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中,年輕的陳鯉已經撲了過來,可是王尊者又去看,依舊什麼都沒有。
不對,他感到了一股寒意,就像是一股若有若無的風在頸部縈繞,激得他後頸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可他着實感到身後有什麼,有點像是誤判。
下一刻,他回過頭來,不由得嚇了一跳。
緣於鏡子忽然衝了過來!
這樣的變化十分突兀,鏡子的速度也快到了極致,帶出一片殘影。
沒有任何猶豫,王尊者一掌拍出,想要把這看起來如飢似渴的銅鏡拍飛出去。
結果他只感覺身體一頓,彷彿穿過了一道薄薄的膜,嗯,還有點溼。
緊接着,他就發現自己正站在那藏經室裡,面前是一面鏡子,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不對!不是幻覺!
王尊者陡然發現,之前那些空蕩蕩的白布之後,已然多了好些個人。
如果陳鯉只在鏡子中,那剛纔那個能動的陳鯉是不是就在附近?
“呵呵.”
一時間,他覺得這白布裡的所有陳鯉都充滿了惡意。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腳底生成,弄得王尊者打了個哆嗦。
不知爲什麼,這一刻,那些皺紋裡就像是佈滿了惡意的目光,全部朝他看來。
砰的一聲,核桃徑直貫穿了正在嬉笑的年輕陳鯉頭顱,腦袋炸裂成花。
不過他看了一陣兒,這些陳鯉確實如死屍般一動不動。
“娃兒,你着相了。”
陳鯉!
於是這兩顆核桃就像是兩顆明珠般,將黑暗的環境照亮。
王尊者一下子反應過來,這恐怕就是季缺和寧紅魚提到過的太歲鼎。
“嘻嘻.”
一時間,他竟聽不清這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忽然之間,王尊者發現了一個身影。
“嘿嘿.”
很多很多個陳鯉都趴在那裡,吃着活鹿,並且那些活鹿的模樣都是近乎一模一樣的。
之後,他發現那原來是一隻鼎。
難道是這些屍體?
王尊者銳利的目光掃過這一具具屍體,六顆核桃在手上蓄勢待發。
王尊者一把握住了飛回來的核桃,環顧四周,屏氣凝神。
於是乎,他不由得掀起了那桌子,想看那剛被自己打爆腦袋的陳鯉是什麼玩意兒。
如果他想,應該能在彈指間把眼前的一切轟成渣。
不由自主的,他想起了剛纔在鏡子裡從他後背撲來如飢似渴的年輕陳鯉,神情變得更加凝重。
是的,剛剛那一瞬間,他來到了鏡子裡面。
他的身體則如一隻破麻袋般飛了出去,滑進了屋內的木桌下。
王尊者趕緊把核桃憑空拉動了一下,將附近的情況照得更仔細。
如果一旦出現問題,他恐怕不得不選擇直接破陣。
之後,王尊者發現,那些本來一直埋頭吃鹿的陳鯉全都看向了他。
那是一片幽暗的空間,卻並不是漆黑一片,六排長明燈在中間搖晃着,將它們附近的環境照亮,而其餘環境則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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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空間裡,一時照不到頭,也無法估量到底有多少個陳鯉在吃着活鹿。
當他靠近了些,基本確定了這背影就是陳鯉。
只是如今的王跑跑只感覺挺倒黴的,他差不多已十年沒出過手降魔了,沒想到這出山的第一關就是這長虛觀。
那股瘋狂又陰險的意外,和之前陳鯉即將發瘋變成長虛天尊時好像。
這桌子下竟然還有其他空間。
之後,核桃飛過了更多地方,王尊者看到了讓他頭皮發麻的一幕。
“老子以前有這麼倒黴嗎?”
生吃活鹿。
他們有老的,有年輕的,有稚嫩的,彷彿各個年齡段的陳鯉都在這裡,看起來格外詭異。
那人穿着青色道袍,正蹲在那裡,不知在做什麼。
一旦有不好碾壓的,轉身就跑,所以修行界內,王尊者有一個綽號叫“王跑跑”。
這時,那聲音又傳了出來,並且就在附近!
地上只有一簇烏黑色的腦漿,以及一個橫着的洞口。
無論是之前那變成長虛天尊的陳鯉,亦或是如今這詭異的地下道觀,都讓他感到了棘手。
之前那嘲弄的聲音再次傳來,王尊者一時只覺得血壓高升。
這也是之前他不斷回頭,也沒看見陳鯉的原因。
王尊者手中的核桃已經轉動了起來。
身爲搬山境的宗師,王尊者自認爲應該頂得住。
忽然之間,一點聲音在藏經室內飄蕩起來,很輕,卻依舊能聽清那是什麼。
鏡子裡的世界有陳鯉,可鏡子外沒有。
一隻長滿了皺紋的鼎,跟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一樣。
忽然間,一條白布裡忽然落下了一個人影,不是那剛剛那如飢似渴的陳鯉是誰!
想到剛纔自己被對方嚇得夠嗆,王尊者沒有任何猶豫,暴躁的彈出了一顆核桃。
結果桌子下面,並沒有陳鯉的屍體。
只是這屍體都長着一張張陳鯉的臉。
“嘻嘻.”
陳鯉在吃肉。
降魔尊者是降魔樓裡最強的人,降魔經驗自然也十分豐富,可是王尊者很少遇到棘手的妖魔,基本上就是靠着實力碾壓。
忽然之間,核桃的光芒照到了一片紋理。
一道陣法般的屏障阻擋了他的去路,他估摸着強行破開的話,會引來這陣法的反噬。
“小年輕。”
王尊者嘗試着想要從境面直接出去,發現不行。
這是一個道觀,道家陣法通常是有生門的,他得嘗試找到才行。
那頭鹿大着肚子,躺在那裡,眼神里布滿了驚恐,卻一動不能動。
王尊者一揮手,其中兩顆核桃就輕飄飄的飄了出去,散發出了柔和的光芒。
更爲詭異的是,當王尊者去看鏡子裡的畫面時,這些白布裡又是空空蕩蕩的。
之後,他就看清了對方是在幹什麼了。
他們的臉是蠟黃色的,沒有任何氣息,應該是一具具屍體。
忽然之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現在他在鏡子裡。
“娃,你着相了。”
他不是一個輕易動怒的人,可無論是這白布裡裹着的屍體,鮮豔如血的牆壁,還是這飄出來的聲音,都像是在刺激着他,讓他有些忍不住。
王尊者查探一番,確認這外面沒有生門,於是身體一滑,順着那洞口滑了進去。
這一瞬間,彷彿他纔是鹿子。
啊~~~~
陳鯉們幾乎同一時間張開了血淋淋的嘴巴,向他撲來。
“我幹你孃!”
王尊者頭髮都豎立了起來,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