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結束了,在距離黃河浮橋不遠的地方,龍飛宇一襲白衣,隨着兩個衣衫樸素的僕從正站立在哪裡。
遙望着遠處的煙塵,身旁的男子開口道:“元帥,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龍飛宇忙擺手道:“不用,這些小的戰爭,就讓李旭他們去打吧,我總不能時時刻刻盯着他們,戰機歷來都是稍縱即逝的,要是什麼事都讓我來策劃,那他們什麼時候能成長起來。”
“可那是五千多突厥士兵,李將軍他們應付的來嗎?”
龍飛宇擺手道:“不用擔心,區區五千人而已,有狼騎在出不了什麼事,我們還是去忙正經事吧。”
“正經事?元帥,你讓我們兩個拿着這些白布筆墨走走畫畫,不停的用那根帶着鉤的鐵棍在地上戳來戳去,這裡是不是有甚麼寶物啊?”
龍飛宇環顧四周,並沒有被空氣中傳來的血腥味所影響,只是笑了笑道:“那是自然,這一代自古以來都是風水寶地。”
“真的啊?將軍那你快告訴我們兩個這裡那裡有寶貝,我們去挖。”
龍飛宇呵呵笑道:“滿地都是,黃河百害唯利一套,說的就是這河套草原,這裡水草豐盛,適合放牧,而且土壤肥沃,利於耕種,我們儘快把這一代的地形描繪下來,製作成一份簡單的藍圖,方便以後管理。”
聽着龍飛宇的話,兩人不屑道:“元帥這裡荒無人煙,你還指望有人前來耕種,真是笑話。”
龍飛宇呵呵一笑,滿不在乎的道:“那是他們不知道這裡的好處,你們等着看吧,我要在這裡建立一個最大的牧場,這一代將成爲塞外的糧倉,從這裡出產的皮毛將風靡整個大唐。”
龍飛宇說着翻身上了馬,指着不遠處的一出小山丘道:“走,我們去哪裡看看。”
從黃河浮橋離開,樑月兒就開始在草原上游蕩,此時的她被李旭刺了一刀,鮮血順着後背慢慢的流淌,一身錦服已經被鮮血侵染成了紅色。由於失血過多,她整個人開始迷糊了起來,在這四下無人的草地上,她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夜幕慢慢的降臨,不遠處傳來了野狼的嚎叫聲,樑月兒身上的血腥氣刺激了附近的狼羣,不遠處一羣散發着幽光的野狼正在慢慢靠近,嗅到危險氣息的馬匹開始不安的躁動了起來。
樑月兒自然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雖然雙目極力的想要閉合,但求生的本能支撐着她,告訴她此時不是暈倒的時候,一旦倒地眨眼間就會葬身這些餓狼的腹中。
她小心翼翼的挪動着,期望這些狼羣儘早的散開。可血腥味刺激了這些狼羣,它們非但沒有離去,反而越聚越多。
忽然一隻雙眼泛着藍光的野狼,也許是因爲餓極了,猛的竄了出來一口咬在了馬匹後腿之上,馬兒吃痛,一聲長嘶,兩隻後蹄亂踢之下,竟然把那隻野狼踢飛,經此一下馬兒受驚,朝着狼羣的包圍圈外狂奔而去。
看着馬匹馱着樑月兒離開,那頭狼一聲嚎叫,羣狼知道那匹馬能跑多遠。忙隨着馬匹逃跑的路線追擊了起來。
感覺道身下馬匹的異樣,樑月兒知道此馬受傷不輕。剛纔那一下肯定讓它腿骨有所損傷,跑不出多遠就會被狼羣追上。
由於
失血過多,此時樑月兒已經開始迷糊了起來,隨時都有倒地的可能可她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浮橋一戰,她對那個神秘的龍飛宇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那是怎樣的一個將軍,他的部下個個驍勇善戰,悍不畏死。她不甘心連面都沒有見到就這樣死在這籍籍無名的草原深處,也許連個全屍也不能保留。
後面的狼羣越追越近,身下的寶馬已經開始嘶鳴,腳步虛浮,眼看就要跌倒,也許下一步就會徹底喪失奔跑的能力。
一絲亮光從不遠處的小山丘上傳來,告訴樑月兒哪裡有人,看到亮光,樑月兒很想大聲呼救,可剛一張嘴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喊出聲來,無奈只好驅趕着馬匹朝着火光的方向狂奔。
看着越來越近的火光,直覺告訴樑月兒自己求生的希望來了。忽然馬匹一聲長嘶,一下臥倒在地,由於傷的是後腿,所以馬匹雖然摔倒卻沒有側翻,還算平穩的跌倒,身後的狼羣嘶叫着奔跑了過來,它們已經看到了美味在向它們招手。
注視着近在咫尺的火光,剛剛升起的希望卻被這一聲馬嘶毀滅,眼看着那些散發着幽光的羣狼撲來,樑月兒很想仰天長嘯,命運何其不公,可惜一切都是徒勞。
最先靠近的一雙眼睛已經一口咬在了馬匹的後腿之上,樑月兒清晰的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音和馬匹掙扎時所傳出的慘叫,眼看着那些綠光在黑暗中越來越近,即將撲倒她的身前,忽然漆黑的空氣之中傳來一聲破空的嘯聲。
這種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之中顯得如此刺耳,此時對樑月兒來說卻是多麼的悅耳,這種聲音對於她來說那是在熟悉不過了。
隨着破空聲傳來,距離樑月兒最近的那雙藍色眼睛忽然滅了一隻,一聲慘嚎,那隻狼好像被什麼推着硬生生的跌倒在了幾步之外。
這是怎樣的箭法,樑月兒沒有見識過,單憑一雙眼睛就能判斷出對方的準確方位,而且如此精確的命中力,恐怕稱之爲神箭已經有所貶低了。
黑夜中馬匹的聲音轉瞬及至,雖然看不清楚來人的面貌,但是緊接着幾聲破空聲,幾隻惡狼在空中劃出一條藍色的拋物線,摔倒在地,其餘的狼羣看到這一幕再也不敢再次久留,一個個嚎叫着朝着草原深處逃去。
看到狼羣逃走,樑月兒精神放鬆之下,脖子一歪徹底暈倒了過去。看着狼羣逃走,黑暗之中忽然亮起了兩把火把,映照着端坐在馬上的三人,其中一個拿着火把的男子開口道:“元帥,狼羣剛纔好像在追擊什麼人。”
領頭男子搖頭道:“聽聲音好像是一匹馬,不過爲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過去看看,萬一要是有人的話也好救助。”
兩個侍衛哦了一聲,就拿着火把從馬背上跳了下去,剛走幾步其中一人忽然喊道:“元帥,馬背上有一個女子昏迷了過去。”
男子哦了一聲,忙縱馬走了過去,在火把的映照下仔細觀察了一下女子的樣貌,看了看她被鮮血浸溼的後背,嘆氣道:“這個女子應該就是李旭所說的樑洛仁的女兒了。走,把她帶回帳篷。”
聽到龍飛宇要把此人帶回帳篷,其中一個侍衛就開口道:“元帥,我們救她幹什麼?她是我們的敵人。”
龍飛宇擺手道:“敵人是指戰場上的,樑洛仁和我們並
不是對立的,爲了這個女兒已經被樑師都關押了,我們打敗樑師都是遲早的事情,可他的那些百姓還需要人安撫,這個樑洛仁廣施仁政,人也正派,等我們拿下樑師都之後這樣的人陛下肯定還會重用,我們救下他的女兒結個善緣也是好的。”
龍飛宇說着就一手托住樑月兒的後背,一手托住她的雙腿,把她抱了起來,可能是他的手觸及了樑月兒後背的傷口,讓她疼痛之下,在昏迷中還皺起了眉,龍飛宇忙輕手輕腳的把她朝着帳篷的方向抱去。
看到龍飛宇小心翼翼的樣子,兩個侍衛在哪裡自語道:“看元帥那心疼的樣子,肯定是看上人家了,要不然他怎麼會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另外一個侍衛也忙贊同的點頭道:“對,我看也是。”
兩人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了龍飛宇的話語:“我看你們兩個是欠揍,竟敢拿我打趣,還不快走,待在哪裡嘀咕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吐了吐舌頭,忙牽着馬匹朝着龍飛宇的方向跑去。
迷糊之間,樑月兒看到一個帥氣的身影,在給自己餵飯,一直在勸自己多吃。忽然想起自己在狼羣的圍困下暈倒了過去,此時再次有了知覺,忽然驚醒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
仔細觀察着四周的環境,樑月兒觀看了一下自身,她身上被套上了一身男式衣服,自己那件染血的錦服已經不知道哪裡去了。
剛纔起身時的驚慌已經被眼前的疑惑所替代,看到自己活着她知道夢境之中的男子就在帳外,爲了見到那個救治自己的男子,樑月兒掀開身上的衣物,悄悄的從牀上坐起走到了帳篷跟前,掀開帳篷的一角觀察着帳外的景色。
目光觸及之下,只見一個瘦弱的男子正在一口鍋前哼着小曲,不知道在烹飪着什麼東西,在鐵鍋旁,還有一隻砂鍋鍋中正在熬着藥材。
樑月兒剛想從帳篷之中走出,看看自己的恩人,不遠處的馬蹄聲忽然驚醒了他,只見兩匹快馬追逐着一隻鹿奔跑了過來,看到兩人到來,正在煮飯的男子忙拿着一張大網起身前去攔截那隻雄壯的野鹿。
由於有人追趕,野鹿發狂狂奔之下,一下撞到了攔截他的男子,把男子連人帶網撞了一個四腳朝天。
看着男子的囧樣,坐在馬上的兩人沒有幫忙反而笑了起來,其中一個男子更是嗤笑道:“大壯,我看你乾脆改個名字吧,長得這麼廋偏偏叫做大壯,連頭鹿也抓不住。”
那個叫大壯的瘦子還沒有說話,騎在馬上的龍飛宇就開口道:“大個你別說人家大壯,你不也叫大個嗎?其實你們父母給你們起這個名字無非就是想讓你們長得結結實實無病無災而已,不要拿人家的名字來開玩笑,要知道每一個人的名字都是父母給予他們深深的祝福,和呵護。”
大個尷尬的一笑,忽然指着不遠處趁着兩人說話正在快速逃跑的鹿開口道:“鹿跑了。”
看着那隻鹿正迅速的消失在他們的的視線之中,龍飛宇呵呵一笑道:“跑不了,大壯把套馬杆扔過來。”
大壯哦了一聲,順手拿起套馬杆就扔了過去,龍飛宇一把抓住套馬杆,雙腿一夾馬背,破虜蹭的一下就竄了出去,原本看着遠去的野鹿瞬間就被拉近了距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