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整飭兵馬開疆拓土

長安太極宮,武德殿外露臺上,李淵遙望着西方的天空。就在這時,左監門衛大將軍魚彥章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了,李淵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了。魚彥章將一個密信遞在李淵手上。

李淵接過這個密信,驚訝出聲道:“什麼?世民偷偷回京,與杜伏威秘密接觸,二人達成密議,義結金蘭?”

裴寂跟着李淵接過密信,匆匆掃視一眼,臉色陡然鉅變:“陛下,這……”

李淵彷彿如同喃喃自語道:“還不算太笨,知道找朋友了!”

裴寂的眉宇舒展開來,李淵以李世民制衡李建成的用意,他非常清楚。如今李建成兵不血刃,平定河北之亂,聲望大漲。而李世民的聲勢越來越弱,更難以在朝堂上立足。

如今李世民與杜伏威結成政治同盟,雙方互通有無,一個擁有着二十幾個州,上百個縣地盤十數萬精兵強將的杜伏威,加上李世民,他們勉強可以與李建成相抗衡。

李淵道:“如今太子,大勢已成,羽翼漸豐,秦王已經難以立足,現在倒也勢均力敵!”

裴寂躬身道:“陛下明鑑萬里,臣遠不及也!”

李淵的淡淡的笑着,目光不知不覺又望着西北方向,他似乎在詢問裴寂,又似乎在喃喃自語道:“算算日子,聖旨也應該到了西域,朕不知道,陳應看了詔書,會如何應對?”

說到這裡,李淵轉身望着裴寂道:“陳應素來乖張,我行我素,此次讓頒旨,希望陳應,能體會到,朕的一片苦心,打下疏勒,便交接兵權,返回長安。裴三……”

裴寂上前躬身道:“陛下的意思……”

李淵沉吟道:“你們也辛苦些,擬議新的西域各州官員名單,這次西域官員任免,既不給太子,也不給秦王,朕要自己任命。”

裴寂苦笑道:“若是陳駙馬拒不接受,該當如何?”

在唐朝與滿清不一樣,在滿清時代,朝廷就是皇帝的一言堂,大臣都是皇帝的奴才。然而在唐朝這個時侯,皇帝與大臣就像一個大公司裡總裁與職業經理的關係,雙方是在你情我願的基礎上展開合作,而不是皇帝可以一言而決。就像當初尹德妃非常寵愛,特別是生下下兒子酆王李元亨,更深得李淵的寵愛,李淵愛屋及烏,下中旨冊封尹阿鼠爲舒國公。

然而,李淵的中旨下發以後,就連裴寂這個尚書左僕射都不敢在上面附署,時任中書侍中陳叔達更是直接封還了李淵的這個中旨。一份詔書,如果沒有宰相副署,也沒有中書門下畫可用印,就不具備法律效益。

在這樣一個背景條件下,應該完全可以以自己年輕尚輕,資歷淺薄爲由,拒絕接任大唐大司徒,改由德高望重的老臣擔任,這樣以來,李淵也無可奈何,只能另做計較。

李淵思酌片刻道:“讓元吉去,這點事情,他應該能辦妥。”

裴寂搖搖頭道:“臣以爲不妥,河北之亂初平,還有二十餘萬東突厥騎兵虎視眈眈,若是西域大運作調整,朝中大臣,何人可以接任西域大都護,恐怕齊王殿下也爲威望降服安西軍諸將,若是西域動盪不安,恐怕東突厥頡利可汗就再無後顧之憂,傾兵南下,那該如何是好?”

李淵略作一想,也認爲裴寂絕對不是危言聳聽。陳應如今已經佔據葛邏嶺山口、疏勒託雲關、以及於闐西部喝盤陀,基本上控制了蔥嶺的北、中、南三處隘口,完全隔絕東西突厥的聯繫,而且陳應麾下的安西軍完全可以從阿爾泰山、狼山、渾河沿線,攻掠東突厥的漠北草原,若是西域動盪,肯定會讓頡利可汗做夢都會笑醒。

李淵的臉色漸漸嚴峻起來,冷聲道:“各地行臺權柄過甚,長此以往,非社稷之福,爲子孫後代計,廢除各地行臺,收回行臺地方管治之權,勢在必行!”

說到這裡,李淵轉身目光咄咄的望着裴寂道:“裴三,你說朕現在應該怎麼辦?”

裴寂想了想道:“陛下,如此以來,莫不如先廢除陝東道行臺、山東道行臺、河北道行臺、隨後再廢除河東道行臺、劍南道行臺!”

李淵的目光一凝,緩緩點點頭。

裴寂之計,於戰國時期範睢向秦王獻策:“王不如遠交而近攻,得寸,則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也。”

如今的大唐設立劍南道行臺成都大總管府(轄四十四州)、隴右道行臺涼州大總管府(轄十四州)、河東道太原大總管府(轄二十四州)、陝東、河南道行臺洛陽大總管府,轄陝東、河南三十一州,河北道行臺相州總管府(轄三十九州)、山東道行臺齊州大總管府(轄二十七州)、東南道行臺(轄七十三州)。

要說地盤最廣的還屬西州道(十九州),然而要說富庶,西州道遠不如東南道,佔據了江淮湖廣魚米之鄉。

裴寂的建議是廢除陝東、河南道、設立河南府。

此時,天下大定,陝東、河南也不必承擔來自荊襄蕭銑的威脅,完全可以先撤銷行臺機構,把權力收回中央。關鍵是此時的任城王李道宗就是李淵的侄子,他既無野心,也無核心部曲,麾下將校,大都是屈突通的舊部。

李淵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道:“如今仗打贏了,朝廷無論如何都得給關中世族一個交代。過些日子,太子就要回京了,裴三,你與太子商量一下,儘快拿出一個章程!”

裴寂點點頭道:“老臣明白!”

李淵鄭重的道:“此事事關咱們大唐的根基,事關江山社稷,輕忽不得。你先去和蕭時文、陳叔達、楊恭仁、他們商量,尚書、中書、門下,都要儘快拿出應對之策。”

裴寂躬身道:“臣這就去辦!”

……

陳應端着熱水,伺候着李秀寧擦洗身體。李秀寧手指觸摸過陳應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疤痕,心間的顫抖便如春日的雷鳴一般,眼睛慢慢的紅了。

陳應擔心有孕的李秀寧身子太過激動,趕緊勸尉道:“傷痕就是男人的成熟的標誌,羅士信身上,連銅錢大小的好地方都沒有,都是傷痕累累,你是沒見……”

李秀寧推着陳應,讓陳應背過身子,她先鑽進被子裡,悉悉簌簌的將衣服脫去,雪也似的胳膊暴露在冰冷的空氣裡,橫在紅鍛棉被,給燭臺上的燈光耀得跟羊脂玉琢出來似的,兩肩露出的鎖骨、肩窩纖白而性感。

李秀寧低頭看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看着腰間的贅肉,忍不住的望着陳應問道:“會不會感覺我老了?”

陳應呵呵的笑道:“三娘,你想多了,現在的你,你是不知道,你是多麼的迷人!”

聽着陳應肉麻的情話,李秀寧嬌羞無限,慢慢的有了感覺,只是身子不便,而且想法卻更加強烈,李秀寧只好借其他事情來轉移她自己的注意力。

李秀寧斟酌了一些詞語道:“陳郎,你打算怎麼辦?”

“看來,我是鋒芒太露,讓人忌憚了啊!”陳應無奈的苦笑道:“大唐有秦王、有太子,有數十上百萬大軍,區區一個陳應。何足掛齒,如今便迫不及待的要剝奪我的兵權……”

李秀寧憤憤的道:“阿爹身邊出了奸臣,阿爹也是老糊塗了!”

陳應悠悠嘆了口氣,並沒有說話。

李秀寧望着陳應道:“陳郎以爲如何?”

陳應冷冷的笑道:“關隴世族,天下門閥,支持大唐,大唐初立,口惠而實不至。但他們心中不甘,挑起河北之亂只是其一,只怕江南也會再起波瀾,不過,懼怕我,卻是實實在在的。不僅是朝中大臣,恐怕世族門閥,他們一樣也恐懼我!”

李秀寧聞言的臉色,立即變得很難看。

陳應淡淡道:“我在西域,手握十萬大軍,他們就感覺如芒在背,他們想要讓我,離開西域,返回長安,實際上,是真怕了我,在他們看來,若是讓我留在西域,長此以往,西域就便不是大唐西域了,因此,世家們迫不及待地,要將我打發回長安去……最重要的是,他們看上了西域的巨大利益,這裡擁有上千萬傾良田,數千萬傾草場,還有大量的鋼鐵、煤炭、猛火油、瑪瑙、玉石、寶石、金銀銅礦,只要陳應失勢,或者說,我死了,他們纔可以放心的吞下西域這塊肥肉!”

李秀寧憤憤不平的吼道:“他們敢,這裡的東西是我們兒子的,誰也搶不走,誰要是敢搶,我跟誰拼命!”

陳應僵硬的移開了落在李秀寧身上的視線,重重的喘口氣。

陳應瞥了李秀寧一眼,漫不經心的警告道:“三娘,現在整個關隴世家,天下門閥,都懼怕我這個鎮國大將軍,在他們看來,哪怕是加上陛下,都不是我的對手。他們不敢讓我在西域好好經營,而是趁着西域新納,我們立足未穩,便迫不及待的下刀子!”

李秀寧皺起眉頭,呼吸有些不穩道:“怕又有何用?”

陳應攤手,眼睛睜的大大的,故意露出一臉天真純良的樣子,無辜的道:“問題就在於此,徹底擊敗西突厥之前,關中世族,天下門閥,甚至朝廷不會給予我,任何實質性的支持,我們在西域只能靠自己。”

李秀寧望着一臉輕鬆,毫不擔心的樣子,問道:“陳郎似乎早有應對之法?”

陳應悠然笑道:“有,有上中下三策。”

李秀寧立馬挺直了背,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但聞陳郎妙計,何以安天下!”

陳應一臉鄭重的道:“上策是,我馬上起兵清君側,聯絡不滿朝廷的世族和門閥,奉天靖難,以討不臣,一舉擊殺關中,而後瓦解大唐,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李秀寧摸着陳應肋部軟肉的手,陡然用力,她的手擰着一塊軟肉,三百六十度施轉,陳應一口涼氣從心中抽起,疼得呲牙咧嘴道:“三娘,住手,疼,疼啊!”

李秀寧兇巴巴的望着陳應道:“你敢!”

陳應苦笑道:“當然不敢,只是說說而已,這樣以來,恐怕天下就要四分五裂,血流成河了!”

李秀寧盯着陳應良久道:“你知道就好!”

陳應繼續說道:“中策是向陛下請命,以大司徒的身份,返回長安,以實際行動,向皇帝、向世族、向天下證明,陳應絕無反叛之心,若是認爲陳應影響了天下穩定,大唐社稷,陳應引身自盡,沒有了陳應,沒有了鎮國大將軍,大唐照樣穩如泰山。”

李秀寧的的眼睛逐漸亮起來,然後隨即昏暗了下來:“不妥,別人要出手,總不能把頭伸過去,那下策是什麼?”

陳應道:“下策麼,下策便是,陳應引兵持續向西攻伐,並以天下立誓,終其一生,不許入關中。”

李秀寧坐到陳應懷裡,一動不動。

陳應好暇以整地抱着李秀寧,二人良久無語。

終於,李秀寧終於擡起頭,望着陳應道:“還有沒有其他辦法?三策皆不可取!”

陳應毫不意外的扯起嘴角,笑容無奈而清冷道:“有!”

李秀寧急道:“什麼辦法?”

“太子寬厚,大度……”陳應眼中迸射出一道精光道:“西域之大,曠古未有,大唐極西,乃是羅馬,也就是史書上說載的大秦,我們疏勒距離大秦尚有兩萬餘里,我們可以整飭兵馬,爲大唐,開疆拓土。是非對錯,留給太子將來處置!”

李秀寧聞言愣住了,李淵和李建成是兩個類型的人,李淵刻薄,李建成大度,李世民兇狠,如果陳應向李淵交出西域兵權,返回長安,肯定難逃王世充和竇建德的下場。

但是,李建成肯定也要收回地方之權,但是李建成治下,陳應想要做一個富家翁,肯定不難。

因爲李建成有足夠的自信心,有着足夠的人格魅力,讓人心悅臣服。

而李淵卻喜歡,把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

陳應心中越來越平靜,他在賭李淵不會與他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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