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主持的白雲觀玄清道長飛身上了高臺,施禮道:“敢問姑娘芳名?爲何出手偷襲?攪亂武林大會,是何道理?請問尊師是哪一位?”
那女子說:“我乃江湖之中一個名不經傳的小輩,名字就不說了,免得污了大師的耳朵,我只不過是見他們兩人半天不出一招着實氣悶,所以攆他們下去而已。”
說到這,那女子莞爾一笑,雖然帶着面紗,卻讓人感覺滿場春色,臺下衆多男人一個個眼都直了。
玄清道長沉聲道:“姑娘攪亂武林大會,還請尊師出來,商量這事該如何了結?”他想着以這小姑娘一個人,只怕沒這膽量,說不定後面有她師父撐腰纔敢如此膽大,所以讓這女子把師父請出來說話,
那女子嗤的一聲笑說:“我師父不在,我一個人偷偷下山來玩的。好了,你們繼續玩吧,我走了!”說罷,轉身要下臺。
玄清道長哪容她就此離開,那一衆人等臉面何存?立即飛身上前攔住:“姑娘不能走!”
“哦,莫非道長想留下我?”女子瞧着他,眼神中帶着頑皮的譏笑。
“說不得也只能如此。”說到這,玄清道長也是袍袖一拂,朝着女子擊出,這一招勁風十足,讓人咋舌。
女子迅即閃避,也還了一雲袖。兩人使用的武器竟然都是長袖,你來我往,快捷無比,當然讓人眼花繚亂。
衆人以前都很少見到華山之巔白雲觀玄清道長施展武功,此刻一見,才知道他的武功絕對不在武功天下第一的賀飛之下,連臺下賀飛都看的眼直了,心中暗自有些慚愧,看來自己這武功天下第一的稱謂只怕有些名不副實,很多人武功其實並不在他之下,只是不想來爭奪這個虛名而已。且不說別人,便說玄清道長這身武功,真要對決,自己只怕就難以獲勝。更何況還有這女子,雖有偷襲之嫌,又是兩人經歷多場鏖戰體力消耗很大的情況下,但畢竟她是以一敵二,僅僅一招將兩人同時擊落,這份功力便在自己之上。
此刻高臺之上,兩人已經鏖戰百餘回合,玄清道長漸落下風。堪堪又激鬥了百餘回合,終於,少女又是袍袖一拂,砰的一聲,將玄清道長震落臺下。
只不過玄清道長事先有準備,沒有像賀飛和顧雲子那樣狼狽,空中一個鷂子翻身輕盈地落在了臺下,似乎是他主動跳下高臺似的,他的弟子們齊聲喝彩,爲了給他做臉。
玄清道長老臉也是微微泛紅,稽首道:“姑娘好俊的武功,貧道自愧不如。只是,姑娘無緣無故攪亂我武林大會,那就是與天下武林中人爲敵,姑娘武功再高,也是好漢難敵四手吧,如果沒有一個交代,我天下英雄環伺之下,姑娘今日只怕離不開此地!”
臺下羣雄卻不買他這話的賬,紛紛說:“人家姑娘武功高強,上臺爭奪天下第一,有何不可?”“是極是極,姑娘是與你們爲敵,可不是跟我們天下英雄爲敵。”“哈哈,沒錯,姑娘纔是真正天下第一。我們心悅誠服。”“要打你們幾個天下第一上去跟人家打,別拉上我們。”“哈哈哈,沒錯,就是這個理。”
喧鬧之下,鬨笑一片。
那少女笑盈盈瞧着玄清道長,眼珠一轉,說:“既然諸位公認我是天下第一,那這塊牌子我可要拿走了。”
說着,她望向高臺之上挑杆挑着的那塊白玉雕刻的“武功天下第一”的腰牌,走上去,左右端詳了一下,說:“這牌子看着還行,我拿回去掛到我們家歡歡脖子上,應該不錯。”回頭莞爾一笑,又補了一句說:“歡歡是我養的一條小狗,很可愛的喲。”
衆人一聽,她居然要將這武功天下第一的玉牌拿回去給家裡的小狗掛脖子上,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看熱鬧的江湖豪客們頓時鬨堂大笑,笑得捧着肚子腰都直不起來了。不少人扯着嗓門喊:“那是極好的!”“一定般配的很!”“這玉佩只配給狗戴!”
臺下鬨笑聲中,那女子舉起纖纖細手,皓臂猶如明月一般不染纖塵,五根手指如蔥白似的,看着讓人分外疼惜。她的柔荑擡起,輕巧地取下那腰牌,拿在手中,左右看了看,點點頭。
白衣少女正要說話,忽然,她眼中閃過一絲驚恐,猛地將腰牌扔在了臺上,倒退兩步,呆呆的看着自己左手,絕望地嘶聲道:“玉牌上面有毒!——好賊子!算你們狠,我找師父去。回頭再找你們算賬!”
少女捧着左手,中毒後站立不穩,身體搖搖晃晃,強行騰身而起,便要離開。
這與此同時,臺下賀飛、顧雲子、玄清道長三人互望一眼,幾乎同時高聲道:“休想逃走!”
三人騰身而起,竄上高臺,朝着少女凌空抓去,要將她擒下。
少女身在半空,腰肢一扭,回身過來,纖纖素掌迎擊過去,與三人對了一掌。
嘭!
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賀飛等三人被震得倒翻落回臺上,而那白衣少女卻驚呼一聲,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在巨大撞擊力下,輕飄飄越過靠近懸崖邊就坐的豪傑的頭頂,猶如隕石劃過天際,遠遠地落向朝陽峰外萬丈深淵。
衆人都啊的一聲驚呼,站起來,望着少女白衣飄飄的身影消失在朝陽峰懸崖外。
觀禮的江湖豪客們驚呼聲中,紛紛跑到崖邊往下觀望。只見朝陽峰外白雲縈繞,哪裡還有那女子的身影,只怕已經摔得粉身碎骨。
這一下變故,衆人都驚呆了,面面相覷。
雲子也是驚叫一聲,滿臉的惋惜和不忍。納諾苯穹卻皺了皺眉,說:“她的武功如此之高,不可能啊……”
陸錦屏瞧向納諾苯穹,微笑點頭:“大師說的沒錯。”
高臺之上,顧雲子、賀飛和玄清道長也是呆若木雞站在哪,他們原先只想擒下這少女問個明白,究竟爲何要攪亂武林大會,何人指使。沒想到三人聯手出擊之下,居然失手將對方震落萬丈懸崖,雖出於無心,可是畢竟是三位絕頂高手聯手將一位花季少女打落山崖,而且在衆目睽睽之下。這樣的事要傳到江湖,三人可都是江湖中有身份的絕世高人,如何面對千夫所指的?又如何向朝廷衙門做個交代?
過了半晌,白雲觀玄清道長這才長嘆一聲,吩咐弟子立刻下山去搜尋那少女的屍骨,然後向衙門報案,該怎麼着就怎麼着吧,只能如此。衆目睽睽之下,又能如何掩蓋呢?
他的弟子們答應了,朝着山下飛奔而去。
顧雲子卻把目光望向了賀飛,冷冷的聲音說:“賀兄,天下第一的腰牌之上,爲何會有劇毒?還請賀兄說個明白。”
對啊,那少女是因爲拿那“武功天下第一”的玉牌,這才中的劇毒,才被他們三個聯手打落山崖的。這玉牌是前任得主賀飛拿出來的,一直掛在臺上,只可能是他事先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