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瞪大了眼睛,她竟然生生一眨眼間就不見了。這,這是什麼本事?!
他們臉色難看,彷彿見了鬼一樣的。這一遲疑,路遙一竄三步遠了,路遙喘着氣,不敢再大意,拼了命的跑。
閃避牌只有一張,若是這一次跑不掉,只怕這些人能將她給砸成肉餅。
“快,發什麼呆,追!”有人對驚呆了的諸人道。
衆侍衛不敢馬虎,忙追了上去。
寢殿之中,動靜並不小,全是腳步聲,刀戟撞擊的聲音,鏗鏘有力的,還有人呼喝的聲音,很大。
路顯榮並沒有睡,瞪着大大的眼睛坐在龍榻邊沿,手一直在摩挲着另一隻手,彷彿十分不安。
路顯榮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心中彷彿有一隻虎在扯着自己的內臟,他是狂躁不安的。
王公公靜靜侍立在一側,守着他,卻呼吸很輕,生怕驚擾到了路顯榮。
外面的聲音似乎漸漸的近了不少,說來也確實是奇怪,這麼多人,竟然這麼久還未解決事情,王公公見路顯榮臉色越來越差,怕是也猜到了一些什麼。
“……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二百人,整整二百人啊,全是武藝高強的高手,朕不信殺不了她。”路顯榮道:“若是她死在這裡,朕明日可以安心去收拾殘局,你說,她若是沒死呢,明日,將會是什麼局面?!”
“老,老奴不知……”王公公道:“一對二百還不死,只怕公主她不是人了。”
“是啊……”路顯榮笑的有些僵硬,跟個僵硬的殭屍似的,透着一股不自然,也不知道這心裡面到底藏了什麼,是恐懼居多,還是憤恨更多。
路遙死後,局面也許會變得很麻煩,要處理的人有王謙,這個人,連火都燒不死,會很麻煩。但是他願以二千人力,二萬人馬去殺他,他只要不是神,總會死的。
路顯榮現在只想剷除一切威脅,他容忍不了這樣的威脅了。他真的快要受夠了。
還有南廷,晉陽……很多涉及到路遙的麻煩事,甚至還有太子和皇后,如貴妃。
路顯榮在決定動手的這一刻,也許是衝動,可他能接受比路遙本身的存在更糟糕的局面。
他無比的厭棄這對師徒,再沒有比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討人厭的事了,既然不能放,就只能殺。
殺了乾淨。就能獲得平靜了。
路顯榮不想在意路遙到底是不是貴妃親生的了,也不想在意,到底有沒有一個真的皇子,他不管路遙是真公主還是真民女,他都非殺不可。
“什麼聲音?!”路顯榮一立,聽到了一聲哐當聲,整個人立即繃了起來,感覺臉上的皮膚都緊了緊。
王公公似乎也嚇了一大跳,道:“陛,陛下……好像有腳步聲……”
主奴二人正心驚膽戰着,突然一聲尖銳的聲音叫起來了,“……父皇!有人要殺我!”
王公公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着路遙跑了過來,路顯榮的手緊了起來,臉色垮了下去,似乎升起股說不出的戾氣。
“父皇,救命吶,有刺客……”路遙朝他衝了過來。
她似乎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誰安排的,裝的如此之像,路顯榮冷笑着,都到這個地步了,她怎麼可能還不知道,她只是在裝,就像她一進京就開始裝糊塗,或裝精明一樣。
她以爲她很聰明嗎!?他只是懶得拆穿。
眼見路遙衝了過來,路顯榮伸出手,將她緊緊的抱進了自己的懷裡,手伸到她脖子下,緊捏住了,有點猙獰的道:“……不是刺客。”
他的手猛然收緊了。
“什麼?!”路遙似乎不太懂的樣子,一臉純真。
路顯榮笑了,帶着一點仇恨,一點恐懼,還有一點興奮和志在必得。
果然就知道這變態不會罷手,他竟然這種時候了,還想親自動手殺她,今日怕是非要她死不可了。
她明明都說了是刺客,給了臺階下,路顯榮既然不接招,自然不可能再放過自己。
路遙脖子很細,有點疼,掐着手,假裝拍打的時候,將準備好的手往他眼前一抹。
路顯榮的眼睛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紮了一下,他看着青了的路遙的臉色,以及幾乎一扭就能斷的細頸,發出怪異的得意笑聲。陰森森的。
王公公看這情境,不自覺的嚇的退了幾步,哪裡還敢直觀。
“……父,父皇……有鬼!”路遙指着殿門口道:“……有,有鬼……”
“什麼鬼!?”路顯榮漫不經心的擡起頭,頓時臉色一駭,眼中露出巨大的驚恐,手一鬆,往後一倒,尖銳的發出了叫聲來……
路遙終於得以掙脫來,摸着脖子盯着路顯榮。
靠,這個路顯榮這麼狠,就讓他親眼看看這個世界,他的宮廷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路遙的眼神似乎只是一瞬間,馬上就收斂去了。
路顯榮整個人都在發起巨大的抖動,額上汗直下,眼睛像被勾住似的,一直在盯着殿門方向。
他身上依舊是有龍氣的,所以衆鬼們一層疊一層的來嚇路顯榮,雖然不能近前,卻能頂着龍氣掙扎在殿門前了。
看着壘了一層又一層的諸鬼,路顯榮的表情可謂是精彩紛呈。縱然他是皇帝,卻也是生生的被嚇的幾乎昏厥過去。
“大,大膽,朕是天子……你,你們敢在朕面前放肆!退,退下……”路顯榮很難得,竟然還能保有理智,上一次賢妃可是生生暈了過去,路顯榮接受能力還算可以啊?!
“陛,陛下……”王公公見他不對勁,忙上來扶他。
路顯榮將他甩開,往後退幾步,道:“那門口,你,你看不見嗎?!”
王公公只見大門前只黑乎乎的,什麼都沒有,便道:“……陛下看到什麼了?!什麼也沒有啊,到陛下寢殿,那些侍衛並不敢進來,若無陛下命令,不敢無詔入殿的。”
“你,你……”路顯榮似乎十分驚恐,將目光投到了路遙身上。
路遙已經漸漸的緩了過來,一臉悲憫的看着他,道:“……父皇,我是特殊體質,從小見之是正常的,若是常人能見到他們,基本上,大限將至了,上一次是賢妃,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