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興許大家都是聽錯了呢?”有人抱有一絲絲的僥倖,然後說道:“沒準剛纔喊話的人,並不是天上的神仙,而是另有其人呢?”
“……大,大概吧。”旁邊的人隨口附和一句,每個人心中的想法都大不相同。
唯二相同的就是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的複雜,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如出一轍。
可能是爲了想要印證自己心中的猜想,他們竟然硬着頭皮,繼續朝着巫峽山的方向趕過去。
接着,他們就見到了那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前方的大地,都遍佈密密麻麻的猙獰裂痕,這些裂痕有的大如峽谷,也有的小如蛛絲。
地上更是有一些詭異的黑色皺褶,這樣的黑色皺褶,就像是某種粘稠液體,冷卻了一樣。
他們更是見到了,原本還算是連綿巍峨的巫峽山,此時此刻就好像是缺了一個大塊一樣。
就像是有人硬生生將好幾座山都抹去似的。
而範武等人早就已經習慣了,也可以將這些目光,給完全無視了。
按照劉風的一種說法,估計他們只需要再走兩天的時間,就能夠離開的誅妖省,直至抵達大炎王朝的皇城!
範武走進了城隍廟的主殿之中。
城池裡十分的熱鬧,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期待,顯然很多人都知道接下來是一個什麼日子。
由於今晚就是城隍老爺下凡講道,所以城隍廟裡面,可謂是熙熙攘攘,全都是人。
這就是爲什麼,僅僅只是仙人的法寶碎片,都能夠引起無數人的覬覦。
莫非,這大炎王朝的道門……
像是一羣集體出遠門的人。
熙熙攘攘的人羣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其中一個穿着道袍的修道者,感覺自己的口舌,都是一片乾澀。
結果沒想到這一行人裡面全部都是修道者!
而且其中有三個人,還是來自於鄰國大周王朝!
忽然。
“阿彌陀佛,豈止是餘威不散?”站在旁邊的一個老和尚,合十的雙手都有些發抖:“老衲我彷彿能夠見到……那種種極爲恐怖的畫面。”
“是啊!”熱情的道士說道:“這可是咱們誅妖省,一年一度的盛況,可非常的不得了呢!”
提到這一茬,她就想起自己當初在應河府之中,遇到的那些巫仙信徒。
不過,在大炎王朝之中應該不會遇上這種事情,畢竟巫仙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說實話,雲九卿心還是有些發怵的,畢竟這也算是她的心理陰影之一了。
有些百姓的行囊比較多,就用驢子來馱着。
“不如,道友隨我們一同去看一看?”
“鬥法!只是有高人在鬥法!!”人羣之中,少數的幾個修道者面上的驚駭之色,比這些尋常的老百姓,都要更加的濃郁。
“道友你不是本地人啊!”那個很熱情的道士,聽見了行風子那種與他不一樣的口音之後,頓時恍然大悟:“咱們誅妖省的城隍老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下凡顯靈!”
全部都是無上之寶!!
哪怕那樣的一塊法寶碎片,連指甲蓋的大小都不如,依舊是此生難遇的無上至寶。遇見了的話,絕對會引發一場血腥的廝殺爭奪。
“原來都是道友!”這個熱情的道士自我介紹道:“貧道是大炎王朝仙谷觀道士,那幾位都是貧道的師兄,我們也都是修道者。”
不可能勢力遍及到大炎王朝。
老道士所說的這樣幾句話屬實是過於驚世駭俗,他這樣的幾句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覺得鬥法的雙方之中,其中有一方是一位神仙,然後那一位神仙,還敗在了另外的一方手中?
這樣的一個猜想未免太大膽了吧,甚至都有些,過於僭越了!
很有可能發生。
行風子說道:“仙人的法寶當然是奧妙無窮,小道我已經努力感悟了五六天的時間,只感悟到了些許的皮毛,甚至可能連皮毛都不算。”
一尊仙神,和一位不知道是什麼存在的強者鬥法,結果那一尊仙神敗了?
如此事實簡直就是讓一衆人道心都不穩定了!
……
更讓人驚奇的就是……在他們的前面有一夥道士在開道,那些道士手中捧着大量的黃紙,道士們一邊往前走,一邊撒黃紙。
這讓行風子反應過來:“一尊城隍老爺下凡講道?”
當然。
她急忙左顧右盼了一下,發現那個人依舊沒有尋到。
地面更是有一個又一個巨大的坑洞。
“剛纔,那天雷滾滾的天地異象,也不知是鬥法的哪一方,施展出來的恐怖法術。”一個修道者,暗吞一口唾沫。
確實有挺長的一條路需要走。
畢竟他自己就是大炎王朝的人,在說話的時候,肯定是偏向於自己的王朝。
他的神情十分的怪異:“而且老道我從那天雷之上,感受到了天上神仙,所特有的神性。”
仙谷觀?
沒聽過!
大炎王朝裡的道觀,很顯然行風子是從來都沒有聽聞過。
他們也是學着雲九卿一樣的動作,左顧右盼一下,發現確實沒有範武的身影。
劉風倔強辯解道:“我覺得,和大周王朝那一件事,還是有所不同的。在大周王朝作亂的妖魔,都已經殺入皇宮了;而在大炎王朝作亂的妖魔,始終沒有殺進去皇宮。”
種種特徵全部加起來,屬實是過於吸睛了。
“雲居士,怎麼了?”行風子問道。
怕不是到時候……爲了一點點的修道資源,都會把狗腦子給打出來!
他們口中還念頌着道經。
嗯……
也對。
行風子與劉風也是一愣。
養一方民俗。
“在下行風子,來自大周王朝地祖觀。”
雲九卿錯愕問道:“這是什麼當地的習俗嗎?”
“每當這個時候,都會有很多的修道者與百姓,過去瞻仰祂老人家。而祂也會十分慷慨地爲我們講經論道,我們都是去瞻仰城隍爺的!”
如果他們的勢力,能夠蔓延到別的王朝的話,就不可能這麼輕而易舉被範武道長給覆滅吧?
和他們大周王朝不一樣嗎?
“又因爲這是道門的高手修道者,出面解決的這件事情,所以當地百姓就十分感謝道門。”
行風子猜測道:“範武道長,可能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需要去做一下吧?”
然後將背上的斷魔雄劍。
在皇城裡面可能當個乞丐,每天都能夠收穫幾十文錢,而待在誅妖省這個地方,就算是給地主家打長工,一天都不知道有沒有十文錢。
好在他們是跟在範武的身後,這樣的法寶碎片,要多少有多少。
誅妖城。
“不過單單這連皮毛都不算的皮毛,就已經讓小道我的修爲進度,突飛猛進。”行風子頓了頓,繼續道:“如果按照此等速度繼續下去……可能不需要幾年的時間,就能夠達到煉精化神之境!”
“我還以爲……只有我們大周王朝南郡應河府的那個城隍,會給別人講道。沒想到,大炎王朝裡的一位城隍,也會給別人講道。”雲九卿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羣,不由感慨說道。
“而隨着時間的不斷流逝,誅妖省裡的百姓們,就紛紛開始信道了。”
“如果我不僅想要上三炷香,還想要在這裡,坐到晚上,等‘城隍’到來呢?”範武笑着反問道。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他們來到了一處城池之中!這裡,是誅妖省的主城,與誅妖省的名字一樣,此地叫做誅妖城。
前提是有不長眼的仙神,被範武視爲那種,可收穫的自由屬性點。
而且他們的衣着打扮,看起來也不像是受災的流民,更不像是四處流竄的反賊。
因爲那些法寶碎片,對於人間的修道者而言。
煉精化神,在範武的眼裡,就是【力】屬性,達到了30以上的級別。
“最終還是一位道門高手,請天上的神仙下凡,將那三頭妖魔全部都給殺滅。此後這樣的一座行省就被命名爲誅妖省,紀念這一件事情。”
因爲在行風子的印象之中,道門的信徒雖然很多,但也不至於這麼狂熱吧?
行風子呢喃道:“他們好像都是信道的信徒,而且他們比大周王朝的信徒都要誠懇的多。”
眨眼間就已經是五六日之後,經過這五六日時間的長途跋涉,範武等人早就已經踏入了誅妖省,並且已經是在這個行省的內部深處了。
只不過他們屬實是難以接受這樣的一種現實。
畢竟一方水土。
從他們眼中的那股熱切,就能夠看得出來,他們對於那位城隍老爺,是十分尊崇的。
這樣的一座城池,乍一看起來還是比較大的,和大周王朝的應河府差不多,或許比應河府,還要更加大一點。
雲九卿覺得這有點不靠譜,畢竟一個王朝的資源,是有限的。
……
行風子現在的【力】屬性只有18,距離30點【力】屬性……
這個頗爲熱情的道士,三言兩語就將他們這一行人,爲何會聚在一起的原因給說了出來。
沒有人能夠看得出來,這樣的坑洞到底有多麼的深,甚至都看不出有多麼的大。
他所在的地祖觀之中的那些香客們。
當然,面對這些百姓們的好奇目光注視。
那是她頭一次遇見生死危機。
城隍廟裡的道士說道:“如果居士想在主殿內,聽城隍老爺講道,這我們就無法做決定。”
感受着這樣的一塊法寶碎片所帶來的一種,如同靜電拂過的酥麻感。
這一羣百姓的數量非常之多,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熙熙攘攘的人頭。他們或多或少,都揹着一些行囊。
有了仙人的法寶碎片用來感悟,這樣的一條道路,就會縮短很多。
他有點懵逼,困惑道:“爲何要去瞻仰仙神?”
“甚至……”雖然行風子自己,也是道門中人,但是他還是選擇有啥說啥:“甚至傳感到了有一種,不太對勁的感覺。”
“我看……這位道友也是順着這條官道走的,順着這條官道走的話,剛好到那城隍廟。”
“大炎王朝之中竟有一位如此強大的道門高手?”行風子感慨道:“當真是一位隱世高人。”
是神仙和巫峽山的山大王?還是神仙和那個囚龍觀範武?亦或者是那個囚龍觀範武和巫峽山的山大王?
種種可能性,浮現在每個人的心頭,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是一片驚駭。
其餘修道者:“……”
只要是一個有點野心的青年人,都會選擇一條不一樣的道路,沒準搏一搏就能夠成爲一方豪強,或者就能夠成爲一方地主了呢?
“說起來,這誅妖省怎麼感覺每家每戶都信道啊?”雲九卿發出了這樣的一個疑問:“我們路上暫居的客棧裡面,都供奉着三清的塑像。街上的一些攤販,也都在賣着道家的東西。”
行風子解釋道:“除了這位劉風居士是大炎王朝的本地人之外,我們都是來自於大周王朝的修道者。”
城隍廟主殿裡面供奉的自然是一尊城隍老爺的神像,這樣的一尊神像乍一看沒有什麼異常,可範武卻能夠看出些許的端倪。
“這位雲九卿居士,來自大周王朝南郡雲家。”
然後那樣的一夥山賊,直接就被範武等人給一窩端了,一個都沒有留下來。
這一次甚至都不需要範武出手,直接雲九卿他們幾個,就能夠把那些山賊給全部清剿掉。
放置於膝前。
城隍廟。
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他們都聚集在一起,似乎要趕往一個方向。
當衆人回頭一看的時候,就發現這竟然是一羣,風塵僕僕的百姓。
如果不是範道長相救。
“如果正好是順道,那就去湊湊熱鬧。”範武說道:“興許會有意外收穫也說不定。”
然後,就有城隍廟裡的一名道士走了過來,對着範武說道:“這位居士,如果您想要爲城隍老爺上香的話,十文錢一炷香,三炷香剛好三十塊錢。如果您想要爲城隍老爺捐一些香油錢,我們誅妖城的城隍廟也是十分支持的。”
不過既然範武道長也已經發話了。
就像是路上的一臺推土機一樣,將一個個人都給往左右兩邊推開。
尤其是範武他們還拉着一副棺材,並且無論是口音、還是體態,都不像是大炎王朝的人。
看起來有點類似於放午前是一座省裡的省城。
那股洶涌磅礴的煞氣,讓城隍廟之中的溫度,都驟然下降了好幾度!
同時。
所過之處,沒有一個人能夠攔得住他的腳步。
她人就沒了!
“而且這大炎王朝裡面的這一尊城隍的排場,比大周王朝的那一尊城隍排場要大得多了。”雲九卿感慨道:“我記得,應河府的城隍,也就邀請修道者以及詭物去聽祂講道而已。”
劉風搖了搖頭,苦笑道:“雖然誅妖省和大炎皇城是相鄰的,但是我也很少來到這個地方,不太清楚他們這些人,現在這是在幹什麼。”
“抱歉,小道我做不了主。”行風子稍微搖一搖頭,然後他看向了範武:“範道長,您覺得呢?”
他不急不緩地朝着城隍廟的主殿走去。
雖然也非常的誠懇,可也不至於是這個樣子。
說着這些話的時候,這個比較熱情的道士語氣之中,還是帶着一絲自傲的,畢竟不是什麼地方,都會有城隍老爺下凡講道。
行風子一愣:“仙……神?!!”
範武直接就坐在了神像前面的一個蒲團上。
這樣的一幕幕滿目瘡痍的畫面,哪怕是他們這些普通的百姓,都能夠猜得出來,肯定是有十分強大的存在,在這裡激鬥過!
“而這大炎王朝誅妖城的城隍,竟然邀請普通百姓,也過去一同聽講。這是要佈道天下,讓大炎王朝的百姓都踏上了修行之道嗎?”
說完這樣的一句話,行風子把玩着手中的一塊法寶碎片,那赫然是虎仙官的法寶碎片。
可是如果讓他們反駁一下的話,他們卻想不出有什麼話可以反駁,因爲他們所見到的畫面,和老道士所說的猜想,其實是差不多的。
第二次遇到的是有山賊一攔路搶劫,說實話,這樣的狀況……範武等人還是第一次遇見。
這種事情……
他還以爲就只有行風子是一個修道者,因爲行風子一看就是氣度不凡,絕對不是普通的道士。
只見,後面的那一羣人很快就趕上了範武等人。其中在前面開路的幾個道士,見到了穿着道袍的行風子之後,頓時眼前一亮。
而人羣之中……也有不少人在好奇地打量着範武等人,畢竟範武等人在這樣的一羣人裡面,也算是非常的引人矚目。
他使勁讓自己口腔分泌唾沫,讓自己的口舌稍微溼潤一點,然後他的語氣十分震驚的說道:“老道我現在能夠感受到,四周有着一種奇異的力量,還在隱隱波動着!說明那雙方的鬥法的餘波,至今都是餘威不散!”
就算是巫仙的信徒們還在,可是那些信徒們,應該都是在大周王朝裡面活躍。
“伱……”被推開的人剛想要張口怒罵,結果卻發現,這是一個身材極爲魁梧高大的男人,而且對方的身上,還揹着一把誇張的武器。
城隍廟裡很多香客,都將目光投在他的身上,一個個人的眼眸之中,都帶着些許的好奇。
時間再度流逝。
“如果老道我沒猜錯的話,是那個施展天雷的一方,敗了。”穿着道袍的老修道者說道。
範武已經邁進了城隍廟裡面,當踏入這裡面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就是這樣的一股味道,嘖……太熟悉了。”
雲九卿一愣。
無形的氣場擴散開來。
時間。
“範道長?”那個熱情的道士詫異道:“這位,也是道門的一位道友?也是一位修道者嗎?”
這樣的怒罵言語……直接被堵在喉嚨之中,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聽說今天晚上就是那位城隍老爺的講道之日,今天晚上夜幕降臨之際就是祂下凡之際。”劉風說道:“不過爲何要挑在大晚上講道,奇怪。”
流逝。
“他們堅信道門的仙神會庇佑他們。”
範武還張口說道:“貧道要閉目兩個時辰的時間,靜候那位‘城隍’到來,莫要擾醒貧道。”
“這位範武道長,來自大周王朝的囚龍觀。”
就在幾人在官道上,一邊走一邊聊天的時候……
甚至其中……還有坐在馬車上的達官貴人。
雲九卿急忙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範道長不見了嗎?”
而範武,硬是從人羣之中,擠出了一條路來。
在這五六日的時間期間,範武等人並非是一路上風平浪靜,他們還是遇到了些許的詭事。
第一次遇到的是詭物害人,那樣的一隻詭物,直接被範武一個彈指給解決掉了。
大炎王朝,能夠養育得了這麼多修道者嗎?
揹着一把大劍,並且身材極爲魁梧高大的他,在城隍廟裡面,顯得不是一般的引人矚目。
幾人自然是跟隨在這一羣人裡,隨着這樣的一羣人,一同朝着一個方向而去。
後面傳來了一陣密密麻麻急步行走的聲音。
那個熱情的道士登時一驚。
雲九卿恍然大悟:“原來你們大炎王朝在開國的時候,也發生了和大周王朝差不多的事情啊!”
劉風回答說道:“傳聞在大炎王朝開國的時候,有三頭恐怖的妖魔在王朝之中不斷作亂。造成了大量的死傷,民不聊生。就連當時的大炎朝廷都沒有辦法,奈何得了那幾頭妖魔。”
然而,讓這個道士目瞪口呆的就是,範武竟然直接盤腿坐了下來。
他臉上的笑容更盛:“看來今晚不會沒什麼事了,果然過來撞一撞運氣的決定,是對的。”
一個年齡看起來和行風子相仿的道士快步走了上來,稍微打量了一下範武等人之後就好奇地問道:“這位道友也是要去瞻仰仙神的嗎?”
“誰知道呢!”雲九卿聳了聳肩,正當她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她突然見到他們這幾個人之中,似乎少了一個人。
按照劉風的說法,就是誅妖省之中的青壯年,都跑到皇城謀生去了,沒有什麼人願意留在,這樣的一個地方。
嗯!
大概!
誅妖省這樣的一座行省,明明是臨近大炎王朝的皇城,但是它的發展……卻不如之前的時候,所路過的廣安省。
說完。
他真閉目養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