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十三天,姜浩無時不在尋求着棋盤中,那深藏不露的秘密,但好像總是在最終那一道防線上,他被阻隔在外。那一層霧氣始終無法突破,於是便始終只能在外側徘徊,看不見真相。
姜浩臉上露出一絲疲憊,衝破防線並不只是需要長久的時間和雄厚的實力,而是需要契機,契機不對,就算在那種狀態中,待上一年,都不可能突破。
此爲緣,姜浩知道,機緣巧合這種事情不可強求,只好隨性而爲了。有時候,太過於強迫,也不是一件好事。
墨魚知道姜浩那種狀態,他頓時自嘆不如。之前他也進過那種狀態。
只不過,他只是進去了十天,就被棋盤上那股莫名的力量強行退出了。現在看姜浩,能夠在那種狀態裡待上那麼長的時間,卓越的實力和潛力,真的不可估量。
“年輕人不要氣餒,機會總是有的,你們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而我們已經遲暮之年,你們還怕沒有機會實現自己心中所想嗎?”墨魚似是看出姜浩的想法,他好像很懂得姜浩的內心。如果不是因爲姜浩的年齡小,他的年齡大,他們現在肯定是好兄弟。
姜浩知道墨魚說什麼,現在他倒是覺得,這墨魚就像是他的一個良師益友,雖然有點討厭,但通過這幾次的接觸,他發現,墨老是一個挺可愛的人。有的人接觸一瞬間,便能夠知道他這一生,而墨老,便是這樣的人。
姜浩知道自己識人沒錯,所以現在纔對墨老敞開心扉,進入棋盤那種狀態也沒有對墨老隱瞞,因爲自從墨老同意和他一起去古家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知道,墨老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姜浩撇撇嘴,還好她及時阻止了墨老,要不然按照他那嘮叨的性子,肯定還會嘮叨很大一會兒才肯罷休。姜浩對墨老這人,哪裡都滿意,就是對他的性子有些意見。
真是想不到,他這次前來本來是來拿破魔花的,竟然還找到了一個幫手,這是意外之喜。破魔花的取得過程相當順利,即便沒有蒙泰,他相信自己也可以做的很好。
墨魚看見他恢復了情緒,又詳細問了問關於蒙泰的事情。當然了,墨魚現在最關心的,還要屬於蒙泰的老師了,因爲姜浩從墨魚的話語裡聽出來,這蒙泰的老師好像很變態的樣子,要不然這墨魚一說那蒙泰的老師,怎麼會那麼忌憚。
二人之間之前雖然有些不痛快,但好在現在他們二人言談甚歡,相處融洽,彼此都覺得跟對方相處比較更爲舒服一些。
就連姜浩都不清楚,這墨魚跟他做忘年交會更好一些。等到他發覺到這一點,那已經是後話了。
河東縣這一陣子陰雨天氣已經不復存在,隨之而來的是豔陽天起,晴空萬里。之前的那種溼漉和霧氣已經徹底從這片山脈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青草香氣漫山遍野,青山綠水浩然鋪陳在視野。
墨魚站在一個小土包上,看着遠處
的風景如畫,陽光姣好,微風不燥。
“五光十色的美麗風景啊,看來這麼些年沒怎麼出來過,還真是有些忘記外面的世界了。但是就這樣帶着往年的記憶赤裸裸的站出來,還真的有些懷念作祟,唉,人啊,天生賤種。”
聽着墨魚的感概,姜浩只是一笑而過,人老了,也就變得感性了,往日時光不復返,未來時光不可知,過好當下不是最好的?回憶只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
“出發吧,古家的人現在估計已經在路上了,司馬家的防範肯定是最低的,因爲誰敢在兩個家族的眼皮子底下作祟?”姜浩說得對,因爲恐怕也就他們兩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不過,司馬家一個小小家族,稱作太歲,還真的有點擡舉他們了。
當姜浩和墨魚來到司馬家範圍之外時,纔在縣城之外的旅館中,發現了古家的人。古乾和古嶽成的陰謀,估計馬上也會浮現出水面。到時候司馬家的人找地兒哭去吧。
“小子,咱們現在是休整一番,還是直接衝到司馬家的地盤,把他們的陣法搗亂,窺探觀星圖的秘密?”墨魚喝着碗中難喝之極的六堡茶,白花花的眉毛都凝成了一道麻花,吹鬍子瞪眼的看着姜浩。
姜浩慢慢悠悠喝着碗中的茶,斜了一眼墨魚:“不懂生活的老傢伙。”
“不懂尊重老人的小傢伙。”墨魚一口氣將碗中的茶水喝完,擡頭看了看牌子:“還真他孃的是不差不要錢啊。”
“那咱們倆也算是一對奇葩組合了,天作之合。”
“老頭我現在發覺有點被騙的嫌疑,告訴你啊……”
……
司馬家外圍,現在由於古家的人快要到來,所以一般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過去維護家主。
畢竟古家對司馬家來說,是一個比較危險的家族,雖然說現在兩個家族已經達成了共識,可畢竟是他們司馬家有過錯在先。
在司馬家,有一個人的防護可以說是整個家族中最爲高規格的,家族中基本有一半的老一輩高手,全都在暗中保護,生怕出一點意外。這人便是殺死古川的兇手,司馬月!
別看司馬月受到了這種連家主和司馬望都受不到的待遇,她可不領情,還一天三頓的脾氣鬧着,但是卻一點用都不管,反而加強了那些老傢伙的看管力度,這讓她憤懣不已。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古家嗎?至於這麼小心翼翼的?這在司馬月看來,是她家族的恥辱!現在讓她感覺他們司馬家有點不如古家。這可把她給氣的啊,如果不是司馬望及時趕過來教訓了一頓司馬月,現在恐怕司馬家的那些老傢伙,現在都還在頭疼呢,因爲這小姑奶奶實在是不好伺候。
姜浩喝完碗裡的茶,惹來墨魚一頓急赤白臉的嘟囔:“得了,喝了六碗茶了,還要喝多少啊?差不多得了……”
“墨老,年輕人求求你放過年輕人的耳朵,好不好?”姜浩現在感覺
自己的耳朵都已經起了老繭,這墨魚年輕的時候肯定是每天被別人教訓,現在老了喜歡教訓別人。
墨魚老臉一紅,這兩天姜浩不止一次的這樣挖苦他,但是他覺得年輕人就應該多鞭策鞭策,在他心中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如果姜浩知道他內心真實的想法,肯定又要吐血了。
而正在他將要起身的時,突然從遠方看見了一道車隊,車隊還是上一次的車隊,姜浩心中還有印象,不過這一次,他不打算在用上一次的卑劣手段了。
上一次被姜浩打暈的那人,現在已經被開除古家,因爲實在是丟了古家的臉面,但是追查一番,還是追查不到真正的兇手。所以只要作罷,把這件事情封閉了消息,畢竟對於一個家族來說,這也算一個黑點。
“老頭,這麼沒眼力勁兒啊,讓開讓開!”
古家車隊上下來一羣人,現在都已經坐在了茶館的桌子上,這些人一來,之前那些原本在這裡喝茶的人,全都走了。而姜浩和墨魚可不吃這一套,仍舊坐在桌子上喝茶。
墨魚眉頭緊皺,明知道是在叫自己,但他卻沒有回頭。姜浩心中頓時來氣,就想要轉身,但是墨魚拉住了他的胳膊,拉着他,繼續喝着碗裡的茶水。
“哎哎,老頭,叫你呢,沒聽見啊?”那隊人中一個小青年走到姜浩他們這一桌,伸出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姜浩臉上現在出現的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淡然,是一種極致的淡然。
“你在說一遍?”姜浩擡頭看着眼前這個輕薄的青年,眼神中很平靜。
墨魚則默默低頭喝茶,在外人看起來,好像是惹不起事一樣。有點畏首畏腳的樣子,有點窩囊。
“哎呦,真是新鮮了嘿,這樣一個土包子竟然也敢對我這樣大呼小叫的了?”青年臉上頓時出現一抹不屑之色,還帶着一些賤歪歪的感覺。
“趕緊給爺滾開,知道我是誰家的人嗎?我們古家包了這裡的場了。”青年一說到古家,臉上的跋扈更加明顯,似乎他就是古家的家主一樣。
砰!
姜浩喝完茶的碗被他隨意一丟,那青年腰身便猛然扭曲一下,而後遽然翻飛出去,砸翻了好幾張桌子,惹來衆目怒視。
“沒用的東西。”古嶽成此時在中央的一處桌子上,看見這一幕,臉上頓時露出一絲不悅。上一次也是在這裡遭了黑手,這次又如出一轍。
如果他要是知道,這兩次都是出自一個人之手,不知道他會怎麼想。只不過這一次是主動找上門來的,上一次是姜浩主動的。
古乾看見古嶽成不悅的臉色,便對着姜浩不遠處的一個大漢使了個眼色。
那大漢看見古乾臉色,便瞬間領悟,站起身來,走到姜浩身旁。
“小子,看你這麼狂,跟我比比,如何?”大漢別看長相粗狂,說起話來卻還有點斯斯文文的感覺。這種反差,真讓人有點受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