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桑榆很快離開了鬼市,出門的時候看見王熙王傷正在院子中喝着茶吃着薯餅,旁邊放了一大堆東西。“走,找到了,”桑榆並沒有掩飾,“現在去。”
她似乎沒有注意到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
他們連忙把東西一提跟過來,“行了?”
“行了!”
出門以後擱東西、點火、發動,我們火燒屁股樣下山,沿着山路東繞西繞進了樹林,桑榆突然把車一停,“我覺得…”“回去看看,是吧?”我嘿嘿一笑,手拍着自己的包,“我準備好了!”
桑榆話說半截,反倒笑了。
王熙一臉摸不着頭腦,“呃,你們什麼意思?”
“你別管——這樣,你和王叔在敦賀市等我們,我們回去再看看。”桑榆很直接的安排,“我們還有點事情沒問出來!”
看着車燈在山路上一閃一閃漸漸遠去,我和桑榆沿着小路從側面開始爬坡上坎。實話實說,這種叢林的穿梭還真是困難,一邊要看着腳下的坑坑窪窪,另一邊還要注意那半高的枝條樹丫,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彈來就打中小jj了。
桑榆手中提着個小黑箱子在前面倒是走的飛快。
等我從一道艱難的巖坎子翻過去,看見她已經半蹲着把箱子弄開了。她擺弄着上面的旋鈕,隨手遞過來一個耳塞,然後把另一個塞自己耳朵裡。
帶上耳塞就聽見裡面嘰嘰喳喳的雜音,隨着她的調節很快靜了下來。
這裡正好能看見鬼市外面的停車場,眼前人出車走越來越少,裡面的背景雜音也慢慢淡了下來——只有狸貓郎走來走去的腳步聲。
突然傳來一陣開門的嘩嘩聲,幾聲清脆的腳步響起。
“大人…”狸貓郎剛開口就被打斷,“他們信了?”某個陌生的聲音問道:“沒有破綻吧?”
“沒有,絕對沒有!”狸貓郎的聲音信誓旦旦,“甚內大人,你要相信我。”看對方沒有表態,這傢伙連忙把經過詳詳細細的講訴起來。
叫甚內的那人沒有說話,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開口,“不用說了!剛纔他們匆匆忙忙的離開,我覺得應該不差——看他們應該是朝井島去了。”
這聲音他媽的爲毛聽起來如此熟悉呢?
桑榆也是一臉的茫然,但是我倆都沒有想出來是誰。
外面在想事,裡面可沒閒着。狸貓郎那傢伙嘿嘿笑着,“事情既然已經辦好了…”“行,這是你的。”很乾脆!
“謝謝,謝謝…”也不知道給了他什麼,聽起來那傢伙倒是歡喜異常。
“你先出去。”
不過這歡喜也就是幾秒,狸貓郎剛剛拉開房門,就發出了一聲悶哼,隨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這傢伙嘴太多,留着是禍害!”甚內像是在解釋,又像自言自語,“上師…”
上師?尼瑪,腦海中景象一閃!
我知道了,他媽的,這聲音分明就是那個死掉的行觀上師!
行觀上師沒有死?爲什麼在這裡出現?他想做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在我腦海中翻滾,他們說什麼都沒有聽見。
太邪惡了!
世道險惡原本只在書上見過,沒想到現在實實在在出現在了我面前!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桑榆。
我擠出個笑臉,重新收拾思緒繼續偷聽。
談話在繼續,說話的是行觀上師。
“…只要真的能抓住有陰陽眼那小子,加上守護靈童之血,我們算是成功了一半。”行觀上師哈哈幾聲笑,“這麼多年的努力,只有今天才看到了點成功的跡象!”
甚內倒是湊了趣,“那是!只要我們能復活大魔神,亞洲一統不在話下,讓你們西藏自成一國到時候絕對不是問題!”
桑榆眼神已經不對了,看着我滿是恐懼——原來這事有這麼個內情!
尼瑪!老子差不多明白了!
不光是鬼道衆單一的在做這事,原來還有其他人,最少風魔一族參與了。他們聯合起來準備復活的大魔王,看起來就是第六天大魔王織田信長。
密宗參與其中的目的很簡單,看起來準備換取到時候的獨立,自成一國!
這陰謀可不小!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復活了織田信長就能一統亞洲,但我相信他們費這麼大勁必定有個很具可行性的計劃——現在我們能做的是什麼?
桑榆費力的嚥了一口口水,樣子看起來極具誘惑也相當撩人,“闢雲,我們現在還有必要找靈童麼?”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她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在說:“別說是,別說是…”
我重重的點了下頭。
“嘿,你瘋了還是沒聽清楚?”桑榆把我的耳塞一把扯下來低吼:“你難道不明白,這是個陰謀?”
“呃,我明白。”
“還有,其實你纔是目標!”
“呃,我明白。”
“這個靈童是他們密宗自己送給鬼道衆的,任務不存在,你明白嗎?”
“呃,我明白。”
“那你說怎麼做?”終於把我說服了,桑榆顯然開心了不少。
“我們去把靈童找出來…”
“靈童個屁!”她湊了過來扭住我的耳朵,幾乎是貼着吼,“你現在纔是他們的目標,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這一切告訴你師父,然後離開日本回到中國!”
我嗷嗷叫着用勁掙,“別扯,別扯…痛!痛!”
下手太狠了!
桑榆並沒有鬆手,“明白了沒?這是個陷阱!”
“明白了,真明白了,放手…哎喲,痛死我了!”她一鬆手我就在耳朵上拼命揉,“太黑了…真不知道你以後怎麼嫁的出去…”
“你說什麼?”杏眉一豎又是副暴走相。、
“沒說嘛,呃,對了,我說這是有原因的,”我連忙轉換話題,“其實他們說了兩個要點,一是準備把我抓了,另外就是必須要靈童,對吧?”
“恩哼,然後呢?”她虎視眈眈的樣子似乎準備抓我的破綻。
“我相信行觀上師做的事,絕不代表藏密大多數人的意願!我們就算逃回去也用處不大,最好是把孔雀靈童一起帶走,才能徹底的粉碎這個計劃。”我頓了頓,“這樣還可以證明行觀上師的背叛…”
“但是你自己很危險!”我的理由顯然沒有說服她,“我們可以通知你們國安七部,叫他們派人來,一個沒有陰陽眼的人,這樣更好!”
她盯着我的時候眉毛一挑,對自己頗有信心。
其實桑榆說的頗有道理,從安全的角度上來看完全正確,但是我心中似乎有個聲音在死命的嚎啊嚎:給丫鬼子們找點事做!
看着桑榆的眼神,我不得不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其實,呃,其實是這樣的,上次那幾個鬼道衆的傢伙讓我很不舒服,所以我想自己動手把他們的計劃破壞了——其實我是憤青,明說不爽,就想給那些王八蛋找點麻煩出來!”
“不會吧!這麼大年紀的人還搞這一套?”桑榆有點大驚小怪,定定神繼而反問我,“只爲了這個?”
我點點頭臉笑得稀爛,“恩!”
桑榆看着我不知道想些什麼,最後重重的點了點頭,“行,既然你想自己幹,我也不攔你——我們首先要回去找洛爺爺幫我們祛除這些污穢,恢復法力。”
“好啊!”我眉開眼笑就像得到老婆批准出門打麻將的葉老大。
“但是…”桑榆驟然加了這麼一句,我的心緊了,“啥?”
她眼中的嚴肅變成了笑,“拿個計劃出來。”
計劃這種東西我一般不怎麼準備,因爲計劃對於變化來說永遠處於小三的位置——對於小三你還想咋地?差不多行了,難道誰還帶家去給爹孃介紹一番?
但是現在裝也得裝一個出來。
我愁眉苦臉半天擠出一招,“乾脆這樣,我們等一會偷偷溜進去,看看能不能把那叫甚內的傢伙抓住嚴刑逼供,找出靈童關押的位置?”
“你爲什麼不說直接去把行觀上師抓了?”桑榆不屑的反問我,“這傢伙是鬼市的老大,能那麼容易被你抓了?”
“容易點是點…”我簡直就是無賴了,活脫脫一副還錢的口吻:雖然還得少,但總比不還好。
“……”
桑榆滿臉的不以爲然,耳塞裡面又沒了動靜,看來還真的只有深入虎穴一次了。
夜色已經深了,鬼市裡面燈火依舊,仍舊有不少人踏着夜色而來。這種人多半是來尋找殺手、購買明器、毒藥收購或者進行其他陰暗交易,他們大多數帽檐壓得很低,就像香港尋找樓鳳的嫖客。
我們溜到鬼市的後面,這裡如同一般華麗外衣的內襯,簡陋而骯髒,唯一的優點是又高又厚,活像防範末日喪屍圍攻用的。
鉤抓很快給我們在上面找到了支撐點,我們一前一後爬上了牆,翻身落在一片陰影中。
這裡顯然是後院,一排房間包圍着一個三層小樓——不用說了,我若是老闆也住哪裡。
畢竟和外面隔得比較遠,裡面一片寂靜,只有幾間房中傳出淡淡的鼾聲,看起來不錯。我們並沒有直接從小樓外面爬上去,在一個忍者橫行的世界裡,我相信外面絕對會設置機關陷阱。
但是裡面也不能走啊!
最好的辦法還是抓個活口算了。
發出鼾聲的房間最遠的一個在遠遠的另一邊,看起來是個下手的好目標。
窗縫朝裡看去,裡面有一個看起來傻不拉幾的傢伙正在睡覺,抱着枕頭縮成一團,哈喇子從嘴角淌到了牀上弄出老大一片水漬。
就是他了!
(書迷們,加羣吧。。。。。版主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