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老臉一紅,纔看清是馮璋,怒道:“不學人,倒學耗子,大晚上的,摸黑到這裡來,還要不要臉?!”
“不要臉,”馮璋道:“臉是什麼,能吃嗎?!”
路遙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也是目瞪口呆,一時語塞,竟然說不出話來。
馮璋就趁機抱緊她,道:“遙兒,我好想你……想你想的快瘋了……”
路遙才發現他身上僅着內衣,一時又氣又惱。
偏偏馮璋跟只大狼狗似的,對着她又親又用手。
她氣的着惱的不行,“出息了?!躲了半年回來又犯渾,馮璋,你敢?!你現在就給我起來……”
“不起來……”馮璋道:“我欠你的,他們都欠你的,我用一生還你可好?!遙兒……”
“我不想裝了,不再想裝作若無其事,”馮璋道:“我現在只想在你面前坦露真實的自己,遙兒,我愛你,我無法剋制我自己,我想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哪怕被天打雷劈,我也甘願?!”
路遙又氣又脹紅了臉道:“……你真是好出息,說的什麼渾話?我對你這麼好,你對我,卻存了這些見不得人的心思?!”
“遙兒……”馮璋道:“你可以對我再好一點……”
“得寸進尺,不要臉……”路遙掙脫不得,真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怒道:“臭小子,若不是因着幼時的一點情份,依你這變態樣子,忘恩負義的行徑,我能饒得了你嗎?!”
!!!
衣服呢?!
路遙驚了,敢情她說了這麼多,他都沒聽進去,有的只有這些心思?!
“遙兒,”馮璋喃喃道:“你收了我吧,就當爲民除害了,可好?!這可是你說過的話,”雖然只是開玩笑的。
“……渾……唔……”
……
路遙死人一樣躺在榻上,腦子是糊的,她都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反正就是這麼發生了。
“混帳……”路遙喃喃,卻是渾身痠疼,喉嚨也啞了。
終是恨恨的在環住自己的人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但終究是不忍心,雖有泄憤心思,卻依舊沒有留下血印,只有牙印。
馮璋卻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彷彿眼中裝下的是全世界。
路遙還是被他的眼神給驚到了。
雖然馮璋的表現可以用混帳來形容,但她依舊覺得自己很渣。畢竟她這種人,對於身體關係這種事還不是太在意,不像這裡的女人,身體屬於誰,人就屬於誰。
她反而覺得心中沒有馮璋,辜負了他……
路遙更不開心了,她怔怔的看着馮璋,道:“你就這麼高興,這麼喜歡我?!”
“嗯,”馮璋道:“以後你去哪兒,我跟着你去哪兒……”
“我總是要離開這裡的……”路遙道:“而你屬於這裡……”
“我哪裡也不屬於,我屬於你……”馮璋道:“你去哪兒,我跟去哪兒……”
路遙道:“你何必如此?!”
她覺得自己更渣了。
他還能跟着她去現代不成?!路遙並不知道他的能耐,只是覺得,若是辜負了他,她卻先心疼了。
終究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她對他的容忍,本來就對與常人不同,不管這情份究竟算是什麼情份。
但總歸是情份就對了。
馮璋道:“遙兒,不管如何,一切有我。”
路遙心裡更愁了。
可是不管她怎麼愁,她既然在親事定下後沒忍心拒了,現在,就更沒辦法去傷馮璋的心了。
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默認了下來。
路遙心裡愁死個人,因爲她的心裡有一個放不下的家鄉。
可是馮璋卻很高興,高高興興的開始籌辦婚禮。
林如沁在這一年秋天逝世,路懷德出面,將她選了陵址,安葬了。
到過年後,陳侯與衆諸侯投降,俯首稱臣,自此,九州已真正統一。
這一年,馮璋與路遙已經十五歲。
一恍到十六歲時,大軍已經駐軍倭國,開始推行教育計劃教漢語歸漢化,將所有大名府都給廢了,置了一個州府,正式的納入九州的版圖。
周邊屬國紛紛臣服,海軍碼頭,也蒸蒸日上。
運河修成,下到江南各城池,連接着武陵,金陵,武陽,南郡,再沿中部的宜郡,以晉陽爲週轉點,連接江夏郡,直至雍城,水域更加發達。
當初的五原城也早已經歸置了移民,不再是座空城,反而座繁華的連接雍城和西域的大城,絲綢之路便是從這裡進關,到洛陽,北郡,再到雍城,從雍城分支,南下到晉陽,或北上到青州,陸路也四通八達,路在規劃着修建,鐵路也設置着各小站,爭取將更多的城池納入鐵路網下……
馮騏馮驥已經拜晉陽爲臣子,駐守着青州,將胡人趕在關外,不得寸進半分。
胡人不得已,與天朝簽訂通商條約,正式休戰,開始通商,並且設置了一座通商之城。
川蜀軍與西北總督府的西北軍合併,跟着齊蜮深入西域將各國打的不敢冒頭,自此之後,老實了許多,齊蜮這纔回首歸了晉陽城,封齊親王。
老毛子見左右各國都吃了虧,倒也沒敢再動,老實的派了使臣來談判,兩國正式的通商,並規劃了要修建的鐵路事宜。
像伐克這類的商人來中原的越來越多了。
海邊的航路也越式的開啓,阿水開航路,阿金守國門,疆域,九州大陸如同一個挺拔的海上鉅艦奔騰着往前駛去,帶着華夏民族,走向新的疆域……
路遙與馮璋這一年成婚,遷都長安,二人沒有修建皇宮,而是建築了人民大會堂。
第二年,財政司正布發佈銀圓和紙幣,貨幣統一。銀行的規模更大,成爲國家的核心與心臟。
王謙進了神女宮,半隱世而居。
吳帆進了秘書處,大丫後來在法務部歷練過後,便進了首輔內閣,得吳帆輔佐,一生將心血都放在了國家建設之上。
而陸青雲也將天網改成警務部,爲百姓服務。
王縣令任總理大臣,總領總理衙門。
路俊林在發展委員會,統領全局,把着未來的發展方向。
而程老道士也成了一員合格的海軍大將。
鐵路司輔設的鐵軌如同蛛蛛網一樣在全國各處,四通八達。
歷史向前奔騰不已,女子的地位也因爲教育得到顯著提高。
這段歷史誕生了以上無數的偉人。
大丫五十歲後成了首輔,二丫也成了名人大家,馮恭也因爲修路巨功,被寫進史書,傳流後世。
路懷德潛心研究紅學。外界多有猜測,以爲是他所寫,都來求他府上求學。他解釋不通,後乾脆收了弟子,畢生獻於紅學研究。成爲一代大家。
天朝孝純帝一生文武兼備,不僅治國有方,更是將九州版圖擴張了數倍,說他是馬上的帝王,不足以概括他的一生,應該說,他是船上的帝王。因爲,在他五十餘歲之時,他帶着大軍拿下了澳洲,並且朝中戰將多次深入北極深地,實名上的海上霸主……
馮璋一生也沒有恢復路冕的名字,只是到後來帝國形成,他才命史家將此事記錄下來,並且封路懷德爲太上皇。
路遙是個傳奇的女人,身爲皇后,神女宮的主人,誕下了兩個孩子,她婚後就一直隱居,不怎麼管朝事了,只是專心的照顧孩子,關於她的一生和那條龍,一直在九州傳唱……
路遙送走了林大虎,馬氏,而她壽命也終將結束。
一億功德值依舊未滿,而她萬沒有料到,這一生都耗在這裡,被坑爹的功德值害的都沒辦法離開,最後會以壽終正寢的方式離開……
“璋兒……”路遙已是滿頭白髮了,道:“……這一生,我很高興。我想我是愛你的。”雖然可能與你的方式不太一樣。
馮璋抱着她,卻始終沒有說話。
“此生不算負你吧,如果天道沒耍我,我想這一次,我應該能回去了……”路遙嘆道:“坑的我好苦啊,但……也不算是不好的一生。多謝你陪在我身邊,給我無以復加的信任和愛……”
馮璋手微顫,卻始終沒有說什麼,眼圈卻是紅了的。
他會找到她。
她閉上眼睛,心滿意足,闔然長逝。
漫長的混沌期,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果然回來了。
路遙卻覺得心裡空空的,悵然若失。
她總說她不愛馮璋,真的不愛麼?!
若真不愛,又怎麼會心中空落落的,什麼也不剩。
她怔怔的坐了許久,雖然有一種終於回到現代了的釋然感,卻也有抹之不去的失落感。
那些,都真實的發生過,真的忘得掉嗎?!
手機響起來,路遙愣了愣,才後知後覺的接了起來,是實驗室找她的電話。她接通,說了什麼,又掛了。
然後去上班,然後下班。
生活單調乏陳,她每一天坐着透明的電梯上上下下,這裡現代感十足,可是卻少了些什麼……
就這麼像以往生活了三個月,與以往一模一樣,可是心裡是空的,這一次吃外賣時,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掉進了湯裡。
她忙伸手抹去,忍不住喃喃道:“一心一意的要回來,矯情什麼?!”
再次準備喝湯時,湯裡卻印出馮璋的臉來,她吃了一驚,無語至極,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身後卻有聲音響起,“我說過,無論天涯海角,三千世界,我都不放過你,一定會找到你!”
路遙愕然,隨即狂喜,人未回首,淚卻先不住的落了下來。
驀然回首,驚詫了彼此眼中的芳華。
漫漫歲月裡,我們都是彼此的唯一。
相知相愛,不捨爲憐,誰說不是愛?
這種愛與不捨,恰爲永恆。
從此三千世界,大道如沙,生死不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