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不會在殿下的身體情況上撒謊,更不敢欺瞞陛下!”張縱鄭重的保證道,他知道李治在擔心什麼,但他說的也是實情,在他來之前,李弘的身體的確恢復了許多,至少在好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發病了。
聽到張縱的保證,李治也終於鬆了口氣,他相信張縱不會在這種事上騙他,畢竟李弘的身體可不僅僅是他的家事,更關係到國事,張縱雖然是李弘的心腹,但更是他的女婿,所以他對張縱還是十分信任的。
“沒事就好,說來也怪弘兒,他的性子簡直和我一模一樣,什麼事情都想親歷親爲,之前我都已經把劉仁軌留給他了,可他卻還是不肯放權,終於還是吃了苦頭!”李治這時也有些感慨的道。
張縱聽到李治的話也贊同的點了點頭,李治來洛陽之前,特意安排了不少重臣輔佐李弘,但一個人的性格卻很難改變,李弘放着那麼多的大臣不用,偏偏自己扛了大部分的政務,偏偏那些大臣還沒辦法勸,這才導致了後面的事。
“對了,聽說你在長安搞了個醫學堂,想要像公學培養學生那樣,培養大批的大夫?”這時李治忽然又想到醫學堂的事,於是開口問道。
“不錯,通過接種牛痘的事,我發現大夫的數量實在是太少了,特別是民間,更是極其缺少醫術精湛的大夫,反倒是一些庸醫、騙子大行其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們手中……”
張縱當下把自己調查到的關於民間缺醫少藥的情況詳細的講了一遍,說到動情處,他也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其實張縱講的這些情況李治也早就知道,只不過以前並沒有太深的感觸,現在他身患重病,再聽到這些情況時,卻是感同身受,對於醫學堂的設立也連連點頭。
“醫學堂的事你做的不錯,另外還有育種,你一個人能身兼數個重任,也讓朕十分的欣慰。”李治最後再次點頭道。
不過說到這裡時,只見李治卻沉吟了片刻,隨後這纔再次擡頭道:“你現在既然已經正式進入朝堂,而且也做出了一些政績,接下來你有沒有什麼想法,或者是想擔任什麼職務?”
張縱既然來洛陽了,自然要有一個正式的官職,對此李弘雖然有所安排,但還是需要李治的點頭,畢竟官員的任免大權還是在李治手中,特別是高級高官的任職,如果沒有李治點頭,別人說什麼都沒用。
“這個……”張縱聽到這裡卻露出沉思的表情。
張縱其實早就在考慮自己該擔任什麼職務,李弘的意見是讓他進入三省,當然不是做宰相,但也可以先擔任中書舍人、給事中之類的骨幹官職,這些職位品級不是特別高,但卻掌握實權,最重要的是能參與政務,再加上朝中李弘一派的大臣相助,足以讓他有實力抗衡武媚孃的擴張。
“怎麼?你自己也沒有想好?”李治看到張縱猶豫不定的樣子,當下也不禁開口笑道。
“不是沒有想好,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見張縱忽然擡起頭回答道。
“哦?看來你是有自己的想法了?”李治聽到張縱的回答也不禁好奇的問道,他本來和李弘的想法一樣,都是把張縱送到三省中擔任一個中層的職位,歷練幾年日後就可以擔當重任了,但現在看來,張縱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只見張縱這時再次躊躇了片刻,隨後這纔再次開口道:“陛下,臣想請問一句,對於陛下來說,掌控國家的關鍵是什麼?”
“有趣,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了?”李治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也是再次笑道,這個問題曾經有人問過他,而這個人正是他的父親,太宗皇帝李世民,當時他纔剛做太子不久,爲了教導自己爲君之道,所以他父親給他佈置了許多問題,讓他自己去思考,張縱這個問題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
“陛下很快就會明白了。”張縱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一笑道。
看到張縱不肯說,李治也沒有再追問,只見他猶豫了一下後,很快就回答道:“做爲皇帝,想要牢牢的掌控住整個國家,最重要的當然是把皇權抓在手中,而所謂皇權,其實就是兵權、財權與官員任免的權力,而在這三個權力之中,最重要的還是兵權,如果丟掉了兵權,恐怕用不了多久,皇帝也會變成傀儡!”
李治雖然生病了,但腦子卻十分的清楚,對於皇權的認識也十分到位,所謂皇權,其實最重要的支柱就是兵權,只有掌握了兵權,才能衍生出其它的權力,否則一切都是空中樓閣。
“陛下英明,兵權的確是重中之重,薛老將軍回京任職,陛下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而臣有一個想法,可經加強陛下,或者說皇帝對軍隊的掌控!”張縱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道。
“哦?那我倒是想聽聽你有什麼想法?”李治聽到這裡也是再次笑道,只不過他的笑容中卻帶着幾分隨意,似乎並不怎麼相信張縱的話。
其實這也很正常,畢竟歷代帝王都對兵權看的權重,而且也都是想盡辦法加強對軍隊的控制,有時候甚至不惜犧牲軍隊的靈活性與戰鬥力。張縱雖然有才華,但李治並不相信張縱會在軍事方面給自己提出什麼好的建議。
張縱也看出了李治的想法,但他也並沒有急着爲自己辯駁,而是考慮了一下這纔再次開口道:“剛纔陛下對臣主持設立的醫學堂十分的贊同,這點也讓臣十分的高興,其實像這種大規模的教學方法,並不僅僅適用於醫學。”
“不僅僅適用於醫學?”李治聽到張縱最後的那句話也再次愣了一下,隨即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雖然他隱約猜到了張縱所謂的想法,但這個想法還是讓他感覺太過不可思議了。
“不錯,臣想建議陛下,參照醫學堂設立一所軍事學院!”張縱終於把自己的想法講了出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