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章獻忠:難辦?那就別辦了!

東北角,一座百夫長的營帳。

一支支火把點亮,劇烈燃燒着,照得四面八方通明,宛如大白天。

數百披甲人端着菜盤,支起鐵架,炙烤羔羊,宰殺牲畜。

他們小心仔細,將那些片下來,冒着油花兒的好肉,送到飲酒作樂的上官桌案上。

凡有片刻的怠慢,惹惱興致正酣的百夫長,亦或者親兵頭目。

當即處死,拿去填萬人坑,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要知道,這方天地的等級森嚴,涇渭分明,攏共有四個階層。

第一等是兵將,身強體壯者,皆可爲披甲人。

發誓將生死置於度外,將性命獻於帝姬殿下!

第二等是工匠,懂得鑄造冶煉,打鐵鍊鋼,製作各種器具。

這種人能夠被收進匠造工坊,捧個傳家的鐵飯碗。

第三等是役民,必須服徭役,挖掘河道、開山下礦、建造奇觀·····

反正所有的苦差事,都要他們來做。

而且還要自帶乾糧,沒有一分一毫的銀錢可拿。

若受不住而逃亡,斬首加株連,極爲嚴苛。第四等便是奴隸,屬於命似草芥,連豬狗都不如的賤種。

從生下來就打上奴才的烙印,世世代代都這樣。

主人可以隨意打殺凌虐,將其視爲豢養的玩物。

很明顯,這方天地、這些生靈所存在的意義。

就是爲了帝姬麾下的四大軍團,源源不斷填充兵力。

數千年來,一直保持着互相征伐,戰火滔天的割據局勢。

因此也沒有什麼國家之分,大多都稱自己是哪支軍團治下,哪個等階的人物。

所以長此以往習慣之下,極爲講究尊卑,身份貴賤。

當然了,倘若有足夠的強橫實力,一切鐵律都是廢紙。

正如紀淵以披甲人之身,當街殺百夫長,最後將其取而代之一樣。

強者爲尊,百無禁忌!

這不止是大西軍的默認規矩,亦是這方天地數千年形成的基本共識。

「宇文兄,咱們大西軍連戰連捷,打得天南軍都不敢出城!

再過兩天,千夫長就要召集十萬之衆,再下一城,擴大版圖!

屆時,三日不封刀,築五座京觀,取悅黃銅王座的真神!

倘若成了,千夫長他們吃肉,咱們也能喝到幾口湯水,受益無窮啊!」

露天的筵席分列七八張案几,左邊第一席有個昂藏漢子,生得眉骨突出、眼窩深陷,透出兇狠戾氣。

他便是大西軍又一位百夫長,名叫「雄驚濤」,與坐在最上首的宇文懷齊名。

無論自個兒的武功修爲,還是手下披甲人數目。

皆相差不多,都在伯仲之間。

「雄兄消息靈通,這樁事還未傳開,只是透出些風聲,不曾想你就曉得了。」

號稱大西軍第一百夫長的宇文懷麪皮白淨,氣質斯文。

手持黃金盃盞,頗有幾分名士風流,也難怪被章獻忠說成娘娘腔。

他用詫異的眼光瞧了一眼雄驚濤,心裡「咯噔」一跳。

這廝什麼時候抱上千夫長的粗大腿?

大西軍百夫長不少,約莫二十多個。

但千夫長就四位,無不擁有鎮壓一方的強橫實力。

以前雄闊海自視甚高,從未主動投向哪一座靠山,如今怎麼轉了性子?

若不是成爲千夫長的馬前卒,又哪能提前收到攻城的消息?

「哼哼,宇文兄不必感到奇怪。

雄某往日

是沒有想通,太過自傲,

覺得憑我的資質,再立幾次大功,遲早晉入四重天。

前些時候,於校場上被章獻忠所羞辱,方纔幡然醒悟。

什麼尊嚴榮辱,根本不值一提!

大西軍中的一切地位,一切權勢,都來自自身的武力!

如今十強武者之選迫在眉睫,再去糾結那些微不足道的細枝末節,豈不是愚蠢!」

高大昂藏的雄驚濤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出這番話。

「雄兄看得透這一層,武道修爲只怕要再進一步,四重天指日可待!」

宇文懷眼皮一跳,皮笑肉不笑道。「雄某再快,也比不過宇文兄。

一場攻城大勝,築出京觀獻與黃銅王座,

至少能得數千龍虎大丹、幾百枚藏胎大丹,以及不到十顆的百劫金丹!

這麼豐厚的收穫,宇文兄身爲千夫長跟前的紅人,自然能夠分瀾不少。

凝練真罡,突破四重天,不過反掌之間!」雄驚濤呵呵一笑,假意吹捧道。

他倆本來就是老對頭,若非因爲那個風頭正勁的章獻忠,纔不可能聯起手來。

更別談,同坐一席,把酒言歡了。「哈哈,哈哈哈,借你吉言了,雄兄。說起來,那日校場之上,

章獻忠最後殊死一搏,殺出包圍,逃回自家營帳。

我也不好繼續跟一個死剩種較勁,平白有失身份,就放他走了。

興許會成隱患!」

氣質陰柔的宇文懷眼神閃爍,殺機混着酒氣噴涌出來。

「宇文兄想得謹慎,哼,那章獻忠敢搶奪雄某的掌中玩物,我又怎麼會容他苟延殘喘!

早就驅使一個百夫長過去痛打落水狗了!」雄驚濤鼻孔噴出兩條白氣,顯然是餘怒未消。

「來,雄兄,你我滿飲此杯!

我營帳之內剛送來七八個絕色歌姬,你隨意去選··.」

宇文懷不好女色,頗爲慷慨大方,大手一揮就要以美人相贈。

「雄某胃口可是很大,七八個······勉強夠我吃得飽吧!」

雄驚濤放肆大笑,他從爬到百夫長位子後。每日都要臨幸三四名女子,才能消去心火。

這是《天欲心經》功法的副作用,因爲氣血強盛衝擊臟腑,猶如烈焰灼燒一樣。

若不以純陰處子調和化解,很容易就層層鬱積,使得五內俱焚。

「儘管拿去用,左右不過是些凡俗女子,可以被雄兄寵幸,乃她們求之不得的福分!

這大西軍十幾萬披甲人,似你我這樣的百夫長才有幾個?」

宇文懷哈哈大笑,不以爲意。

這方天地,弱者本就是強者肆意踐踏的雜草,根本不需要在意感受。

「那就謝過宇文兄了!」

雄驚濤滿意地笑納,撕下一塊烤得香嫩的羊腿,大口咀嚼起來。

筵席進展到現在,可謂賓主盡興,氣氛熱鬧。

但是沒多過久,一陣陰慘慘的冷風忽地颳起!

嗚嗚,嗚嗚嗚!

一條條凝爲實質的氣流摩擦,好似鬼哭神嚎,卷得一堆堆篝火接連炸開!

幾個披甲人手忙腳亂,險些弄翻烤羊的鐵架子,掀掉煮肉的大鍋。

各種燒焦烏黑的木屑炭灰,漫天飛起,洋洋灑灑,飄落到擺滿美酒佳餚的案几之上。

手持黃金盃盞的宇文懷臉色一沉,還未等他出聲呵斥,打殺笨手笨腳的披甲人。

好似急促鼓點的踏步動靜,就已響徹這片營帳!

咚咚,咚咚咚!

整個地面宛若一張扯動的毛毯,泥沙土石震盪跳動,匯聚成爲滾滾煙塵!

「這是?」「那方高手?」

「好強橫的氣機··.」

端坐上首的宇文懷與下方的雄驚濤眼神交錯,皆有幾分疑惑。

大西軍中,何時又出了一位換血大成高手?砰!

一枚首級恰好從濃稠的夜色當中,倏然飛出。

不偏不倚的,砸在案几之前的空地上。宇文懷定晴一看,那顆腦袋佈滿污血,披頭散髮。

其人生前睜大雙眼,猶有未消的悔恨之色。「孫魁?」

雄驚濤心頭一跳,似是想到什麼,望向軍營外面。

寬大的右手以迅雷之勢,抄起那隻盛肉的銅盤,猛然擲去!

刺啦!

換血九次的狂暴勁力灌注其中,好似鋸齒圓輪急速旋轉,切開大氣!

凡是大擋在行進路線,躲閃不及的披甲人,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事,便就身首異處!

血肉翻卷,撕裂筋骨,直接犁出一條猩紅的通道!

殷紅的浪花宛如泉涌,噴灑出幾尺之高,打在燒紅的鐵架上,滋滋作響!

那隻銅盤挾帶刺耳的「嗚嗚」烈響,邊緣摩擦發紅,拖出一條明顯的灼燒痕跡!

滾燙如火,去勢洶洶,撞進大營之外的粘稠夜色!

喀嚓,還未接近大步踏出的雄武身形,迅疾如輪的可怖銅盤就如遭重錘,變得四分五裂!「兩位百夫長在此擺酒慶功,好不熱鬧,某家也想喝上一杯,能否給這個面子?」

紀淵未着鎧甲,一襲乾淨利落的玄色武袍,眸光凝定,宛如大星,令人不敢輕視。

這具軀殼亦是身長面黃,僄勁剛烈,頗有幾分霸道氣勢!

那些大營外邊持刀肅立的披甲人,似是受到莫大震懾。

如同畏懼猛虎一樣,不自覺地徐徐後退。

竟是讓獨闖大營的紀淵,閒庭信步也似的,逼至案几分列的筵席之前。

「章獻忠,你真個命硬,受那麼重的傷還能不死!

那孫魁也是真的廢物,趁人之危都沒拿下你!」

雄驚濤拍案而起,眸光如電,狠狠地刺向那個不速之客。

「你家後院七八十個嬌妻美妾,老子只不過睡了一人,何必這麼大動肝火!」

紀淵儘量讓自個兒的神情語氣,顯得氣焰囂張,飛揚跋扈,符合「章獻忠」的性情。「大老遠過來,一杯酒水都不給喝,雄驚濤,你未免太過小氣!」

雄驚濤臉皮狂跳,好似受到羞辱,漲得通紅,冷聲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章獻忠,上一次被打得像條死狗,以爲今日就能找回場子?!」

宇文懷亦是長身而立,白袍銀甲氣質脫俗,淡淡道:

「章獻忠,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膽大包天,龍潭虎穴也敢一人獨闖!

斬殺一個屠人宏,就狂妄成這個樣子,實在是井底之蛙,不曉得天空海闊!」

兩個百夫長齊齊散發氣機,周遭數丈之內的地面隆隆作響,如同悶雷滾走開始震動。強橫的軀體筋骨嗡鳴,好似金鐵相撞,肆意擠壓,排開滾滾大氣!

一支支火把焰流浮動,像是被吸引過去,不約而同朝着宇文懷、雄驚濤所在的方向傾斜。端菜倒酒的數百披甲人噤若寒蟬,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喘。

換血大成的武道高手,已經是足夠以一敵百、以一敵千的可怕存在。

如同一座移動的鋼鐵堡壘,尋常刀劍難以擦傷肌體,舉手投足之間,都能將血肉像麪糰似的,隨便揉捏!

「天欲心經,

魔蛟戰體!銀驃玄甲,御龍戰體!」

紀淵眸光一縮,就將雄驚濤、宇文懷的武功路數看個明白,眉宇間浮出幾分兇狂。

「你們兩個不講武德,以二對一,在校場上偷襲老子!

老子本來大度,想着既往不咎,討要一杯酒水,揭過恩怨·····沒成想,

區區豬狗般的貨色坐上百夫長的位子,也變得眼高於頂!

你倆這麼吝嗇,照某家看,這個筵席也別辦了!」

紀淵麪皮泛冷,隨便找個由頭,擡腳踢翻一張案几。

嘩啦一下,上面的酒菜混成一團,好似污水潑向雄驚濤。

「故意找茬,尋老子的晦氣是吧?你走錯地方了,章獻忠!」

雄驚濤反應也快,臂膀一動,右手好似大刀劈砍,直接將那張案几從中斬開。

可是酒水菜餚大片油污,卻沒有擋住,弄髒獸吞虎頭的護肩甲冑。

「好大的官威啊,雄百夫長!老子給你去去火!」

紀淵嘴角扯出一抹嗤笑,腳下重重一跺,隨着蛛網也似的裂紋綻開,迅速地擴散。

周身的氣流如同巨石砸落水面,激盪出一圈圈肉眼可見的透明漣漪!

砰!

整個大營劇烈搖晃,那道雄武的身形拔地而起,好似迅疾電光一閃而逝,蠻橫無匹的撞向雄驚濤!

像是巍峨的大嶽傾塌,有着驚天動地的狂暴氣勢!

「來得好······」

雄驚濤也非泛泛之輩,他能夠坐上大西軍百夫長的位子,亦是一刀一槍拼殺出來。

見到「章獻忠」這個新人率先發難,心頭頓時怒火燎天。

雄渾的氣血剎那爆發,從五臟六腑、四肢百骸層層遞進,將整個肌體都染得殷紅無比。

就連一雙眉毛,也好像被鮮血浸透,透出濃重的妖異之感。

他右臂擡起,筋骨皮肉瞬間繃緊,發出鋼絲絞弄纏緊的「嘎嘎」聲響!

像一條擇人而噬的血紅大蟒,帶着兇猛至極的氣力甩向紀淵!

砰砰,砰砰砰!

連綿的氣流宛若被火藥引燃,徹底炸開!足以夷平一座小山的強橫力道,蘊含的勁氣震盪崩滅,泛起極爲明顯的細微褶皺!

這一拳,幾乎要把虛空都給打得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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