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肋部吃了我一肘,果然很聽話的滾到一邊去了。我伸手推開面前的隔離門,看見手術檯上躺着的正是小格子。只不過小丫頭被人打了麻藥,現在正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看小格子的形勢,估計給她打麻藥的那畜生,給了她個全麻。只要能將小格子的眼角膜取出來,人命在這些人的眼中,不值一文。
“滾開!”我揮拳一拳砸在正在操刀準備切開小格子眼瞼的白大褂的太陽穴上,請原諒我實在不願意用醫生這個詞來描述他。因爲他此時此刻的行徑,根本就是一個披着人皮的畜牲。
一拳將那畜牲砸倒在地之後,我攔腰抱起了小格子轉身就向門外衝去。小丫頭的情況很不好,我抱起她時,她的呼吸已經很微弱了。我要搶在死神來臨之前,將小格子送到醫院去。
“攔住他!”眼鏡男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伸手揉着肋骨一邊對剩下的幾個白大褂大聲吼道。
幾個白大褂面面相覷的一下,還是選擇了聽從了他們主子的吩咐,快步向我追了過來。我不能和他們糾纏下去,每糾纏一分鐘,小格子的危險就上升一分。我單臂將小格子抱在懷裡,騰出一隻手來摸出幾張役雷符向身後一扔,同時結印將它們引爆。一陣噼啪聲之後,身後那幾個人追擊的速度明顯遲緩了下來。是人都怕死,他們也不例外。看着外面躺倒一地的同夥,他們不敢追得太近。
“一羣廢物,要是讓他跑了,我們誰他媽也別想安生。”眼鏡男見手下們似乎有放棄追擊的意思,一邊跺腳大罵着,一邊伸手向懷裡摸去。
“啪~”一聲槍響過後,我只覺得我的肩頭傳來一陣劇痛。趁着跑過樓梯轉彎處的時候我看了眼鏡男一眼,發現他手上正握着一支小巧的手槍。我衝他咧嘴一笑,然後低頭抱着小格子繼續向上跑去。一槍之仇,我非報不可,我記住他了。只是現在還不是和他糾纏的時候,我要將小格子送到醫院把她搶救回來。我要救她,這是我對她的承諾。
“哐啷”一聲,我跑進了小禮堂,一腳將半掩着木門給踹散了架。天色已經全黑了,整個殯儀館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夜風吹在我身上,帶起了我一身的雞皮疙瘩。我給自己上了一道天眼咒,眼前的一團漆黑才逐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綠濛濛的景色出現在我眼前。
如果現在有人看到我的雙眼,他一定會被嚇個半死。因爲我的雙眼此刻正閃爍着兩道綠芒,隨着我眼睛的張合,在那裡一閃一閃的。
“嘿~”跑到院牆邊,我低哼了一聲。右腳往地上一跺使出了梯雲縱,抱着軟嗒嗒的小格子我就飛身翻過了院牆。
“醫生,醫生!”一路狂奔了1個半小時左右,我終於看見一家醫院。抱着氣若游絲的小格子,我衝進醫院候診大廳就大喊了起來。時針指向了晚上21點,時間還早,急診科的大門還是開的。很快,幾個急診醫生就跑了出來將我身上的小格子放到了擔架推車上。
“先生,請這邊辦理入院手續!”不得不說,就算是你人命關天,在這裡也依然是手續第一。前臺值班的小護士伸手將我攔下,然後指着收費處的窗口對我說道。
“病人被注射了過量的麻醉藥劑,需要進行搶救。”從急診科裡傳出一個醫生的聲音。
“先生你還是快去交錢辦手續吧,也好爲病人爭取一些時間啊!”小護士見我愣在那裡,好心的提醒了我一句。這個時候我也顧不得和人去較真了,趕緊將身上剩餘的4000塊錢都拿出來,跑到收費處那裡交起錢來。
“急診掛號費30,牀鋪費......”負責收錢的那位在那裡不厭其煩的,對我解釋着需要繳納的各項費用。
“行了,你就說個總數吧。我等着救人呢!”我火急火燎的將4000塊錢扔進窗口,對那位工作耐心細緻的工作人員說道。
“4000夠了,我建議你明天還是去多取點錢。沒準後天院方會向你下發催款通知書。”人家將錢往點鈔機上一放,隨着刷刷刷的點鈔聲停止,點鈔機點子屏幕上顯示出一個40的數字來。將錢放進抽屜之後,收費處那位提醒着我道。
“一入醫院深似海,從此鈔票是路人!”聽完人家的提醒,我腦子裡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行,謝謝你啊!”我拿着打印出來的單據,沖人點了點頭道了聲謝後,連忙轉身向急診科跑去。
謝天謝地,人家不等單據送過去,已經開始對小格子進行急救了。一個護士接過我的單據,壓在病歷本下面之後,伸手將我攔在了急救室外面。
“病人家屬?誰是病人家屬?”不多會兒,打裡面出來個戴着口罩的白大褂。不知道爲什麼,我看着這個白大褂很有一種想要捏死他的衝動。或許是因爲剛纔在殯儀館的那羣白大褂,留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吧。
“我是她叔叔!”雖然整條走廊只有我一個人在那裡,可是人家依然在那裡喊了兩嗓子進行着詢問。聞言我連忙站起身來,走到醫生跟前說道。
“病人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希望家屬做好心理準備。”醫生說完這句話之後,又說了一堆我壓根聽不明白的專業術語。最後拿出一張病危通知書還有一系列搶救治療的方案,讓我在上面簽字。大意是家屬願意將患者交給院方進行救治,在救治過程中,可能出現這樣那樣的不妥,導致患者死傷殘廢什麼的之後,醫院不承擔任何責任。反正看人那意思,我要不籤這個字,他們就不治了。
特麼的,誰讓咱有求於人呢?我咬了咬牙關,將心頭的不滿壓制了下去。接過醫生手上的筆,在那幾頁紙上挨個的簽上了我的大名。看我簽了字,那醫生這纔將手上的本兒一合,轉身進了急救室。
纔將門關上,人立馬又將門給拉開,瞅着我的肩膀說了一句:“你肩膀上的傷該治了!”。經他這麼一提醒,我這才感覺到肩頭傳來的一陣火辣和刺痛。之前因爲太緊張小格子,讓我忘記了自己也是個傷號的事實。
等醫生再度將急診室的門關上之後,我左右看了看,邁步向過道里的衛生間走去。進了衛生間,我按亮了裡面的日光燈。反手將衛生間的門關上之後,這纔將血染了半邊的道袍脫下來,就着裡面的鏡子查看起自己的傷勢來。
因爲先前有護身咒的緣故,眼鏡男的那一槍並沒有打進我的體內。子彈的動能大多數都被護身咒給抵消了,那枚彈頭此刻鑽進了我體內一半,還留了一半在外面。槍傷,在天朝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幸虧我身上帶有那本國安部的證件,要不然沒準我會被當作重案犯被人帶去羈押審查了。
我咬了咬牙,反手探到肩頭捏住了那枚彈頭,使勁往外一拔。隨着一股血箭的噴出,那枚已經變形了的子彈被我拔出了體內。疼,一股劇痛從肩頭傳來。我哆嗦着走出衛生間,向護士站走去。
彈頭被我藏了起來,我不想因爲這枚子彈而節外生枝。就算我拿出那本證件來,等人家上上下下的審查清楚,也是很費時間的。再說了,敢操縱器官交易並且敢當衆開槍的人,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我不想過早的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這本證件我要留在最有用的時候去用。
“啊,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走到護士站跟前,還沒等我開口,值班的小護士就跳了起來指着我身後那一長串血跡驚呼起來。看來這位是新人,要是在醫院呆了幾年的老護士,別說這麼點血跡了。就連殘肢斷臂放在她們面前,人家也是連眼都不帶眨巴的。
“受了點小傷,護士你看看幫我包一下唄?”我將肩膀上的傷口沖人示意了一下說道。
“這還是小傷?你肩膀差點被穿了一個窟窿你知道麼?你這光包紮是止不住血的,這得縫針。”小護士拿着醫用酒精用紗布沾了,一邊替我清洗傷口一邊對我說道。
縫針這活兒,小護士拿不下。不過人家很熱心的替我找了一個外科的值班醫生來。醫生的眼光是毒辣的,那醫生將我傷口上剛敷上去的紗布揭開一看,就知道這是槍傷了。
“你,你這傷是怎麼來的?”醫生一邊拿起紗布沾了酒精在那枚如同魚鉤般的縫合針上擦拭着,一邊偷瞅着我的肩膀小聲問道。醫院如果發現了槍傷患者,是有責任向派出所報告的。我琢磨着,這位是不是想先打聽打聽,然後就去打110?
“別多管閒事,你要是敢去打電話報警,我第一個弄死你!”有時候,裝裝壞人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例如現在,替我縫針的那位就很明智的閉嘴了。在替我將傷口重新清洗了一次之後,人家將縫合線穿過了針頭,如同縫衣服那般在我肩頭的皮肉裡開始來回穿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