。”
“是嗎?”路遙笑道:“我和師父上次就知道了,不過應該沒什麼事吧,他盯着我做什麼?!”
“誰知道?”龍神翻了個白眼,到底不甘心承認自己能力不濟,看不出來什麼。
路遙也沒放在心上,笑着道:“別生氣了,璋兒是人,你是神嘛,神怎麼能與人計較呢?!人間的事,由人去管就好了。”
“這話還像話。”龍神被捋了捋鬍鬚,倒也氣順了。心中尋思着只怕拗不過馮璋,乾脆還是老實一點罷了。雖然能力不濟,不及以前萬一,但寸步不離,還能怕那滕蛇吃了路遙不成?!
路遙擼了擼他的下巴,笑了笑,又開始畫圖紙了。
龍有點煩,道:“天天畫這些什麼東西?!”
“火鍋樓的選址,”路遙道:“打算在城牆上開個火鍋樓好了,那裡地方大,現在三郡拿了下來,晉陽爲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三郡是晉陽的防禦,兵會分走大半,晉陽城牆上的駐兵肯定會變少,地方空了出來,倒也好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