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中間有一塊樟木的匾,上書辣椒二字,更是書寫了辣椒,能祛溼驅寒,健胃強身的功效。
真別說,用這大塊匾一聯接,倒還真像那麼一回事了。
原本成王的輔子是賣茶的,上面還有茶樓,現在一打通,所有空閒之處都擺上了桌子,熱氣騰騰的,新鮮的火鍋一進來,衆人就嗆的受不住,待一桌一個夥計親自燙了食物,盛至各人碗中,衆人也都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又辣又嗆,但是卻又莫名的香……
頓時嘶嘶聲不絕。
“雖然辣,但是過癮啊……”商行各大老闆與掌櫃都大笑起來,朝路遙豎了緊大拇指。
主廚在後廚忙的不可開交,待又弄了一大鍋火鍋底料出來後苦着臉道:“……臣可是將宮中的事情都給落下了,陛下可千萬莫要怪罪纔好……”
“今天是第一天,才如此的,以後不會讓你天天呆這裡,”路遙笑道:“你怕個什麼?缺席一天,宮中人還能餓死了不成?!再說了,我是請示過父皇要你來的,他不會怪罪你,更不會殺你,放心吧……”
主廚這才笑了笑。
“看這盛況,以後就等着收錢吧,火鍋這東西啊,不分貴賤,大人小孩都能吃,最重要的是底料這一個東西,有了這個,就不用一分店非要一個大廚,既是如此,便能迅速的輔張開……一間一間的開下去……”路遙笑道。
“公主還要再開分店?!”主廚苦着臉道:“……下一次也不知道是哪家輔子要倒黴了……”公主這兩輔子不就是明搶來的?!
“你說什麼?!”路遙道。
“沒,沒什麼,呵呵……”主廚乾笑兩聲,匆匆鑽進後廚去了。
宮中,定遠侯一進偏廳,就聞到一股又嗆又香的味道,讓他打了幾個噴嚏,他忙跪了下來道:“陛下,臣失禮了……”
“快來坐下嚐嚐這味道如何,忙中偷閒看看懷彰到底搞出了什麼東西來……”路顯榮叫他坐下道。
定遠侯道:“此物,可是火鍋?!”
“正是,”路顯榮道:“今日宮中主廚被她帶出宮去了,她與朕磨了半天嘴皮子,朕不耐煩應付她,就給她寫了匾額,答應了將御廚給她用一天,天天上朝被大臣們吵的頭疼,回到宮中還要被她吵,實在禁不住,就隨她了……”
“公主可真是能折騰啊,活力的很,”定遠侯道:“最近公主的動靜,可是聲名遠播。”
“朕在宮中都聽到了,更何況你們在宮外的,她可曾去過你府上賣東西?!”路顯榮道。
“這倒沒有……”定遠侯道。
“哦?這倒奇了,怎麼所有人府上全去了,卻不曾去你府上?!”路顯榮好奇的道。
“臣府上,還有齊尚書府上,都不曾去過……”定遠侯道。
“齊尚書雖然已經免職,可他的清名是路人皆知的,貧窮也買不起,不去倒也正常,只是你府上,爲何?!”路顯榮笑道。
“可能……有什麼原因被公主厭惡了吧?!”定遠侯笑着道。
“也罷,這丫頭行事向來不拘一格,管她呢……”路顯榮笑着道:“先坐着嚐嚐……”
“是。”定遠侯應了,見小太監燙好食物放到了自己碗裡,見路顯榮先端了碗,他才恭敬的拿了筷子吃了一口,卻迅速的咳嗽起來,漲紅了臉……
“辣啊,陛下,臣又失禮了……”定遠侯粗紅着脖子道。
“無妨,既叫你來,便不怕你看到朕的醜態,朕也不嫌看到你的醜態……”路顯榮哈哈笑道:“今日無君臣,只有知己,繼續食用……”
“是……”定遠侯笑道:“雖然辣,不過確實是鮮,香,入味,好吃,說不出的酸爽的味兒,難爲公主如何想來……”
“她的點子確實是極多的,無論在宮中,還是宮外,都是焦點人物,若是有一天安份的沒她的消息了,朕才稀奇,現在是將宮外賣的差不多了,只怕這生意得要做到宮內來了……”路顯榮笑似無意道:“聽聞各大商行也開始百般討好於她,本事真是不小……”
定遠侯聽出機鋒來,道:“許是年紀小,瞎折騰罷了……”
路顯榮笑笑不語,食用了幾口,抿了一口茶,笑着道:“此物確實新鮮,只是上了年紀,卻不宜多食用,我們君臣二人還是換清湯罷了……”
“是……”定遠侯自然應了。
清湯是上等牛骨製成的,鮮香和着雞湯的味兒,能鮮掉人的嘴巴。
二人這纔不咳嗽了,路顯榮道:“永寧侯府之事,不處理不足以平臣民之憤,不能再拖下去了……”
“只是不知道陛下有何章程,臣聽命行事……”定遠侯道。
“此事不能再繼續擴大下去,否則牽連太廣,不利朝政穩定,十分不利,戰事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人是要處理的,不然待太后醒來,又生變故,”路顯榮已是放下了筷子,用絹布擦了擦嘴和手,丟在一邊棄了桌子,移步蓮亭,端上王公公奉來的一杯茶抿了一口解膩,笑着道:“……所以,要處理,卻不能叫朝上諸事發酵到不可收拾再定罪,這幾日,朕倒是有了一個辦法……”
定遠侯也接了茶,小心的侍坐在一側,道:“陛下請說。”
“賢妃越發急了,急躁則失了穩重分寸,她最近請了妖僧進宮,怕是想要行巫蠱詛咒之事……”路顯榮道。
“咒誰?!”定遠侯吃了一驚。
“自然是太子與懷彰,皇后與朕……”路顯榮道。
定遠侯頓悟出來,深深覺得後宮女人一旦犯傻,被人抓到了把柄,可真是禍及家族之事啊,只怕賢妃此次是要被皇帝給利用了。
皇上想殺的人,就算沒有,也能來個欲加之罪。
賢妃此時更是拎不清,簡直就是送人頭。
“到了時機,定可一擊將永寧侯府拿下,並迅速處決,”路顯榮道:“如此,就沒那麼多爭執了,朝上爭來爭去也沒有意義……”
“自古以來,宮中朝中都談巫色變,此事,陛下真要興起嗎?!只怕後患無窮啊……”定遠侯想了想,勸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