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兒,你不知神的治癒力究竟有多大,這份信仰不在於神到底存不存在,是他們相信神存在,在心底裡放下一顆寄託的種子,然後相信能長大,這就是神存在的意義,所以千百年來,神鬼之說,消滅不了的真正原因。它從未出現過,可是,卻在百姓們心中,難道他們眼睜睜的看見了龍,卻要說龍真的不存在嗎?!”馮璋道:“龍是你的,這是註定的,遙兒,你得告訴他們,他們的親人,雖然死去了,可是他們去了天國,有更好的來世,他們的內心才能真正的解脫痛苦……”
路遙怔怔的看着馮璋,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是,她說不出到底哪裡不對。
馮璋道:“因爲你說的這一切,本來就是真的……”
路遙動了動嘴,竟然沒辦法反駁他。
“你告訴他們的只是真相,你並沒有撒謊,那條龍就是信仰之力,他們會信你……”馮璋道。
路遙道:“……可我只是一個凡人。”
“不,你是我,是我們所有人的女神。”馮璋道。
……好大一張天網。王謙都快被他說服了,如果不知道這小子懷着怎麼樣的心思的話。
他真是不遺餘力的編織着一張巨大的天網啊。
馮璋觸到王謙看透真相,一副鄙視,瞭然的眼神,也沒理會他,只是看着路遙道:“有你在,有那條龍在,再苦,他們也不覺得苦,人生在世,苦不能矣,若是,有信仰之力在,一切都有了寄託,便不會覺得苦了……遙兒,龍的出現是註定的。你,也是註定的。”
路遙現在腦子有點亂,道:“……我得再想想,好好想一想。”
“嗯。”馮璋不再逼她,看她臉色有點發白,便道:“那就什麼都先不解釋,慢慢想。”
路遙腦子是真的亂了,彷彿停止了似的,晉陽城越來越近了,附近的水艦上的士兵皆用狂熱的注目禮盯着船上諸人。這都讓路遙有點說不清的渾身跟針扎似的。
而在城中的寧王與成王拼了命一般的擠開人羣,好不容易,才擠到王縣令的馬前,王縣令看到二人,忙抱拳道:“兩位王爺,現在擁擠,還請注意安全,恕某現在怕是顧不上兩位了,公主剛回晉陽,只怕第一個想見的是家人,某要前去護衛公主的家人去岸邊接回公主,兩位王爺先行自便。”
成王忙道:“當然孝義爲先,縣令大人請,其它的,我們二人容後再議不遲。”
“請!”王縣令也是滿頭的汗,帶着衙役艱難的往前去了。
寧王嘆道:“看樣子,公主與其養父母家是有真感情。這對養父母,不顯山不露水的,公主進了宮成爲公主後,他們也是老實本份的生活,想必是真正的普通人家,沒有功利之心的。”
“這一份真情,才顯難以可貴。”成王道:“以往在宮中倒也不曾見她與如貴妃多親近,以往多有流言說她不是如貴妃親生,也不知真假,如果不是親生,不親近倒也罷了,若是親生,關係還不比與養父母之間的關係,這如貴妃也真是……”
成王搖了搖頭,寧王道:“現在想見着這個小丫頭怕是難了。”
“再等等吧,只怕有些人要排着隊見她呢……”成王用嘴巴指了指城門方向,正是郭冬,王老實等人,一個個跟猴兒似的,拼命的往城門口擠,想要去見一見路遙呢。
成王看了哭笑不得,心道,一個以往不受人待見的民間小丫頭,現在倒成了香餑餑。
不過這頭頂上壓壓的一條龍,可真不是蓋的。
這龍給人的威懾力的確是太大了。成王到現在腦子裡都是震撼的,帶着嗡嗡響的聲音,說不清的感覺。
林大虎與馬氏帶着大丫二丫,匆匆將醬油坊給關了,將家中給鎖了,從巷子口給擠出來,只到處聽說公主回來了,四個人人牽人的,哪裡還顧得上看店,只顧着想擠出去見見到底是不是路遙回來了。
“娘子,你小心些,莫叫人擠着了……”林大虎一面護着她,一面護着兩個孩子,擠的艱難的很。
還是衆街坊們看見,忙忙的圍了過來護着他們,道:“我們送你們去擠城門口,只怕真是遙兒這假小子回來了……”
衆人大笑,林大虎有衆人護着,都輕鬆了許多,喘了一口氣,道:“多謝諸位,多謝諸位,若真是遙兒倒好了,這個年總算能一道過了。”
王大麻子笑着道:“定是遙兒無疑,外面都說是公主回來了,不是公主是誰,瞧瞧那龍……”
他得意的道:“公主不愧是真龍血脈,連真龍都被她給帶回來了……”
衆人又是得意又是笑,十分興奮的樣子,大冬天的竟也不嫌冷。
馬氏道:“只是叫諸位耽擱了生意。”
“無妨無妨,這可是大事,現在這裡哪裡還能顧得上生意的,生意哪天都能做,這熱鬧可是不看不成……”李瘸子笑着,雖然是個跛子,卻是健步如飛,帶着一股得意勁兒,與榮如焉的樣子,道:“咱們也得護得纔是,看看巷子外面全轟動了,人山人海的,咱們擠着倒不妨礙,但不能擠着馬娘子和兩個女娃兒,萬一被登徒子擠着了,可不是氣死個人?!”
馬氏道:“多謝諸位了,待真是遙兒回來了,改日一定做好了飯食,大請各位來吃個飯。”
“那可就說定了……”衆人一面說笑着,一面護着他們往巷子外面擠。
“王縣令來了……”前面有人大叫一聲道。
衙役開道,道:“都讓一讓了,咱們縣令要接公主的家人去碼頭上接人,還請諸位讓一讓嘍……”
王縣令帶着汗的擠着上了前,道:“原來都出門了,林兄,嫂子,速速與我到碼頭上去候着,公主已經回來了……”
馬氏眼淚就直掉,道:“真個兒回來了?!”
“確定是公主,千真萬確的,”王縣令道:“嫂子莫哭,快走,不然一會子怕是趕不上了,現在人太多,坐不了轎子,還勞嫂子走上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