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觀察與接觸
“吶吶,你看!蓬蓬那個笨蛋又被打敗了呢!”小妖精琪露浮在窗外的半空中,手指着東方大聲叫着。
溫德聞聲看去,野豬人果不其然的正在倉皇逃竄着,身後還猶如拉火車一般跟了包括猴王在內的好大一羣囂。
一時裡石塊漫如雨下,砸在野豬人穿的鐵甲上不時發出叮咚的脆響。
琪露很是有點幸災樂禍,喜笑顏開的說道,“這個笨蛋!琪露在就說過了吧?它不是絨絨的對手了!”
“可是,那個據點對它來說也很重要,所以纔會不甘心放棄吧?”溫德笑着答道,舉起掛在胸前的望遠鏡對那羣囂仔細觀察起來。
自從那天意外遇見了小妖精露琪,野豬人蓬蓬以及猴王蓉蓉所率領的囂羣之後。最近幾天裡,除去上課、練習這些必須去做的事情之外,溫德將剩下的大部分時間都花費在了它們的身上。
將它們當作研究案例,通過每天不間斷的觀察,溫德對裡世界的瞭解正在日漸的深入着。
比如說,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蓬蓬爲何會對奪回派出所這個據點這麼執着,始終都不肯放棄。
——根據笨蛋小妖精琪露所透露出來的情報,裡世界中大部分具有特殊用處的建築,對於大多數惡魔來說都具有着特別的意義。
像派出所就格外受到擁有狩獵天性的惡魔的青睞,而琪露則將溫德學校的草地球場改造成爲花園以親近自然那樣。只要將領地建在“相性相符”的建築上,惡魔就能從中得到額外的一股魔力。
蓬蓬這個例子就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
“這倒也是,附近再沒有比那個據點更適合蓬蓬了呢。”琪露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對溫德意見的認同。她又對溫德拿着的望遠鏡感到相當的好奇,一連玩了好幾天也不覺得膩煩——趴在另一邊的鏡片上往裡張望,再大叫,“好奇怪的眼睛啊!”——是她最近很喜歡玩的一個把戲。
溫德不得不像趕蒼蠅那樣將她揮開,這才能夠看清下面的景物。
“……那種特殊的囂……數量似乎又多了幾隻啊……”
比起矢志要奪回派出所的蓬蓬來,如今正盤踞在派出所中的囂羣,要更加得到溫德的重視。畢竟它們身上還有着許多不明瞭的謎團,在牽扯着溫德的好奇心。
比如說猴王和野豬人的反目成仇,內裡的原因就很值得溫德去玩味。
在蓬蓬被趕出據點之前,它與猴王在戰鬥上可以形成相當有效的互補。一個近戰能力相當出色,而另一個則在遠程打擊方面天賦非常的得天獨厚。
還是小妖精琪露所透露出來的八卦消息,蓬蓬與蓉蓉聯手曾先後多次抵擋住了其它惡魔對於派出所的覷識。
可就是這樣一對配合良好的搭檔,卻在一夜之間形同陌路。
原因甚至連當事人之一的野豬人蓬蓬也都感到相當的莫名其妙。
在對蓬蓬以及囂羣進行觀察的這幾天裡,溫德並不是完全沒有遇見危險。在大部分性子還算溫和的囂羣當中,總有那麼少數幾隻囂顯得更外的易怒、衝動,時常會毫無徵兆的便進行攻擊。
但這其實只是小問題罷了。
溫德所遇見的危險,更大一部分還是來源於野豬人在囂羣追擊下的倉皇逃竄。
自那天第一次與囂羣接觸,因爲擋在野豬人逃跑路線上而不得不跟着進行“戰略轉移”之後。最近這幾天裡,溫德也有因爲觀察地點選擇得不夠理想、不夠合理,而再次被蓬蓬的逃竄牽連進去。
次數大概是四次還是五次。
以至於溫德都曾自嘲過:“再這樣多來幾次,今年的校運動會我絕對有把握打破多項中短跑記錄了……”
但也因爲這樣一來二去的,他跟野豬人蓬蓬之間的關係倒也變得日漸“親密”起來。
每次成功擺脫囂羣的追擊,在短暫的休息過後,蓬蓬都會對溫德表達善意以及歉意。不是“豬模人樣”的行禮,就是相當難看的微笑致歉,還有留下過“禮物”——大多都是水果之類的玩意。
正是因爲如此。
內心受到好奇心抓撓的溫德,在苦苦忍耐了好幾天後,終於在昨天和那隻野豬人進行了直接的接觸。
那還是在一次共同轉移之後,當蓬蓬歇息夠了準備離去的時候,溫德命令女獵手們在一旁戒備,自己則小心得向着野豬人走去。
和溫德的謹慎相比,蓬蓬倒是顯得相當的欣喜。
在溫德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問候之前,它倒搶先打起招呼來,“你好啊,召喚師。”和醜陋的外表相比,野豬人的音線出乎意表的醇厚,而它所說的內容更是讓溫德吃了一驚。
“你知道我的身份?”
“當然,人類和我們的區別其實是相當明顯的,只要能力到達一定程度就能夠敏銳的發覺這點。大概也只有……露琪那個迷糊鬼,纔會始終弄不明白。”蓬蓬說話的內容讓溫德有點汗顏,又對它的看法不得不表示一定程度的認同。
幾天的接觸下來。
溫德在發現露琪真的知道很多事情的同時,還很清楚的明確了一點:那就是……那個小妖精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再標準不過的笨蛋!
在確認了她真的只能從1數到9之後,溫德就再也不會她的任何看法感到奇怪,而花費大力氣去糾正了……
所以到了今天,溫德在露琪的眼中,依然還是隻既可憐又弱小而且沒有領地的流浪惡魔呢。
蓬蓬的第一句話,就讓溫德意識到野豬人其實是個相當明事理的惡魔。於是他決定不再繞圈子,而是開門見山的向它詢問起爲何會被囂驅逐的原委來。
“……和我有聽說過的那些關於召喚師的事情相比,你真個有些與衆不同的傢伙吶。居然會好奇的想要打聽……我們惡魔之間的事情。”
蓬蓬的話弄不清是褒還是貶,溫德索性聳了聳肩,笑着反問道,“你所聽過召喚師都是什麼形象?”
“不是把我們當作怪物,既懼怕又恐慌;就是把我們當作‘怪物’,視爲魔力獲取的主要途徑。”一連兩個怪物,所代表的意義其實是完全不同的。
溫德想了一下方纔明白,於是笑道:“也許吧,其實這也是我們在面對陌生環境很正常會有本能反應不是嗎?事實上,如果不是我所遇見過的一位……恩,少女,我也不會這麼快弄清楚這點。”
“少女?”蓬蓬的直覺出乎意料的敏銳,“你指得是我們的同類吧?”它忽然湊到了溫德的身邊,用力的抽動了它那大鼻子,“這股氣味是……”
野豬人飛快地發問道,“你現在還能時常見到她?那她有沒有告訴過你她的名字?”見到溫德搖了搖頭,蓬蓬居然露出了很遺憾的神情。它沉默了一會兒,慢慢開口說道:“一個忠告,人類。如果可能的話,儘量把她留在你的身邊吧。”
溫德有些吃驚,“你是說讓她成爲我的使魔?我的同伴?”
“恩。”野豬人點了點頭,“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啊……”
溫德默不作聲的偏着頭看向野豬人。
蓬蓬在愣了愣神後,居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恩……你是覺得我對素不相識的你說這些事情很有些奇怪吧?恩,這也是。畢竟你們經常說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話很有些道理!所以我得承認,這麼對你建議對我來說也是有益的。應該說:與一位召喚師保持良好的關係,對每一個惡魔來說都是件不賴的事情。”
比如說一個與召喚師關係良好的惡魔族羣,會時常以“僱傭軍”的形式來爲召喚師戰鬥,它們出工出力,繼而便能從召喚師那裡得到不菲的魔力作爲報酬,幫助自己的族羣更好的發展、擴大。
這些事情諮詢裡也有提過,所以溫德對於蓬蓬的話也不覺得奇怪。
同時這也讓他意識到了,這隻野豬人有着與它種族、外表截然不同的聰明……或者應該說是狡猾。
他理智地不再提及少女的事情,只是再度追問起蓬蓬與蓉蓉反目成仇的原因來。
野豬人猶豫了一會兒,方纔尷尬的答道:“關於這個……其實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呢。”
溫德吃了一驚,“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也沒有弄清楚!?”
“呃……它是忽然間變成這樣的。以前它可沒有現在這麼強!——至少它絕對沒有我厲害!”野豬人挺了挺肚子強調了一下,這才尷尬繼續說道,“反正它是一夜之間就變成這樣了的。既變得厲害了許多,性子又變得衝動狂暴……”
說起衝動狂暴,溫德不由得想到了他觀察到的另一些囂。它們與其它那些性子溫和的同類相比,平時裡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可只要有陌生的事物接近它們,它們又馬上會不分青紅皁白的展開攻擊。
溫德最近幾天所受到的攻擊,都來源於它們——包括第一次衝突。
這樣的表現,似乎和蓬蓬口中的猴王,很有幾分想象。
他把這點對野豬人說了,蓬蓬點點頭應道,“沒錯,這也很反常的。所以我覺得那個據點有什麼東西存在,暗中影響着才把它們變成這樣。”
“你有這樣的猜測,還執着的想要討回那個據點?”溫德有些驚奇,“難不成你其實是個好人?真正的打算是想幫絨絨恢復正常?”
雖然對成語典故有些涉及,可溫德所說的冷笑話還是超出了蓬蓬可以理解的範疇。它難看的笑了笑才道,“我是有這樣的想法。不過原因卻不是你猜的那樣——這個世界其實是相當危險的,只有我和絨絨聯手,纔有可能更好的生存乃至擴大。”
溫德想了想,詢問道:“那麼要不要我的幫忙?”
蓬蓬看了遠處並肩而立的四位女獵手——通過幾天的積累,溫德終於湊夠了魔力將她們的人數召喚到了獵手大廳所能夠容納的上限——一眼,搖搖頭,“如果只是想要打倒絨絨,你和你的手下或許足夠了。可要是想要解決它……”
野豬人嘆了口氣,將那根大粗鐵棒重新抗在了肩上,“還是我另外再想辦法吧……”
它告別溫德緩緩地向着自己的臨時住所走去,可沒走幾步,忽然又停下了身來,轉頭對溫德說道,“對了,召喚師。還有一個忠告:小心那些成批外來進入的惡魔,它們不是其它種羣派來的前哨,就是在據點戰中的失敗者……無論到底是那點,它們無疑都是相當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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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更新的晚了一些。
這章的內容,幾乎是完全推倒重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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