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以後別說有多餘的送她,就是吃不掉,我扔了喂貓喂狗也別給她,”林大虎冷笑道:“越老,越不識好歹。”
馬氏道:“她是不是咒你什麼了?!”
林大虎不肯說,怕馬氏也氣着,便道:“狗嘴吐不出象牙罷了。不說她,咱們做午飯吃。”
馬氏嘆了一口氣,也不說什麼了。馬上開始開午飯,待做好了,便叫了三個娃娃過來吃飯,王謙也慢吞吞的踱了步子過來,一併吃飯。
因着有王謙在,所以馬氏和幾個下人在廚下便吃了。
路遙道:“以後娘也少避諱,一家人住在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師父一個人住也可憐,若是住在一塊,這樣避着,總不方便,以後讓娘一併吃飯吧。”
林大虎道:“是啊,我也與你娘說一聲兒。她是個謹慎人,是怕旁人說閒話。鄰里鄰居的多尊敬先生,除了你奶奶會說難聽的,其它人都不會這般想。”
路遙聽出了一點什麼來,便道:“她又說什麼了?!”
“莫理她便是,以後一家人過咱們的日子,管她說什麼難聽的。”林大虎道:“總顧忌着她,這日子也莫過了。”
路遙笑嘻嘻的道:“其實師父要有個師孃,誰也說不着閒話了。”
王謙本來神神在在的吃着飯呢,一聽這話忙放下筷子道:“你可饒了我罷,我是出家人,可不會娶什麼娘子。”
路遙道:“出家人?!出家人還吃這許多肉?!”
大丫二丫噗哧一聲笑了起來,端着碗悶笑。這家裡,也只有路遙敢這樣說話。
林大虎聽的也忍俊不禁,道:“遙兒,說什麼呢?!”雖知王謙不會放在心上,也知道王謙也不可能與路遙計較,知道他們親密,在京城經歷過同生共死。但是他做爲爹,在她說這話時,若是不說上幾句,豈不是默認了路遙的話,所以該表的態,還是要表的。
“無妨,這丫頭沒大沒小習慣了,我也懶得說她。”王謙笑嘻嘻的又吃了一塊肉,道:“我就是個酒肉道士,再說了,吃齋唸佛的是和尚,我是道士,哪裡拘這些個?!”
路遙朝他翻了個白眼。
王謙道:“叫嫂子多擔了不好聽的名聲,到底不好,不過我和遙兒住習慣了,也不想分開,以後還是要多叨擾。”
林大虎道:“先生千萬莫要因着外面的事,反倒與咱們生分了,一定要住在一塊兒,以後叫遙兒爲先生養老,師父師父,師者爲父,在遙兒那裡,先生可是她的父,先生可不能搬走,若是搬走了,娘子她多難受?!以後咱們並不避諱,一併吃飯一樣的……”
“這倒與我想一塊去了,”王謙道:“若是避着外面的聲名,林兄,咱們認個義兄義弟,以後一家人處着,萬沒有兄弟避着嫂嫂的道理……”
林大虎大喜,拉着王謙道:“這個好,這個好。如是這般,咱們可就更親密了……”
林大虎喜不自勝,酒也不喝了,便道:“我去與娘子商議一番。”說罷便跑去廚房了。
大丫看着王謙道:“先生,若是做了爹的兄弟,那我們以後是不是要叫先生爲伯父了……”
“是這樣沒錯,我比你們爹虛長几歲,以後叫我大伯便可,做了一家人,就沒有避着的道理了,是不是這個理?!”王謙笑着道:“弟妹做飯好吃,我還捨不得搬走呢。”
大丫笑道:“那就太好了,娘一直心裡過意不去,覺得佔了先生家的院子,若把先生趕走了住別的地去,娘心裡多難受?!一定要住一起纔好,先生一個人太可憐,跟咱們住一道兒,也方便咱們以後照顧,待以後,遙兒若不養先生,我和二丫養着。定當親父一樣侍奉。”
二丫點了點頭。
王謙心中有點感動,道:“若是如此,那可就太好了。”他摸了摸二丫的頭,笑着道:“都是好孩子,住這小院子,反而熱鬧些,都是普通人家,哪有那許多規矩?!你們說是不是?!”
“是呢,那些規矩,反倒把人弄生份了……”大丫道。
路遙見他們親親熱熱的,也是笑嘻嘻的。大丫二丫認了王謙做伯父,以後招婿,也會尋到好些的。畢竟,有些心懷不軌的,只怕怵着王謙呢。
一會兒馬氏紅着眼睛來了,與王謙道:“大哥,是我想的不周全,只想到要避嫌,倒沒想到旁的,以後先生就是我的大哥,一家人一道吃飯,再也不管旁的事了……”
“弟妹快起來,”王謙虛扶了一把,笑着道:“弟妹已是通情達理,我與林兄做個義兄弟,便再也沒旁的說辭了,以後還望並不避諱纔是。”
馬氏道:“是。”
林大虎很高興,道:“此是大事,趁着宴請街坊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拜個天地才成。得有個正式的禮,方纔成。”
“噗哧!”路遙樂了,一聽到拜天地這個詞就樂了。
林大虎瞪她一眼,道:“這丫頭,樂個啥?!”
馬氏也是樂了,道:“沒錯,明日大虎去買些香燭等物,得祭告個祖先天地方好。”
王謙道:“如此更好,告知一下街坊是好事兒。”
馬氏便也不避諱了,她已經吃過了飯,依言坐到了桌子上,聽着他們說話。
林大虎這兩日真是腳下生風,第二日一早忙不迭的去買了香燭之物,與街坊們都給說了,大家都很高興。
因着明早要辦酒宴,所以這一日,不少街坊都來廚下幫忙了。
李瘸子還送了不少豆腐和乾子過來,連油炸的豆腐果子都給炸好了送過來的。
馬氏喜不自勝,與李瘸子婆娘道:“送這個倒省了我們家炸的功夫,只是也忒費油了些,”
李瘸子婆娘是個有來有往的人,笑嘻嘻的道:“千萬莫說還我油的話,若是過意不去,叫我家男人多吃你家幾兩酒,油還能比酒貴?!再說了,明日我可是要把孩子們叫過來吃兩頓的,你有什麼好過意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