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阿珠這邊。
阿珠雖生病了卻並不厲害,不過七八日便已經好了。
阿珠在牀上靠着,看着陽光透過琉璃窗的斑駁,淡黃、蒼綠、青藍,這些顏色讓她想到薄情庵後的那片田地,各色的野花,茂密的野草,還有頭頂上的那片天空。
阿珠閉上眼睛,彷彿已經置身在薄情庵了。
輕微的腳步聲,緊接着就是秋白小聲的道:“姑娘,該吃藥了。”
阿珠睜開眼看向秋白,這些人總是努力營造出她病的很厲害的氛圍。
阿珠揮了揮手,下牀站起來,道:“我已經好了。”
秋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千金小姐,從某一方面,阿珠算是寄人籬下,總該收斂一下性子,但是阿珠從來都不,她說的話就是命令。阿珠從小生長在鄉野,身上帶着一種宅院裡沒有的野性,但是阿珠絕對不粗鄙,這種野性讓人沒由來的心生畏懼。
秋白臉上帶着擔心還有不知所措道:“奴婢看姑娘的臉色還有些蒼白……”
阿珠已經坐在梳妝檯前,從鏡子裡看着秋白,道:“叫唱月過來給我梳頭。”唱月是前幾日一直跟着她的小丫頭。
秋白連忙放下湯藥,走到阿珠身後,笑道:“唱月年紀太小,別扯着姑娘的頭髮,還是奴婢來吧。”
阿珠點點頭,從這幾天的試探來看,秋白在她身邊最重要的目的是要成爲她的親信後者說想成爲琉璃園大丫頭,因此對她還算諂媚。
若是她想在陳府活的安逸些,她總要有自己的親信的,她記得母親說過,她的奶孃還是可信任的,只是爲何她回陳府這麼多天,都沒有來給她請安?是周氏搞的鬼?
秋白心靈手巧,不一會便幫阿珠梳好了頭髮,又陪着阿珠選衣服,秋白見阿珠穿着偏正式,問道:“姑娘是去給老太太請安?”
阿珠在鏡子前看一下沒有問題,才道:“我先去給太夫人請安,然後就去華恩堂。”
秋白臉色一白,正要說什麼,就聽門外有人笑道:“姐姐終於好了,玉珠也就放心了。”進來見阿珠如此裝扮,也問道:“姐姐是去老太太那裡?正好妹妹也要去呢。”
阿珠笑道:“我這的丫頭也太懶怠了,你來居然都不通報一聲,還好我已經收拾妥當了。不然就太失禮了。”看來她這裡也有玉珠的人,不然玉珠沒進來怎麼知道她病好的?
玉珠怔了下,趕忙道:“是我沒讓她們通傳的,怕姐姐還在養病,吵着你。”
阿珠並不揭穿玉珠的這些小把戲,道:“沒事,我已經好了,正想去給太夫人請安。”
玉珠的臉色也變了,喃喃道:“太夫人向來不喜歡他人過去擾她,姐姐……”
阿珠點頭道:“不過在如是居前磕個頭,你去麼?”
玉珠一時遲疑,她一來不想見到阿珠與太夫人親近,若是跟着去又擔心去會得老太太與周氏不喜。
阿珠看向秋白,秋白忙道:“姑娘現在病也好了,奴婢見這院子裡的丫頭確實太沒規矩了,奴婢今日教教她們規矩吧。”秋白擺明了不想沾上如是居。
阿珠道:“讓唱月跟着我吧。這院子裡的丫頭是該好好調教調教。”說完又看向阿珠。
玉珠想了下,無奈道:“今日正好寶珠和惜珠兩個妹妹回來,我得去華恩堂……”又趕忙道:“今個正是打算與姐姐一起去華恩堂呢。”
阿珠猜到玉珠是不去的,並不驚訝,但是寶珠和惜珠今日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阿珠笑道:“那我先去如是居了。”說完只看着玉珠,並不走。
玉珠頓了下,道:“我與姐姐一起出去。”說完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