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季某人能有什麼壞心思
買了房之後,季缺鬆了口氣,暫時清閒了下來。
手中只剩下了千來兩銀子,再丟掉部分的話雖然依舊肉痛,可總數相對較少,比一次就丟個千把兩銀子要好多了。
可即便這樣,季缺依舊每日沉迷於吃吃喝喝,避免便宜了臭老鼠。
附近之前那些個看熱鬧的人,他們本來想暗地裡好好嘲笑一下季缺的,說這外來戶傾家蕩產買這處宅子圖啥,買來就不能修好一點的房子?
他們是第一次見這地界還有垮掉的房子。
當然,這裡面絕大多數皆是些嘲人窮恨人有的閒人或者二世祖。
他們原本就是本地人,看外來戶本就要低上一眼。
誰曾想,他們很快發現“銀子不夠硬上車”的季缺從附近另外兩處新宅子進進出出,一下子有些繃不住了。
這外來的書生怎麼買房跟買菜一樣?
最後,這羣本地閒人只能暗自發酸,認定季缺這銀子是不義之財。
有兩個閒漢看不慣季缺,忍不住想要“劫富濟貧”,結果差點被季缺的丫鬟林香織亂拳打死。
最近這段時間,林香織十分刻苦。
準確的說,從“異物會穀雨事件”之後,她就變得十分刻苦。
因爲她能清楚感受到她和季缺、寧紅魚之間的差距。
她太沒用,與其說她也參與了對大師兄羅雲的圍殺,不如她當了一段時間季缺的掛飾。
那種看着季缺他們身處險境,差點被仇敵大師兄殺死,卻無能爲力的感覺實在是太糟了。
於是林香織很刻苦,一天十二個時辰,起碼有七個時辰在修行,剩下一個時辰煮飯處理家務,一天只睡一兩個時辰,弄得一天吃五頓,沒事就躺着的季缺生出了罪惡感。
他感覺自己太墮落了,竟然有點向唐衣看齊的意思,和刻苦的貓貓林香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經過這段時間刻苦修行,林香織已能熟練的在人身和貓形間來回切換,貓爪變得越發鋒利,有時候季缺惹惱了他,直接破皮。
特別是尾巴,她的貓尾巴變得如鞭子一般,抽在季缺身上啪啪作響。
每次季缺和她這樣對練,發出一點叫聲,總能讓鄰居們生出不少幻想。
果然還是年輕人會玩。
不過林香織感覺還不夠。
她覺得自己實戰經驗確實太少了點,每次一遇到情況就容易慌。
“阿季,跟我一起去歷練修行吧。”林香織忽然建議道。
季缺繼續變強的動力是有的,畢竟不管是陳寒石,亦或是異物會的壇主羅雲,都讓他感到了危險。
相對於這個神秘詭異的世界,他確實太弱了。
可是他並沒有好的規劃。
自從練出真元練後,他離四境神念境已不算遠了,可是卻也不算近。
他從寧紅魚那裡瞭解到,要想突破至四境神念境,那比練出真元練還難。
如果用老方法的話,那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苦修。
他不太喜歡這種堪比高考的閉關苦修,因爲太過乏味和無聊。
聽聞林香織想要歷練變強,這倒給他了一個好思路。
他之所以從桑水縣來到了天仁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四處轉轉。
他這人挺喜歡旅居的,就像他有一段時間,很喜歡公路片一樣。
那來一次仙俠版的公路旅行?
可是季缺總覺得還不夠,少了點味。
林香織不禁埋怨道:“我可不可以認爲,你覺得帶我玩沒意思?”
季缺思索道:“沒有吧。”
“是,我本事沒有寧紅魚高,胸沒有她大,又不如白家二小姐可愛,會叫‘季哥哥’,對了,一隻貓連銀子都看不好,就會洗衣做飯,可那有什麼用呢.”
林香織本來想陰陽怪氣的,可是說着說着,越發發現自己一無是處,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季缺看在眼裡,一時竟有些於心不忍。
說來說去,林香織可以說是一個倒黴的可憐人。
本來錦衣玉食的林家二小姐,忽然師門連着自己被大師兄殺沒了,變成了一隻貓,好不容易回到林家,想看看父親,父親又變成了那種東西
這種落差實在是太大了。
季缺蹲下身子,摸着她肩膀,想安慰她。
結果林香織擡頭就是——“你摸我幹嘛,你這是趁機佔我便宜。”。
季缺趕緊收手,說道:“林小姐,我沒有,我只是看伱哭得傷心”
這一下,林香織哭得更加稀里嘩啦了——“和人好的時候,叫人家‘香織’;想和人劃清界限的時候,就叫人‘林小姐’。”
季缺:“.”
季缺發現,自己好像確實不太會安慰人。
好像這種時候,他做什麼都是錯的。
結果這時,林香織一把把他的手按在肩頭,哭泣道:“叫你不摸你就不摸,你平時有這麼老實嗎?”
季缺:“.”
季缺無言,只能含淚摸她。
不過他並沒有摸太久,好像剛摸出一點擼貓的感覺,林香織就沒讓他摸了。
因爲飯點到了,林香織起身做飯去了。
夜晚,季缺照例準時入了睡。
夜裡的清運河不是特別清靜,河岸掛着一盞盞燈籠,偶爾有尋歡作樂的畫舫經過,水中的游魚就像是生活在另外一個如夢的世界裡。
這些喧囂隔着一段距離傳過來,就像白噪音般,反而更容易讓人入睡。
季缺就是這樣入睡的。
只是這一晚,他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了他住在在水柳巷裡,依舊是一個努力考取功名的書生。
只是這一次,他不再是孑然一人,而是有一位妻子。
這妻子很是賢惠美麗,洗衣做飯,研墨鋪紙,樣樣精通。
最爲關鍵是,長着一對雪白的可愛貓耳,還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和他行房事的時候,總會纏着他的腰,特別舒服。
舒服舒服着,季缺就醒了。
他睜開了眼睛,眼神一時有些慌亂,不過這慌亂很快消失,轉而是賢者般的平靜。
春天來了,做點夢很正常。
於是清早,季缺偷偷摸摸洗個澡,還把自己底褲洗了。
“今天這麼早。”
林香織忽然說話,嚇了季缺一跳。
季缺趕緊說道:“剛睡醒。”
此刻的林香織穿着一身藍綢長裙,外面是一件水青色罩衫,將肌膚襯托得越發白皙。
她雖然沒有冒出貓耳和貓尾巴,可模子卻和夢中一樣的,這讓季缺有點不好意思。
林香織疑惑道:“我怎麼感覺你今天不對勁。”
季缺忙道:“什麼不對勁?”
“眼神怪怪的,跟做了壞事一樣。”
“哪有。”季缺辯解道。
總不能告訴你,我昨晚夢見你了,還
唉,這種夢夢誰不好,夢着這麼近的人,略顯尷尬。
如果夢見上峰寧紅魚,就絕對不會尷尬,因爲寧紅魚不住這裡。
這時,林香織忽然看見了那條溼漉漉的底褲,說道:“你竟然自己洗了褲子。”
季缺忙道:“我身爲一個大人,自己洗褲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林香織想想覺得也對。
不過她離開前,動了動那很靈敏的鼻子,忍不住說道:“奇怪,怎麼有股石楠花的味道。”
季缺一臉錯愕,暗道:“我剛洗過了還聞得到?”
因爲昨晚那個羞恥的夢,躺在院落裡的季缺再看林香織在廚房裡忙碌的樣子,心底忍不住生出了異樣的感覺。
老實說,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把林香織當成了一隻貓。
即便對方化形之後,他依舊保持着這種慣性。
只有偶爾想要和以往一樣帶着對方一起修行,卻發現對方長得很漂亮時,他纔會想起林香織異性的身份。
而如果不是昨晚那個荒唐的夢,他一定依舊習慣着這種和林香織這隻貓相依爲命的感覺。
可現在,他發現對方貓的屬性在減弱。
“我之所以會做這個夢,該不會潛意識裡早就把她當老婆了,卻不自知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貓耳娘雖然是不少男人的夢想,可我是有底線的”
一番自我爭執後,季缺很快發現,他的底線貌似有點低。
在桑水縣的時候,他對好兄弟唐衣生出過想法,而如今竟然對朝夕相處的妖類好夥伴又生出了想法,這實在是.
看着林香織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季缺一時好像真回到了昨天那個夢裡。
他是一個考取功名的書生,有一個賢惠的妻子支撐着這個家。
這兩天,因爲想到和林香織夢裡的場景,季缺有一點點不好意思,於是乾脆來到了降魔樓裡混點時間。
當他來到那懸賞榜前,忽然發現爲什麼他設想過的“公路旅行”差點味了。
那是缺了贊助啊!
公路旅行既能滿足他的探索慾望,又有機會增強他和林香織的實力,可謂“一箭雙鵰”。
那天他覺得差點味道,不是因爲沒有具體的目的地和他變懶了,而是因爲沒有順便賺點錢。
有一點點銀子賺,那就有了一點點動力。
於是季缺站在懸賞榜上,看能不能順路接點活兒,結果只發現一個懸賞比較合適。
結果這時,陳竹也來了。
得知季缺的計劃後,他趕緊拿了一封信過來。
這封信是寧紅魚送來的,是要他找人查一個地方。
“長鬚觀?”季缺疑惑道。
陳竹點頭,說道:“寧姑娘最近一直在查一個道家神仙鎮元子和一棵叫人蔘果樹的樹,這是其中之一,據說這裡面的道人見過一棵長滿了人形果實的樹,我正在想樓裡缺人,要不我親自去了。”
季缺說道:“你這麼大一管事哪用東奔西跑,這種事我順道去辦了。對了,這事她給多少銀子?”
陳竹搖頭,說道:“她沒說,寧姑娘委託事,一向是看着給。”
季缺一下子把那封信握得更緊,說道:“這事就我了。”
以他對寧紅魚的瞭解,這個看着給,自己怎麼都不會吃虧。
更何況,他也對這件事很有興趣。
這不止有關異物會,還有關這個世界的部分神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真相?
季缺回到家裡,很快連着懸賞,畫了一份“公路旅行路線圖”。
林香織看着這路線圖後,說道:“你什麼時候計劃的?”
季缺想了想,撒謊道:“就你說想出門歷練時。”
林香織臉頰微微泛紅,說道:“還算你有點良心。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季缺說道:“後天。”
因爲他在回來的路上,路過城中的告示牌時,又看到了一份懸賞。
相較於降魔樓裡“棘手”的任務,這個護送任務看起來就很簡單。
一位姓賈的富商要將一件事物送到浮雲寺去,中間道路崎嶇,有兵匪作亂,季缺發現時間和路線都順道,於是就接下了。
又多了一點點懸賞,於是又多了一點點動力。
林香織得知這個懸賞後,疑惑道:“有我倆加入,特別是有你加入後,確定只會遇到兵匪?”
季缺沉默了一下,說道:“理論上說,確實只是有兵匪.”
這天,陽光明媚,季缺和林香織的公路旅行就此開始。
互送任務的老闆賈富商很會做人,特別是季缺展示了一下“天生神力”,一手指戳穿一塊厚木板後,更是和藹可親。
特別是得知季缺是個讀書人後,他更是以“季老弟”相稱。
用賈富商賈四的話說,他本也是個讀書人,奈何成績並不理想,只能無奈回家繼承了家業,富甲一方。
北地廣裘,人口又不多,所以一旦離開人類聚集的城鎮,入眼總是大片大片的荒野。
季缺的計劃是跟着賈富上一路向西,再北上,中途解決一下降魔樓裡的那處懸賞。
這懸賞季缺之所以會接,是因爲它不急切。
季缺喜歡銀子,可並不想因此打破此次“旅行”的節奏。
總之,這次賺錢只是順道的事,最主要的是歷練和去“長鬚觀”打探到消息。
對於異物會這種組織,他越發覺得情報的重要性。
因爲它比較強大和神秘,如果你知道得太少,總是容易陷入被動的局面。
他這人不喜歡被動,喜歡主動。
可是一想到那晚的夢,他又對此存疑,他那晚好像被動、主動都挺舒服。
這時,林香織看着他沉迷想象的模樣,忍不住說道:“你撿銀子了?”
季缺反應過來,忙道:“哪有?”
“那你幹嘛一直在笑,感覺壞壞的。”
“你感覺錯了,我季缺堂堂一個讀書人,能有什麼壞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