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縱、薛紹與薛寧兒站在大門前,目送着城陽長公主的馬車漸行漸遠,三人都是長了舒了口氣,長公主的氣場太強,哪怕親近的人呆在她身邊灺感覺不自在。
“咦,世兄你的耳朵挺別緻啊?”薛紹看到馬車走遠後,立刻笑嘻嘻的看着張縱紅通通的耳朵道。
“對啊,剛纔我也一直想問,世兄你的耳朵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這麼紅?”薛寧兒也十分好奇的看着張縱的紅耳朵問道。
“不……不小心撞到的!”張縱老臉一紅回答道。
“撞到?撞到一隻耳朵還有可能,但兩隻耳朵都被撞到?世兄你不會是腦袋被門擠了吧?”薛紹聽到這裡也立刻取笑道,他可不是寧兒,自然早就猜到了原因。
“不錯,就是被門擠了!”張縱咬牙切齒的盯着薛紹道,“不過我記得三郎你以前好像也經常被門擠吧?”
本來幸災樂禍的薛紹聽到張縱後面的話也立刻閉上了嘴,張縱只是被擰了一次,他可是從小被擰到大,甚至光是想想就感覺自己的耳朵隱隱作痛,這讓他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駛向皇宮的馬車上,城陽長公主搓了搓手指,依然還有些餘怒爲未消的自語道:“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去學別人做什麼說客,也真虧他敢當着我的面承認!”
說到這裡長公主忽然又啞然失笑,似乎是想到了剛纔張縱求饒時的模樣,不過她剛開始雖然生氣,但其實在冷靜下來後,心中的氣也就消了,因爲她知道張縱之所以想緩和自己與李弘之間的關係,其實也是爲了她好,畢竟光靠她自己,根本沒辦法對抗日漸強大的武媚娘。
想到武媚娘,城陽長公主的臉色也慢慢的沉了下來,這次英王妃的慘死,也再次給她敲響了警鐘,武媚娘這個女人心狠手辣,如果這次不能給她點教訓的話,恐怕她日後行事會更加的肆無忌憚,而且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對皇族下手了,若是放任不管,恐怕還會有更多的皇族死於她之手。
長公主府本來就在皇城邊上,所以很快就駛進宮門,本來城陽長公主與其它公主約好了早點進宮,但因爲見張縱耽誤了時間,這時已經快中午了,而當城陽長公主趕到兩儀殿時,卻發現殿門緊閉,十幾位大長公主和長公主等人全都站在殿外。
“怎麼回事?”城陽長公主急忙上前問道。
“白鵲你總算來了,陛下……陛下不願聽我訴苦,還把我們全都趕了出來!”只見爲首的那個身形憔悴的貴婦悲慼着回答道,這個貴婦正是常樂大長公主,女兒的慘死,讓她一下子失去了精氣神,整個人看起來都老了許多。
“是啊,陛下什麼都不願意聽我們說,明顯是偏向着那個女人,十八妹你可要爲常樂姑母做主!”這時另一個身材修長的貴婦也走上前道,她是城陽長公主的姐姐安康公主,之前張縱見過的那個獨孤壽正是她的兒子。
“姑母,姐姐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去見九哥!”城陽長公主也毫不猶豫的點頭,隨後邁步就來到殿門前。
看到城陽長公主上門,守門的內侍也急忙上前阻止道:“長公主留步,陛下他……”
“讓開!”沒等對方把話說完,城陽長公主就呵斥一聲道。
這個守門的內侍也十分機靈,他敢攔其它的公主,但卻不敢攔這位與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所以聽到這裡也立刻退開一步,城陽長公主也立刻推門而入。
大殿之上,李治這時也以手扶額,眉頭也皺成了一個“川”字,說實話,他心中也有些怪武媚娘不會辦事,就算是英王妃對她不敬,廢黜王妃之位已經夠嚴重了,可她還把人關到天牢裡,天天給生食,結果導致自己這位前兒媳活活的餓死,這讓李治也生出不忍之心。
就在這時,李治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當擡起頭時,也一眼看到了走過來的城陽長公主,這讓他也是苦笑一聲,因爲他知道自己這個妹妹的脾氣最爲火爆,昨天除了常樂大長公主,就數她吵的最兇,現在她又闖進大殿,肯定是來指責自己的。
“白鵲兒,我……”
李治剛想開口,卻沒想到城陽長公主卻是微微一笑,走到他旁邊坐下道:“九哥這兩天左右爲難,肯定十分辛苦吧?”
“呃?白鵲兒你……”李治看着自己這個一臉溫柔的妹妹也懵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城陽長公主沒有吵着要自己處罰武媚娘,反而先問自己是不是辛苦?
“昨天常樂姑母實在太可憐了,我心中不忍之下說了些重話,希望九哥你不要放在心上!”城陽長公主這時接着又道,說完也露出幾分愧疚的神色。
“白鵲兒你不會是生病了吧?”李治卻一臉不敢相信的問道,說完還伸手想摸一下城陽長公主的額頭,看她是不是在發燒?
“我沒病!”城陽長公主哭笑不得的打掉了哥哥的手,隨後這才嘆了口氣又道,“英王妃的事也讓我徹夜難眠,本來昨天我就和常樂姑母約好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逼九哥你表態,可是今天早上我卻忽然想到,其實出了這種事,最難受的恐怕還是夾在中間,左右爲難的九哥!”
“白鵲兒~”李治聽到這裡也激動的熱淚盈眶,因爲身邊總算是有一個能體諒他的人了,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最親的妹妹,這讓李治也立刻感覺不再孤單,胸口更是熱呼呼的。
看到眼中含淚的九哥,城陽長公主也忽然心中一酸,如果說剛纔她還有幾分演戲的成分,但現在卻真的是替自己的哥哥難過,雖然貴爲皇帝,但也並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隨心所欲,反而有着許多常人無法想像的煩惱與壓力。
“九哥,若是你真的爲難,我可以幫你勸一勸常樂姑母,哪怕她打我罵我,我也認了!”城陽長公主忽然長嘆一聲,真情實意的開口道,做爲妹妹,就算是受些委屈也是應該的。
“不必,我自己的家事,怎麼能讓你替我受委屈!”李治聽到這裡也急忙制止道,他可比李顯有擔當多了。
“可是……”
城陽長公主本想再說些什麼,不過卻被李治再次打斷道:“你不必擔心,我已經讓人去把弘兒叫來,到時我們父子兩人商量一下,由他出面去勸說一下姑母等人,畢竟他是太子,子代母過也是應該的!”
然而就在李治的話音剛落,忽然只見有內侍快步進來稟報道:“啓稟陛下,太子派人前來稟報,昨日太子妃受到驚嚇,現在臥病在牀,太子也十分擔心,於是親自照顧,恐怕要晚點才能進宮面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