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死,好好活着呢,這貨是想自己死了,賴我身上……”路遙道:“真夠狠的,拿自己的命賭,這樣的人,真是太可怕了,與她爲敵,我身上都發寒。”
“什麼?!沒死?!”語巧碧巧更加吃驚了,道:“那爲什麼啊,她自己的命也是命啊,搭上自己的命,就爲了害公主?!”
“她活不了幾年,所以才這麼一賭的,”路遙道:“……哎,這宮中的人,沒一個正常的,全是變態啊……”璋兒與他們同出一脈,怪不得從小就這麼奇怪,原來是基因決定的……
“七公主她?!”語巧道:“那公主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若有事,也不會這麼快就回來了,七公主沒事……”路遙道:“她因爲真妃恨我,我也覺得正常。不過她這樣一來,倒叫我有了防備,總比那些表面上假意與你好,再背後害人的人強。明刀比暗箭好躲……”
“說的也是,”碧巧道:“……這宮中兩面三刀,笑裡藏刀的人多了去,只怕是因爲七公主是看不上公主的,所以,纔不會玩這一套。”
“當我大傻子?!”路遙不爽的道。
“若是當大傻子,能賠上命來賭?!”碧巧道:“只怕是將公主當成心腹之患,不惜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與真妃報仇了……”
“真是瘋子。”路遙道。
“公主在宮中到處樹敵,以後怕是有苦頭吃的……”語巧喃喃道:“這一次是運氣,若下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輕易躲得過。”
“的確。”就算是小鬼,也有疏忽沒有聽到的時候,路遙道:“該來的總要來,不是躲,怕就能避過去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吧。”
兩人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皇后娘娘有沒有詔見你們?!”路遙道。
二人搖頭,道:“此次事件,皇后娘娘並未與我們說話,公主的意思是說,皇后娘娘對於此事是知道的?!”
“應是知道的,”路遙道:“一個個的全是壞人。哎,你們出去打聽打聽,看看後面發生了什麼事?!”
雖知早猜到的,但她還是要確定一下有沒有出入。
“是。”二人應了,便退出去了。
路遙往榻上一躺,道:“真累。”
這世上最累的事不是吃苦,流汗,而是,與人相爭鬥,用盡心思,百般來回,真的是傷身又傷肝。
可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該鬥還是得鬥。
此時的東宮很安靜,太子對於宮中被搜出這些東西,也很吃驚,皇后更是吃驚,自然是要路顯榮嚴以發落。以絕後效。
路顯榮自然從善如流,自古以來,帝王最忌諱的便是這個,或是以此爲藉口而有所避忌。
永寧侯府抄家滅族,似乎是順理成章之事了。
碧巧跑了回來,道:“賢妃被打入冷宮,定遠侯去圍了永寧侯府,受此牽連者頗多,不光有宮裡的,還有宮外的……一個也沒逃脫,現在已經抓回來押進宮了……”
“這麼快?”路遙想,以路顯榮的性格,只怕恨不得越快越好,若不是早有準備,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塵埃落定了?
“是啊,奴婢也很吃驚,公主,此事定是不簡單的,公主最近還是不要出宮的好,萬一有什麼變故,可就麻煩了,就怕永寧侯府還有餘孽……”語巧道。
“誰能傷得了我呀,不怕……”路遙道:“我出去看看,你們莫要等我!”
“公主,現在外面亂糟糟的,還是不要這時候出去湊熱鬧了吧……”碧巧忙道,但話剛落音,路遙早就跑的遠了。
“這下怎麼辦,就怕公主冒冒失失的,被牽連了……”語巧擔憂的道。
路遙避着人,一直到了冷宮,看了一下冷宮的大門,見守衛森嚴,便爬着牆頭進去了。
“爲什麼,爲什麼,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賢妃淒厲的道:“……陛下,你就這麼護着那對母女嗎?!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別叫了,根本不關那對母女的事,你還不明白,是路顯榮想要滅了永寧侯府所要找的藉口嗎?!”路遙放粗了聲線,隱於樹上道。
明明是青天白日,賢妃還是呆了呆,道:“……誰,誰在裝神弄鬼,誰在說話?!”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太蠢,也不知道你爲什麼非要與那個民間公主過不去,她不過是土了點,又沒礙着你什麼事,幹嘛非要找她麻煩,看你把自己與整個家族都搭進去了吧?!”路遙道。
“家族?什麼意思?!”賢妃蹦了起來道:“怎麼可能,那是陛下的舅家,怎麼可能?!”
“永寧侯府已經下獄了……”路遙道:“若非早有準備,怎麼可能會這麼快?!罪名是興巫蠱亂朝綱,”
“可笑,什麼巫蠱,什麼巫蠱?!”賢妃雖是肇事者,可是到現在她的計劃才一半,人根本還是蒙着的呢。
“你是背鍋了,只是個藉口罷了,真真假假有什麼重要呢……”路遙嘆道:“在這宮中久了,你還不明白嗎?!”
賢妃臉色慘然,癱了下來,道:“……他是故意的,故意的,就等着我入套呢……”
“你做不做,都會有這麼件事的,只是早晚罷了……”路遙道:“與其恨他,不如想想你們永寧侯府這些年做了多少缺德事,永寧侯府的上空都怨氣沖天了……”
賢妃突然狂笑起來,道:“……他怎麼能這麼做,太后是他的生母啊……”
路遙見她根本沒有覺悟的樣子,也不再多說,又順着牆爬出去了。
雖然是罪有應得,但是路遙心中還是悶悶的。
她飛快的出了宮,正好碰上要進宮的定遠侯。
定遠侯見到她也有點吃驚,一拜道:“公主?!”
路遙道:“定遠侯剛查抄了永寧侯府嗎?!”
“是,正準備進宮覆命……”定遠侯道。
“有一件事,想問侯爺,”路遙湊近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以巫蠱論罪,就對嗎?!可以服衆嗎?!明君賢臣,絕不以畏懼懾民,而是以德服人,請問,如此不明不白的定下罪名,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