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羅司法立刻寫了一封信給坊州謝司法。信中把陸錦屏誇讚一番,強調他是前吏部侍郎高老太爺親自推薦的,同時還是開國縣男爵爺,醫術如神,同時擅長破案。很得高老太爺和馮刺史看重,千萬不能怠慢。
陸錦屏拿到這封信,便說自己辦完事立刻趕回來,用不了十天。羅司法還是不太放心,馬上把熊捕頭叫來,叫他帶一隊捕快隨同陸錦屏前去查辦這件案子。如果金族長敢來硬的,不惜翻臉動手,也要把爵爺的姐姐先解救出來。絕對不能讓爵爺家人吃虧。
陸錦屏笑了,看來羅司法真是不惜餘力要幫自己儘快解決這個麻煩,好全力投注到李將軍祖奶奶這件案子上去,拱手謝過,當下,熊捕頭等人各自牽了馬,隨同陸錦屏出發。
金大富在衙門外見到陸錦屏竟然帶了一隊捕快出來,說是跟着前去處理這件事的,頓時又是高興又是緊張,想不到自己這位內弟,以前家徒四壁,無人理睬,都快餓死了,現在卻威風八面,可以調動衙門捕快前去查辦另外一個州的案子,這可真當刮目相看。不禁心中又是後悔又是慚愧,當初一念之差,拒絕幫扶這位窮困的內弟,現在人家不計前嫌幫忙,當真讓人汗顏。心中感激之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好好回報這位內弟爵爺,同時也緊緊攀上這棵大樹,以後生意也就能順風順水了。
陸錦屏讓葉青青帶上藍布包裹的法醫勘察箱,一隊人馬急匆匆出城趕往坊州。
快馬加鞭,一路無話,兩天之後他們到達了坊州。
陸錦屏徑直找到了坊州衙門的謝司法,呈上信件。
謝司法看過之後,不由又是高興又是惶恐,趕緊起身躬身一禮:“原來是開國縣男爵爺光臨坊州,小人事先不知,有失遠迎,還請爵爺恕罪。”
陸錦屏趕緊還禮說:“謝司法客氣了,我是因私來坊州辦事,我姐姐在坊州的金山村被金山村的族長扣留,說我姐姐盜竊了他家的金手鐲。我懷疑我姐姐被人誣陷,所以要前去交涉。”
羅司法在信中沒有說這個案子,只說有重要事情前往辦理,請謝司法務必鼎力相助。此刻羅司法一聽原來是這樣的事情,不由大吃一驚。且不說有羅司法那邊的介紹,他跟羅司法的私交很是不錯,就憑陸錦屏這位開國縣男爵爺的身份,加上前吏部侍郎高老太爺的保薦,便知這位陸爵爺是非同尋常之人。如果他的親姐姐在自己的轄區內真的是被人誣陷,而自己卻知道卻坐視不理,這事捅到朝廷去,可是玩忽職守之罪,被監察御史彈劾也是完全可能的。
謝司法趕緊躬身施禮,正色道:“爵爺請放心,這件事卑職的確不知,爵爺親自查辦此案,卑職那是肯定要隨同一併前往的,務必查個水落石出,還爵爺姐姐一個清白!”
陸錦屏不由大喜,要是有羅司法親自帶人去那這件事就更好辦了,趕緊拱手謝過。心中暗想,想不到自己這麼爵爺以前破落的時候無人理睬,而有了高老太爺這位前吏部侍郎保薦當了一個九品官之後,立刻便熠熠生輝起來,連七品官都要以下官自稱,現在終於撥開雲霧見青天。
當下,謝司法叫來了坊州捕頭,帶着一隊捕快,跟着自己,隨同陸錦屏他們浩浩蕩蕩趕奔金山村。
金雞山村地處偏僻,距離坊州還有將近一天的路程,他們第二天一大早出發,趕到金山村也已經是黃昏時分。
金山村聽這名字十分霸氣,可是卻是個十足的窮鄉僻壤,只是因此後面的兩座山連在一起,好象一錠馬蹄金,所以得名。這村裡絕大多數人都姓金,那位把他姐姐抓起來的族長,同時也是金山村的村正。
已經有衙役搶先一步到了村裡,通知金族長,說羅司法帶人來查案。那金族長嚇了一跳,趕緊帶着村裡的鄉紳,前往村口迎接。他們到村口的時候,便已經看見羅司法的人已經到了村口,數十名捕快,身帶腰刀,殺氣騰騰,滿臉猙獰,似乎來意不善,頓時便怯了幾分,上前快步上前,對謝司法抱拳拱手:“小人拜見司法大老爺。”
謝司法大刺刺腆着肚子叉着腰,冷眼瞧着金族長:“金族長,你乾的好事!”
金族長只是個山村族長,他兼職村正,當然知道衙門的厲害。一聽這話,不禁額頭冷汗直冒。腰彎的更低的:“小人不知什麼事做錯了,惹謝司法如此生氣。請司法指點,小人一定痛改前非。”
謝司法側身介紹陸錦屏說:“這位是同州來的當朝開國縣男陸爵爺,執掌同州醫館。他的姐姐嫁到咱們坊州,嫁給你們金山村金大富爲妻。聽說前些日子,爵爺的姐姐好心到你府上幫忙,爲你六十大壽出力,卻被你誣陷爲盜賊,說她偷了你家的金鐲子,可有此事?”
“爵爺的姐姐?這個……”
金族長冷汗直冒,看了一眼旁邊得意洋洋而又有些惶恐的金大富和冷眼瞧着她的陸錦屏,不由得心中砰砰打起鼓來。
不待他作出解釋,謝司法卻又重重地哼了一聲:“金族長你膽子不小啊?居然敢誣陷陸爵爺的姐姐偷了你家東西,你可知道陸爵爺是誰嗎?堂堂開國縣男的姐姐會稀罕你一個金鐲子?我可警告你,誣告陷害他人是觸犯王法的!漫說你一個小小族長,便是再大的官,也不能凌駕於王法之上!”
金族長把金大富的老婆抓起來,說她偷竊自己夫人金手鐲這件事,實在只是因爲金大富是村裡做生意的大戶,他又實在心疼金鐲子丟了,於是便想讓這金大富承擔這個損失。他是沒有什麼證據,他原來以爲他族長說了金大富不敢不聽,做生意的人在唐朝社會地位非常低,可以說只要有點權勢的人都能欺負。以他堂堂族長說一句話,金大富還不老老實實順從把錢奉上?他卻不知道這金大富的娘子的弟弟是開國縣男,而且還能動用這麼大陣仗,帶了兩個州縣的數十名捕快前來查問這件事,不由得後脊樑冷汗直冒,心中懊惱萬分。
現在,他聽羅司法將自己扣上了誣告陷害的帽子,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躬身都差點腦門碰到地上了,憋着嗓子道:“請恕罪,老朽對這件事情實在不知道,估計是……是下人們做的,老朽確實不知情啊。這就立刻前查問,若是爵爺的姐姐當真被我府上的人扣押,立刻釋放,而且,老朽一定賠償爵爺姐姐的損失,並當面謝罪。”
謝司法一聽,哼了一聲,轉頭賠笑對陸錦屏說:“爵爺,你看……”
陸錦屏聽這金族長很是狡猾,這件事沒有他點頭,下人是不敢做的,只不過他現在把責任推到了下面的人身上,這一招金蟬脫殼雖然很牽強,卻可以避免撕破臉,這當然是最好不過的,只要把人放了就行。便點頭道:“既然金族長並不知道這件事不,知者不爲罪。先把我姐姐放了。”
羅司法忙微笑答應,轉身瞧着金族長,神色又凌厲起來:“爵爺寬宏大量不跟你計較,你還不趕緊謝過爵爺去把人放了?”
金族長這才暗自抹了一把汗,跪爬幾步,給陸錦屏磕頭說:“多謝陸爵爺仁義,小人向您賠罪!這就派人去查看是否真有人扣押了爵爺姐姐。”
陸錦屏說:“起來吧!趕緊去!”
“是是!”金族長趕緊爬了起來,吩咐跟隨的管家跑回去辦這事。
羅司法又道:“我們走了一天,人困馬乏,便在你們村上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坊州。趕緊做好安排!”
金族長連聲答應,躬身賠笑,領着一衆人進了村子,來到他家宅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