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麼一說大家才記起了我們的目的:躲在暗處尋找納粹和鬼道衆的蹤跡,然後找尋屍魃回去交差,並不是需要正面和吸血鬼對戰吧?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降妖除魔搞習慣了見了就想抓,已經忘記了我們來這裡的初衷——其實哥就是打醬油的!
聽說不能正面把這吸血鬼幹掉,桑榆明顯情緒有些低落,反倒是威廉姆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康納利身上沒什麼反應。我正在想找個什麼藉口轉移她的注意力,手機突然響了!
打開手機一看,嘿,沒想到這電話居然是大師兄打過來的,說的正是那句中文的事情——這事我和桑榆本來就上心,一聽注意力就全部都轉移過去了。
那錄音文件送到大師兄手上,經過所謂的濾音、去雜、柔化等等過程,最後得出了一句並不清晰的嘟囔:
“真被說中了!”
在大師兄看來,梵蒂岡聖裁者原本就是爲追捕吸血鬼而來的,找到不該有這麼大驚小怪的反應,但是綜合這句話發生時候的情況應該是在那吸血鬼出現第二個之後才說的,所以當時驚喜必然是因爲出現了第二個吸血鬼!
第二個吸血鬼是誰呢?按照五鬼描述的情況看來,第二個就該是這次吸血鬼出現最高級的那公爵了,所以他才忍不住說了這麼一句。
這上面的推測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但是還有下文:大師兄把聲線拿去比對之後,居然發現了那句話的聲線和我們水陸大會中某人說話的聲線完全吻合,換句話說,說出這句中文的人居然曾經參加過我們水陸大會!
萬里!就是那個我在音樂房子上廁所看見受傷,後來送到醫院的傢伙;也就是跟隨張少爺來到新疆,然後失蹤的那傢伙——只是沒有想到這傢伙居然出現在了梵蒂岡的隊伍中!
聲音和人的指紋一樣,就算你的樣子改變得再厲害,但是聲音卻是永遠不會變的,既然大師兄確定了聲線吻合,那就絕對不會有錯!
大師兄把事情說完就掛了電話,剩下我們幾個一商量得出個推斷:
無論萬里是鬼道衆的人還是納粹的人,也不管他是被迷惑、被控制或者根本就是埋伏進張家的臥底,但是隻要我們抓住這貨,那就絕對能知道鬼道衆和納粹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能由此找到從我們手上被帶走的屍魃。
既然如此也就不需要多說了,我們直接從那路上趕往了海倫斯堡和魯之間梵蒂岡住宿的小旅館——經過幾小時的奔波勞碌,我們趕到了小鎮的邊緣。
進入小鎮的範圍之後,汽車就一直行駛在了蜿蜒的小路之上,周圍鬱鬱蔥蔥海鷗在頭頂盤旋而過。來到小鎮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座漂亮而樸素的草屋,一家家店鋪小巧而貨品豐富,這裡從來沒有高樓大廈給人的窒息感。
我們把車停在一個半高斜坡上的城堡旁邊,居高臨下觀察下面的街道和旅館:旅館左邊綠色的草坪上三三兩兩的遊客坐在那吃着便當,小狗趴在那靜養,旁邊是兩個吹沙克斯的少女;旅館的右邊邊是條舊貨街,很多老式傢俱和器皿在那裡出售但行人不多;旅館對面是一間看上去頗爲老舊的修道院;整個街道上,遊客們悠然自得地閒逛或坐在咖啡館裡聊天,看上去並沒有任何不同。
誰會想到,就在對面那四層高的小樓中,住着世界上歷史最悠久、最厲害的驅魔組織,基督教最後的防衛力量,中世紀和宗教裁判所一樣聞名的聖裁者?
但是怎麼溜進去把那貨抓走呢?
雖然不知道萬里那傢伙是怎麼混進聖裁者中的,但是既然能和他們一起行動,那梵蒂岡那些傢伙就不可能眼睜睜看着我把他給帶走——要是通過華夏大師會給他們聯繫,那又勢必讓鬼道衆、納粹那些就傢伙得到消息。
兩難啊!
威廉姆和桑榆下去打聽那羣梵蒂岡住客的情況,不過理論上他們只住進來了一兩天,不會有太多人留意,這只不過是撞大運而已;十三少剛剛輪完最後一段車程,現在就在車上睡覺;我拿着望遠鏡挨個窗戶朝下面盯着,看能不能從下面找出點線索來。
梵蒂岡聖裁者所住的房間都拉上了窗簾,裡面是嘛根本看不見,我來來回回七八趟沒發現任何東西,正準備算了的時候,突然二樓某個窗戶被突然拉開了!
那窗戶拉開了短短的一道縫,然後某個人在裡面朝下很快的掃了幾眼——順着那人的目光瞧去,就在街對面停靠的黑色轎車中有個似乎熟悉的身影!
我一時沒想起是誰也就不多坑自己的腦細胞了,安心看他們究竟搞什麼鬼。
轎車中的人伸出手比了幾個手勢,然後窗簾中也伸手比了幾個手勢,不用說了,這一定是某種手語的交流——立刻我就把這窗戶中的人當做了重點,打開了自己的‘陰陽眼熱感應探測器’。
當時屋裡有倆人,其中一個很快就從屋裡出來了,然後順着樓梯下到一樓,從後門溜了出去。我連忙把十三搞醒,讓丫的在車這裡陪着康納利,自己一個人就尾隨而去。
要說我現在的心態還真有點麻桿打狼的感覺,一方面不捨得這個好不容易抓到的線索——那貨雖然換了臉,但我光憑那扭**的樣子就能猜出丫百分之九十是我要找的那貨萬里;另外一方面,我又非常不願意被梵蒂岡那幫子貨給堵哪小牆旮旯裡,根本不用試,那長劍哥的那一刀我就扛不住。
不過最終的事實證明我這倆猜測都是多餘的:
當我終於在屁顛屁顛追上那貨的時候,忍不住就抽了自己一大嘴巴——還不用看臉,光是伸出來那死豬肉似的白胳膊,瞎子都能看出來那是一白人。
第二就是我最終成功尾隨這貨到了戶人家外面,而一路上回頭看的時候,發現那整個小旅館就沒有任何動靜,不管那些梵蒂岡的聖裁者是睡着了做早課還是全部出門了,反正一路暢通無憂。
我曾經看見的那黑色小轎車就停在這屋子的後面。
當那豬肉白進入屋裡之後,我立刻爬過籬笆小心翼翼摸到了牆根上朝裡瞅,見那白人和倆貨正在說話——其中一個我還真是認得,居然是那本名老長化名簡單的林超,約瑟夫!
克拉瑪依一別之後我還沒見過這傢伙,雖然說丫的弄了假髮假鬍子假眉毛,可那感覺始終沒變過一眼就認出來了,依舊是二十多的面貌三十多的世故。
原本我該很開心、很雀躍找到了敵人的下落,只要任意抓一個就能辣椒水老虎凳都用上來拷打一遍,無論說不說都把自己的滿肚子怨氣給出了,可是他們那表情讓我一時沒敢動手。
因爲說話時候那仨貨的臉色都很鄭重,似乎是有什麼重大的決定在商議,想必那內容很重要——但是偏偏這幾個貨說的是英語!
這就讓我頭痛了…
正不知道怎麼辦,突然我的眼角瞄見了對面樹上有個什麼人…頓時吃了一驚差點被把自己從牆頭上給扔下來!
雖然不認識這貨是誰,但是從那打扮、身後的長劍我還是基本上猜到了這傢伙的身份:正是五鬼所說的長劍哥!
看起來梵蒂岡的人也不是吃乾飯的,呃,至少這長劍哥就不是,最少丫已經發現了自己人裡面有些不妥,所以出來查看——而且連我都沒發現丫是何時跟上的。
那傢伙坐在一個樹杈之上,晃悠悠的瞅着我,臉上也不知道是笑還是譏諷——見我看他,那傢伙伸出個手指給我比了比。
通用手語,意思很明白:我不是敵人,我也是來找他們的。
我立刻回答:那好,我們應該在同一戰線上——現在怎麼辦,我們衝出去把這仨貨給抓了?
他回答:不急,我想聽聽他們知道什麼。你要是想知道,我一會可以告訴你。
那敢情好,這麼一來我不是有了個免費的英文翻譯麼?——我立刻伸手錶示:ok!
然後我倆都開始朝裡面仔細看,不同的是一個是真能明白那裡面在說什麼,而另一個只是試圖讓人覺得自己明白裡面在說什麼…
裡面的情況有點意思:我跟蹤的那豬肉白看上去非常焦急,說話之間不斷揮舞着雙手,似乎在極力要求或者掙取點什麼東西,有時候還急衝衝的左右走上幾步,顯得內心有些焦躁不安;而約瑟夫那貨則是一直心平氣和,經常想靠近豬肉白表示自己的友好和善意,並且多次說出了‘takeeasy’這幾個單詞…
哥英語不咋樣,但是這句還是明白:放鬆點、別緊張之類。
其中我偷眼看了長劍哥幾次,最開始的時候他臉色比較緊張談話的內容,但是在聽了一會之後就慢慢放鬆了,還有點失望……難道跟蹤豬肉白出來找到納粹不是他最終的目的?
我不知道了。
裡面鬧鬧騰騰了十來分鐘,後來豬肉白似乎接受了約瑟夫的解釋,最終在沙發上慢慢坐了下來,雙手抱着頭像是在考慮問題,旁邊約瑟夫嘴裡一直念念叨叨不知道是嘛意思——看來這次的交流已經接近尾聲,馬上就要結束了。
這時候那長劍哥又給我比了個手勢:準備行動,我的人我解決,剩下兩個人歸你!
我點點頭,正準備從口袋裡摸出個東西把臉給蒙上——突然我口袋裡抖了起來!
糟糕!忘記關手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