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胖子在幾個工作人員的簇擁下,火急火燎地朝這邊趕了過來。
當看到門前聚集的那麼多人時,他臉上的神色瞬間就陰沉了下去,嘴裡喘着粗氣,一邊走一邊挽起袖子,看起來像是要找人打架似的。
旁邊的工作人員,見到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勸誡道:“少爺,你可要冷靜點啊,對方人多勢衆,硬碰硬的話很容易吃虧的。”
胖子面無表情地嘟囔道:“都欺負到家門口來了,再忍下去的話,豈不是變成王八了?”
還未走到門口的時候,外面‘談判隊伍’裡面的幾個人,便是趁機起鬨道:“哎呦喂,管事的怎麼還不出來,叫一個小年輕人出來應付我們,這是看不起我們嗎?”
“瞧這小崽子的模樣,長得跟豬崽子似的,能夠跟我們談判嗎,可別說兩句,就被嚇哭了,哈哈哈。”
說話的人,混跡在人羣中,等循着聲源望過去的時候,又是老實地閉嘴了,壓根就不知道是誰在說這些風涼話。
胖子剛走出來,冷不丁聽到這些嘲諷的話,哪裡受得了,眼睛瞬間就瞪大了起來,極爲惱火地喝道:“誰說的,給我站出來。”
他的目光,在人羣中掃視了一圈,然而他年紀畢竟還小,並沒有任何威懾力,所以也沒有多少人在乎。
而且,在他掃視着人羣的時候,那幫穿着中山裝的壯漢,非但沒有畏懼,反而還挺着胸膛,像是要挑釁似的。
不過站在最前面的人,卻是笑眯眯的,給人一種很好說話的感覺。
此時他揹負雙手,淡淡地看着胖子,嘴上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在禮貌性地微笑,還是在嘲諷。
“王公子,你多慮了吧,方纔我們都很本分地在等人,哪裡有說過話了。”這人云淡風輕地道,然而話一出口,便是厚着在臉皮抵賴。
“胡說,我們都聽見了,怎麼可能是幻覺?”胖子身邊的工作人員,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站出來,大聲地訓斥道。
那個笑面虎似的人,此時露出雪白的牙齒,裝作很迷糊的樣子,輕聲嘟囔道:“哦,是這樣的嗎?爲何我沒有聽到呢,難道是我出現了幻覺?”
他剛說完,身後一大幫人馬頓時搖頭,張開嘴巴大聲吼道:“我們都沒聽到。”
笑面虎聞言,點了點頭,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像是心有餘悸的樣子:“原來如此,我還以爲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但是現在看來,這麼多兄弟也說沒有聽到,那就應該不是我單方面的問題了。”
“沒錯,我們這邊人多,你們人少,肯定是你們那邊出了問題。”
“肯定是你們老闆最近在壓榨你們,給你們太大的工作壓力,才導致集體出現幻覺的吧?”
笑面虎身後的兩個壯漢,此時跳了出來,態度極爲囂張,一口咬定是胖子那邊出現了幻覺。
這倒打一耙的功夫,練得實在是爐火純青,臉皮厚得可以抵擋原子彈的攻擊了。
胖子怒極反笑,臉上像是罩着一層寒霜,咬牙切齒地道:“敢做不敢認,算什麼東西,比我家裡養的小狗還不如。小狗偷偷撒尿,至少還會低頭認錯,而你們呢,嘿嘿。”
“小兔崽子,你說誰呢,是不是以爲自己很了不起,我們不敢打你嗎?”有人大聲地喝道,好像是他們那邊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要找胖子他們討個說法。
“說的就是你,敢做不敢認的小狗,呸呸,是連小狗都不如的傢伙。”胖子針鋒相對,此時脾氣上來了,也不管對方人多勢衆,一人就敢叫板對面所有的人。
那個笑面虎的眼底深處,掠過一抹陰沉,但轉瞬即逝,依舊笑眯眯地道:“好了好了,就別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了,沒有多大的意義。現在該擺正態度,說正事了!”
胖子撇了撇嘴,冷冰冰地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子的事情還多得很,沒工夫陪你們瞎扯淡。”
那個笑面虎笑不出來了,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目光頗爲冰冷,死死地注視着胖子,漠然喝道:“年輕人脾氣不要太沖,否則得罪了人,可是會惹來災禍的。我此番過來,是代表周奇公子向你們進行談判的,你確定你夠資格代表王氏古董行跟我說話嗎?”
胖子昂首挺胸,大喇喇地道:“當然夠格,不過不用談了,老子不想跟你們有任何形式的合作,給我帶人滾吧。”
雖然知道這麼做,是在扇周奇的耳光,以後他們王氏古董行可能再也無法在這京城中立足,但是胖子還是忍不住要這麼做。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難道還要阿諛奉承,把他們奉爲大爺供起來不成?
這並不符合胖子的行事風格,哪怕就此以後,他們王氏古董行破產了,他也不會就此認慫。
本來,他已經打算妥協,把古董行賣給周奇,那就賣了唄,沒什麼大不了的,吃點虧也好。但是現在,見到這幫傢伙如此盛氣凌人,他頓時不想妥協了。
人生在世,賺錢是爲了什麼?可不是爲了受窩囊氣來的!
笑面虎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看起來像是老狐狸似的,此時擺了擺手,以遺憾的口吻說道:“年輕人,你脾氣太沖了,很難跟你心平氣和地談話。”
胖子哼了一聲,反正也不決定跟他們合作,故而沒有半點畏懼,也不打算給他面子:“心平氣和?你算什麼東西,要談判的話,至少叫你們掌櫃過來跟我談話,區區無名小卒,也配跟我談判,癡人說夢。”
這傢伙,此時自我感覺良好,挺直腰桿,臉上重新洋溢着笑容。這幾天以來,他們一直在爲周氏古董行的侵略行爲感到擔憂,很少笑過,但是現在做好了決定,他也就豁達了。
“果然,還是硬氣一點比較好,真他媽出氣。就算過幾天,古董行倒閉,但是出了這口惡氣,也值了。”胖子在心中暗暗地想到,此時心中全無負擔,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輕飄飄的,極爲悠閒自在。
笑面虎拂動
衣袖,臉色有些僵硬,語氣也是變得硬邦邦的:“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資格不夠,故而在懷疑我,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自我介紹一下,打消你的疑慮。”
“鄙人周大寒,乃是周氏古董行掌櫃的胞弟,也是周奇的親叔叔,掌管周氏古董行大大小小的事務。”
“你現在覺得,我夠資格跟你談話了嗎?“
胖子眨了眨眼,聽到這傢伙的回答之後,臉色變得頗爲古怪,忍不住在心中嘀咕道:“周大寒?周大全的弟弟?這麼一號人物,以前怎麼沒聽說過,難道是我孤陋寡聞?”
不過,他也有多想,反正決定不賣給他面子,故而很硬氣地道:“不夠格!滾回去吧,現在就算叫你們掌故的親自過來,我也不想跟他們談了。”
“就你們這素質,就知道堵門口,也不知道是從哪個黑社會學來的,跟你們合作,簡直就是拉低我們的檔次。”
胖子揹負雙手,大喇喇地道,一人獨對所有壯漢,也不認慫。
跟在他旁邊的幾個工作人員,此時額頭都開始冒汗,覺得這個小祖宗實在太不像話了,怎麼可以這樣耿直呢,萬一搞砸了,這可不是讓古董行倒閉嗎?
不過,看到胖子如此的行徑,他們也是覺得頗爲出氣,故而沒有誰出來勸阻。
周氏古董行的人,有的傢伙坐不住了,此時跳出來,破口大罵道:“兔崽子,你特麼說誰呢,找死不成?”
其他人也是咽不下之口氣,見到胖子當着他們的面,耀武揚威的樣子,就忍不住想要跳上去,將這小子揍成大豬頭。
不過,周大寒還是很冷靜,並未翻臉,可見他的城府極爲深沉。
此時他壓了壓手,立刻就讓躁動的人羣安靜了下來,看來在這幫人眼中,他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年輕人,你當真不考慮考慮,就要拒絕跟我們的合作嗎?”
“須知,這對你們來說,可是一個莫大的機遇。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錯過了這樁崛起的機緣,以後可就再也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周大寒顯得很冷靜,並沒有打算翻臉的意思。
事實上,胖子心中也捏了一把汗,生怕這幫傢伙熱血上頭,不顧三七二十一,就要過來打架。
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些把握的,覺得這幫傢伙最多就是耍耍嘴皮子而已,除非他們愚蠢不可救藥,否則不可能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動手。
畢竟這好歹也算是京城的地界,如果把事情鬧大了,激起了民憤,就算天王老子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胖子纔有底氣,在這兒跟他們叫板。
那些壯漢,都是囂張跋扈的主兒,被人當面訓斥,自然咽不下這口惡氣。
於是不斷地有人吆喝着,要‘出戰’:“二爺,這小子太欠揍了,不用跟他客氣,讓我出馬,把他狠狠地虐一遍,看他還敢不敢如此囂張。”
然而,周大寒還是很冷靜,此時冷聲喝道:“閉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