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冷汗下來了,做個夢,還能被那老頭給坑了嗎?!
見路遙一臉震驚,不能接受的樣子。
王謙嘆道:“你就當可憐可憐璋兒吧,這小子雖然看上去鎮定,卻是高興瘋了……”
“璋兒一直知道?!”路遙道:“這幾天知道,卻沒與我說?!”
王謙道:“應該知道吧……”一直是他的心願,怎麼會不知道。
路遙突然沉默了。
王謙看她這個表情,心便提着,道:“你別多心。”
路遙臉陰沉沉的,冷笑一聲,道:“我竟不知璋兒竟然也有這樣盤算的時候了……”
“他一直想你留下來,這些年,他只是一直不敢說,什麼都悶在心裡,”王謙道:“你要想一想,你對他來說,是救贖,是唯一,也是不可取代,你明白嗎?!”
“聽你這麼一說,好似我竟還欠了他的……”路遙道。
王謙道:“何嘗沒欠,兩個生命素無牽扯,你突然干預了他的生命,不用負責任嗎?!”
“強盜邏輯,”路遙怒道。
王謙見她雖怒,卻是冷靜下來,也反應過來了,便道:“你若要出去,便出去吧,不過請你想一想,這件事的影響力……”
路遙手微微抖了,卻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
對璋兒,她總是做不出太狠辣的事,到現在竟都成了錯。可悲的是,路遙發現,她竟不忍心出去拒絕這一切,傷害到璋兒,影響到他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更不想將這件事鬧大,引的被人議論紛紛……
“你們這是吃定了我……”路遙冷笑,而頹然的坐到了榻上。
王謙長長嘆了一口氣,這麼說,其實也算是吧。
路遙茫然,最終還是沒出去的。
雖不是正式定親宴,但是納采,也算是件大事了,所以很多人前來看熱鬧。
就連路懷德也不請自來了。
只有在發展委員會的路俊林聽聞到消息,只露出一個苦笑來,呆滯了一會,便認命了。
註定會發生的事,又何必庸人自擾呢。
路遙出事,他只是一直提着心,沒有去看,因爲他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他更知道,那馮璋定然會照顧她的,與其去看了扎心添堵,還不如專注眼前的事務。
現在他都被一些瑣碎的事給忙瘋了。
雖說強撐着說祝福,實在勉強,但至少,心中酸溜溜的同時,也是希望路遙能理智對待馮璋。
齊尚書過來了,坐下道:“可最終確定了?!”
“已經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加個班再開個會,便可確定最終方案……”路俊林道:“現在海關部門剛剛成立,確定了關稅法案,以後他們也有章可尋。”
齊尚書點頭。
“成王怎麼沒來?”路俊林道,“我還有一點爭議,想與他商議一二呢。”
“他去處理雜務了,晚上若不意外,應該能來,”齊尚書道。
“這是專利法,針對倭國人的,海軍一直在打擊倭寇,一直在經濟封鎖着倭國的經濟,如今他們國內物資極缺,百姓舉刀兵起事攻擊官府者不計其數,我看這形勢,時機快要成熟了……”路俊林道:“這些都是收集來的倭國信息和數據,大人看一看,”
齊尚書忙過來看,道:“現在只等談判,等着倭國妥協我國駐軍了,只要駐軍成功,開闢倭國市場,就好了……”
“駐軍哪有那麼容易?!”路俊林道:“若想將倭國納入版圖,不僅要駐軍,還要撤銷他們的大名府,將教育資源完全控在手中,三代過後,倭國人就不記得自己的歷史,只會說漢語,以會說漢語爲尊,這樣纔是無形的真正的統一。”
“所以他們也知道情勢嚴峻,並不肯答應,”齊尚書道:“少不得要動刀兵啊……”
“海軍已經妥當了,”路俊林道:“這一戰,需要一個契機。中原人講究師出有名。”
“這倒是不錯,倭國現在很急,急中必然出錯,且等着吧,”齊尚書道:“海軍這幾年發展很快,一直大戰小戰不斷,一直在備戰,就等着這個機會了。”
兩人對着法案商議了很久。忙到路俊林連悲傷都沒有時間。
因爲只要駐軍,拿下倭國,還有通商法案要通過。
他真的太忙了,沒有時間再去想念什麼,懷念什麼。
留不住的人,只要能時常見到,也是好的。知足了。
林家熱鬧了一天,晚上馮璋進屋的時候,看了看屏風後面路遙的被子蓋的嚴實的很,悄無聲息的坐到了自己的木牀榻上,終究是不安心,見她總不說話,心跳的就有點快……
又興奮,又暗含着憂慮,以及一些難以啓齒的恐懼。
最終鼓起勇氣到了路遙榻邊,見她面朝裡窩着睡覺,也不知道睡着了沒有……
“……遙兒,你是不是生氣了?!”馮璋忐忑的很,聲音有點徬徨,道:“……我只是想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永遠不要離開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你明知道我想回去,”路遙淡淡的道:“爲什麼這麼大的事,不跟我說?!”
“怕事情有變,所以我自私了一回……”馮璋聽見她的聲音冷淡,忙湊近她道:“……遙兒,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路遙冷笑一聲,道:“你是吃定我了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拒絕你!?”
“不,恰恰相反,我就是怕你拒絕我,我才……”馮璋道:“遙兒,我太喜歡你了,太愛你了,我想要自私的要你和我永遠在一起……”
“永遠!?”路遙道:“璋兒,你真的知道什麼叫夫妻嗎,你真的明白,什麼叫愛嗎?!我們是親人,親人並不是要成親的關係……”
“我明白,我當然明白什麼是愛,”馮璋突然打斷她,湊近她更近,聲音有些斷斷續續,眼神炙烈,還有隱藏着很多很多的東西,喃喃道:“……因爲我愛你,愛到發瘋了,遙兒,你不知道,你一直不知道我心裡藏着什麼,我小時候目光追隨着你,而兩年前開始,我就一直對你……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