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五給人的印象就是渾渾噩噩,二流子一個。
就一個有今天沒明天,不知道幹過多少偷雞摸狗,半夜爬牆,到什麼人家裡去的事情。這種人早該死了。這是村子裡的所有人的想法。譚五還能活着,並且突然發了大財,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所以人家說他走了什麼運了。
這運道太好了點吧?
不光是村民,連譚五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反正老子就這樣了,天上掉餡餅了,不撿白不撿。我不說,沒有人知道。
玉米村,譚五隻是感覺似曾相識,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麼,除了那個女人,嫂子,但是現在又不是嫂子了。不管怎麼,不能再去惹她了,否則還不知道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呢?
那個像鳳兒的,像嫂子的女人,是有丈夫的。現在的丈夫,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或者說普通人。
譚五貌似見過一次,沒太在意。
譚五沒有在意過村裡的其他人,看到嫂子,無非是因爲她長得有點像女人鳳兒。鳳兒是溫良賢淑的女人,自己的女人自己知道。可是那個嫂子的潑辣勁兒,跟鳳兒完全不像。
鳳兒不可能那樣對待自己。
但是譚五不知道,那全是鳳兒爲了保住一家三口的命,被迫裝出來的。
這個真正從孩子手上拿到東西,還不是譚五本人。而是一個被稱爲孩子長輩的人。那個人,其實玉米村不止一個二流子,或者說二流子也有自己一個小的不能叫幫派的一夥人。是附近幾個村子二流子大聯盟。
這些個二流子有一個共同特徵,頭髮老長,鬍子拉碴,身上還有一股味道,那是你能想到的畫面吧?那不是二流子,是丐幫。
這些二流子是一些不務正業的,還沒到那個地步,只是都是白天目光呆滯,無精打采,或者白天見不到人影,都是晚上,大半夜出來活動的,跟夜貓子一樣。
由於人們的厭惡,所以人會把二流子看成都是一個樣,除了身高不一樣,別的都一樣。沒有人會把他們當人,也不會區分這是哪個,那是哪個。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二流子。
偷雞摸狗,半夜爬牆,到什麼人家裡去的事情,認爲就是譚五乾的,就是基於對二流子的印象,因爲其他二流子都是這樣。即使譚五不是,也會被說成是。
譚五是偶然看到了嫂子的那個丈夫一眼,那眼神,說不清楚。哪裡見過?一開始譚五沒有往那方面想,也就是到了貌似看到了趙掌櫃,還是王掌櫃好像就在那丈夫身邊,或者那張臉詭異地變成了趙掌櫃,王掌櫃,就極短的時間,也就是譚五見到了那個山洞,譚五雖然還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是有了一絲絲不安的感覺。
這是一個圈套,整個事情都是圈套。
不光玉米村是假的,是鬼村,附近所有的村子都是鬼村。村子裡根本就沒有人,那些都是假的,是幻覺,實際都是早已被殺死人的記憶或者叫鬼魂,都變成了鬼山的鬼奴了。
鬼奴同樣離不開鬼山,不能投胎,世世代代都只能待在鬼山。
譚五怎麼變成鬼奴的?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譚五以前也是凡人,一個正常人。但是凡人有很多煩惱,很多麻煩。他家裡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還是怎麼樣地,自己解決不了。就必須去找人,找能人。
譚五也是有人給他介紹了鬼山,什麼世間的和尚道士巫師什麼的,根本幫不上忙。他那個忙,只有鬼山能幫。最後譚五找去了鬼山。
鬼山是不會輕易答應幫忙的。
其實一般人連面都見不上的,能見到已經是有緣分的了。
自然是各種理由搪塞,推脫,最後好說歹說,算是答應了。
這個答應是有條件的,那就是要終身作爲鬼山的奴隸【當然是根據每一個到鬼山來的本事。依照譚五,就是一個奴隸,叫鬼奴】,不得背叛鬼山。不然就是逃跑到天涯海角,都會被追殺。沒人能離開鬼山。除非鬼山放你走。如果敢出賣鬼山或者透露鬼山半個字,那死無葬身之地。
也就是到了後來,譚五才真正明白,所謂的幫忙,所謂的有人推薦,包括莫名其妙的惹出的事情,都是鬼山的圈套,陰謀。
你跑到鬼山,其實就是鬼山早就設計好的陷阱圈套。
你早就在鬼山的名單上了。
譚五到鬼山的時候,他的家人已經一個一個地莫名其妙地不見了,失蹤了,或者死了。
等他回到家的時候,那些根本就不是他的家人,除了他的女人鳳兒。那個時候他跟鳳兒剛成婚。
譚五到底跟鬼山達成了什麼協議,或者鬼山放他回來,是有什麼目的?
譚五早就忘記掉了一切。
譚五在荒郊野外見到趙掌櫃王掌櫃的時候,實際上是他應該回鬼山報道了,當時被別人給打斷了,就是那個用酒潑灑譚五的那個貨郎。譚五離開了野墳地,但是他逃脫不了鬼山。
鳳兒的孩子,也就是譚五的孩子,撿到東西,是有人告訴他山裡好玩,就是要把他往山裡帶。
那孩子進了那山洞,還走了東西。
回來的時候,半道見到一個二流子。二流子騙孩子,拿走了東西,以爲可以發大財了。
玉米村,附近的村子,除了譚五,鳳兒,孩子,還有就是那些個二流子是大活人,其實其他所有的都不是人,都是鬼魂。當然所謂的能幫村民驅邪的那些人除外,他們是江湖門派,是邀請過來一起演戲的。
這些江湖門派忌憚鬼山,也是合作關係。
二流子當然獨吞是不可能的,這麼多金銀,怎麼拿得走?所以回去找了人。那洞裡的金銀就是江湖門派放的,然後再在江湖上放風,還有向官府告密,說有人要舉事等等,都是圈套,目的就是最後造成天發怒的假象,或者慢慢把人往鬼山方向引。
二流子爲什麼能隨便進出這附近,也許只是一個巧合罷了,也是二流子就是普通的不會構成威脅的人物,所以鬼山才放任自由罷了。
譚五到過那個山洞,他並不是真的那麼想錢想瘋了,或者有今天沒明天了。他預感到了什麼。
他開始思考以前的所有的事情了。
譚五發跡買了宅子,還娶了兩個女人。那兩個女人,譚五想起來了,她們就是那次在野墳地警告賣酒貨郎不要多管閒事的陰冷的聲音。她們只是看上了譚五。
鬼,跟人一樣、不要以爲生前是好的,變成了鬼,就會來害人。或者活着的時候是壞人,變鬼了就變好了,但是誤解。
尤其是鬼山附近的鬼,多數是懼怕鬼山的力量。
譚五終於明白了鬼山的用心,費這麼大的心思,目標只有一個,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孩子,而且是自己跟鳳兒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