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兩人聊起龍飛宇,長孫皇后適時的插言到:“父皇不必擔憂,這龍飛宇雖然厲害,但他對於親情還是很在乎的。父皇如今所蓋的棉被就是他讓人從河西送回來的,原本這也算不得什麼,可去年因爲一所冤案,龍大人和令郎被打成了重傷,龍飛宇雖然明裡給陛下送回了棉衣,實際上卻是掛念家中老父,害怕他受了風寒。藉着三保之手把這幾件東西送回龍家而已。”
李淵哦了一聲,忽然指着龍亮激動的道:“照這麼說來你兒子就是那個打跑突厥人的英雄了?”
說道兒子,龍亮有些欣慰的謙虛道:“太上皇謬讚了,犬子只是微薄之功而已,還是張大人領導的好。”
李淵興奮的擺手道:“愛卿這可就錯了,朕也是懂兵之人。那張嵐守成有餘,若是進攻他可沒有那個本事。早就聽說我大唐出了一個不世出的英雄,打得突厥人望風而逃,原來竟是龍愛卿你的孩子。幾年不見飛宇可真是讓朕刮目相看了。”
李淵話音剛落,長孫皇后就插言到:“父皇,還不僅於此。陛下讓龍飛宇夥同家兄,尉遲將軍前往豳州討伐羅藝。家兄和尉遲將軍因爲被承乾掣肘一時不敢進攻。被羅藝鑽了空子,用騎兵追到了涇河平原。”
“什麼?涇河平原?哪裡地勢開闊,雖有樹木阻擋,可對於騎兵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這麼說前去討伐的大軍全軍覆沒了?”
看到李淵焦急的樣子,長孫皇后忙到:“沒有,原本負責殿後的龍飛宇率領一萬大軍,用原木把整座平原圍了起來,然後以牛車載着移動的拒馬,以不到兩萬大軍把羅藝三萬騎兵圍困在了涇河平原。羅藝被迫丟下自己的部衆逃往涇州。在前往涇州的途中被龍飛宇攔截,無奈自知逃跑無望之下拔劍自刎了。”
聽到羅藝自刎,李淵眉頭一皺,忽然對着龍亮笑道:“羅藝朕知道,能把一個求生慾望如此之強的人逼上決定,可見這場仗打得有多精彩。好,好啊。真是將門虎子啊,原本朕還擔心九妹的幸福,如今看來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觀音婢,龍飛宇若是上朝你可先讓他到朕這裡來,朕要好好看看這個傻小子。”
長孫皇后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給龍飛宇說上一個公主,此時目的已經達到她也樂得其成。讓李淵見見也不會少了什麼,所以並沒有深慮直接開口:“父皇既然想見,妾身自當向陛下稟告。”
而另一邊聽到龍飛宇所做所謂的九公主,此時心情複雜無比。自從懂事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皇家的公主,說起來高不可攀。可到頭來還不是皇帝用來拉攏權臣的籌碼,作爲公主是沒有權利決定自己的婚姻的。
公主們唯一的渴望就是能嫁一個自己喜歡的丈夫,龍飛宇九公主雖然沒有見過,可是這麼優秀的男子早就傳遍了整個皇宮,他的一切早就成爲了傳奇。那膾炙人口的詩作早就風靡整個大唐。
這麼一個傳奇式的人物,自己卻無緣一見。豈料,這個人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夫,可惜卻與他失之交臂。不過此時的九公主並沒有見過龍飛宇,雖然可惜卻並沒有多大觸動。
這裡討論之際,龍飛宇一夥人已經走進了朝堂之中。看着一夥人魚貫而入,那些大臣有驚訝,有不屑,更有欣喜,不一而足。
李世民滿臉欣慰的盯着走在尉遲恭和長孫無忌身後的龍飛宇,衆位大臣看向龍飛宇的眼神也明顯的充滿了友善,經此一戰龍飛宇的崛起已成必然,誰也無法阻擋。既然無法改變那就得試着換一種態度,此時衆人才開始羨慕起程國公了。
雪中送炭有幾人可以做到,大多數卻是錦上添花。對於諸位大臣友好的眼神,龍飛宇也識趣的投去善意的一笑,儘可能的拉攏更多的大臣,只有那樣自己日後的改革之舉才能獲得最小的阻力。
與龍飛宇的炙手可熱不同,此時長孫無忌卻滿臉死灰。畢竟當着幾萬大軍的面向羅藝下跪,這樣的事雖然事出有因,但卻折損了朝廷的顏面。不過由於他的地位加上,這一跪完全是爲了陛下的兒子,所以衆臣在不齒之餘,卻不敢妄加指責,以免大禍臨頭。
衆位進入大殿之中的將軍整體的對着李世民拜了下去,口呼萬歲。李世民伸手虛扶道:“諸位愛卿請起。”說完目光炯炯的盯着龍飛宇道:“龍愛卿,此次你立下大功,想要什麼賞賜啊?”
“陛下謬讚了,此次能這麼快迅速的剿滅羅藝,這乃尉遲總管指揮得力,長孫大人配合得當,衆將士用命之力,龍飛宇一黃口小兒何敢居功。”
此話一出朝堂一片驚愕,見過爭功的沒見過這麼往外扔功勞的。李世民不滿的哼道:“他二人帶領四萬大軍竟然被羅藝三萬擊潰,何功之有?”
李世民話音剛出兩人羞愧的低下了頭,這對於尉遲恭來說更是恥辱。兩人皆是心高氣傲之輩,雖然明知李世民只是爲了平息衆怒做做樣子,可即使是這樣兩人的面子上仍然過不去。
龍飛宇忙做惶恐狀道:“陛下謬矣,我等出擊之前,我們三人商議,尉遲總管和長孫大人讓微臣領一萬大軍押後,自己兩人親率四萬大軍出擊豳州。爲了引羅藝大軍入甕,長孫大人更是不惜一跪而而使羅藝上套,這一跪讓羅藝的大軍起了驕縱之心,讓羅藝驕傲之下,直接追擊到了涇河平原,從而大獲全勝。而尉遲總管更是在敵營之中殺進殺出,纏住了羅藝的精銳大軍,才讓臣的軍陣得以補全,所以此仗最大的功勞應爲二位大人所得纔是。”
龍飛宇話音剛落,兩人就詫異的看向了他。四周大臣更是議論紛紛。有人直接提問道:“那你們五萬大軍直接殺進豳州不行嗎?爲何要佯裝大敗?這樣豈不是那士兵的生命開玩笑嘛?”
龍飛宇看了看開口的大臣一眼,就到:“這位大人有所不知,羅藝手中有三萬騎兵,若是我們攻城,他們守城則還罷了,我們頂多傷亡一些士兵。可若是羅藝受不住逃跑,那麼步兵如何攔截奔跑的騎兵,羅藝一路北去又有多少百姓遭殃。而且要是他逃往樑師都處,兩人合兵一處,這對我大唐又是怎樣的打擊。合計之下,我們纔想出了這樣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把羅藝大軍引到樹林之中,騎兵失去了速度就成了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了。”
聽着龍飛宇的解釋那大臣哦了一聲,表示贊同,而其餘的人也將信將疑的把目光投向了長孫無忌和尉遲恭。此時兩人已經麻木了,這麼大的功勞,龍飛宇竟然拱手想讓,雖然他們不在乎這點功勞,可這次丟的面子太大了,而龍飛宇丟過來的這個好處是他們無法抵禦的。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不語。
而另一邊李世民爽朗的一笑道:“好,那首功就給尉遲將軍他們兩個,不過這第三功臣就是你了,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龍飛宇沉思了一下注視着李世民的眼睛道:“什麼賞賜都可以嗎?”
李世民誠懇的點了點頭,對於這個救回自己兒子的人他是真心的想要感謝的。龍飛宇嗯了一聲就到:“臣自幼失去了母親,差一點又失去了父親……”
聽着龍飛宇莫名其妙的話,衆人就是一陣議論,而李世民也好奇的道:“龍愛卿給朕說這些幹什麼?”
龍飛宇拱手道:“陛下,臣想說的是,臣自征戰以來從夏州到河西,從河西道豳州。追隨臣的士兵到目前少說不下五六萬。其中有許多人倒在了路上,也有許多人爲了這場戰爭失去了父親,有人失去了丈夫,也有人失去了兒子。有的人更是缺胳膊少腿,戰爭帶給我們榮耀和財富的同時,留給我們的是血淋淋的傷痛。而戰爭結束了,那些製造戰爭的人得到了懲罰,可這些維護和平的人
他們的傷痛又怎樣來撫平呢?那些老人的孩子,兒子的父親,妻子的丈夫,他們永遠的倒下了,再也站不起來,這些人的家又該如何呢?還有那些傷殘的人他們的下半生又該如何度過呢?”
龍飛宇一句話讓原本喜悅的朝堂一下沉到了谷底,有人不忿的道:“龍飛宇,今天是慶功的日子,你說這些幹什麼?”
“慶功,我們在慶功,可功勞是他們用生命換來的,如果慶功是用別人的生命換取,那麼這個功要來何異?”
“打仗總是要死人的,爲了國家而死,他們死的其所。”
“對,死幾個人怕什麼,正是有了他們的死亡纔有了大唐的繁榮。”
聽着衆臣七嘴八舌的議論,龍飛宇插言到:“諸位說的好,他們的死換來了大唐的安定繁華,那麼我們應該爲那些死去的人做些什麼,纔不負這份安定繁華呢?”
一句話,衆人再次卡殼了,在這方面還從來沒有人做出過先例。忽然有人道:“請高僧超度一下他們不就行了。”
“荒謬,如果僧人可以超度他人自己就不用吃齋唸佛了,早就升登極樂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龍飛宇那你說怎麼辦吧?”
“很簡單,對那些在部隊服役超過三十年以上的或五十五歲以上的老人,按照功績的大小發放數額不等的錢糧。對於那些殘疾的士兵按照殘疾程度的不同,每月發放數額不等的補卹金。而對那些戰死的士兵除了根據他們的功勞大小給予不同程度的補恤外,根據他們的功勞可發放一門勳章牌,他們的子女可憑藉此勳章牌優先出仕。另外在京郊建立一所烈士陵寢,用於紀念那些爲了大唐而英勇戰死的英豪,每年清明諸位大臣務必前往拜祭,以爲天下楷模,從而鼓勵更多的人出仕,爲我大唐效力。”
李世民話音剛落,就有人站出來道:“黃口小兒你知道單單這一項支出就能耗費國家多少錢糧嗎?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龍飛宇掃了那大臣一眼,略帶不屑的道:“不知閣下是?”
“戶部尚書。”
“那尚書大人可否告訴小子,我大唐有丁戶多少啊?”
聽到這句話,戶部尚書一愣,忽然結巴道:“這這……這是兩位侍郎應該乾的事,我怎麼知道?”
龍飛宇呵呵一笑,似有意無意的道:“你不知,可房大人,杜大人,長孫大人他們全部知道,我大唐有丁戶三百九十八萬,人口兩千一百二十萬。突厥有多少人,薛延陀有多少人,他們加起來都不到百萬之衆,可是就是這些不到百萬之衆的人他們的鐵騎竟能打到長安城下,我們和他們是怎樣的比例,二十比一,簡單點說就是二十個人打一個人。難道我們的軍隊都是飯桶不成?有句話怎麼說要想讓馬兒跑,就得給它吃草。他們從小教導自己的子女,漢朝這裡有數不盡的寶藏,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所以那些人把這裡當成了他們家的遊牧場,肆意掠奪。而我們的呢,在坐的諸位沒人省吃儉用一點就足夠那些傷兵頤養天年了。”
那戶部尚書被龍飛宇駁了面子有些不滿的道:“說的好聽,那你怎麼不把自己的俸祿拿出來啊?”
龍飛宇呵呵一笑道:“既然尚書大人有此一眼,小子也不能示弱不是。”龍飛宇說着對着李世民行了一禮道:“陛下,臣這次所得功勞可得食邑多少戶?”
“可升爲開過縣公,食邑一千五百戶。”
龍飛宇拱手對着李世民道:“陛下,臣願把這一千五百戶的食邑盡數納入國庫,分給這些傷兵。另外臣已把臣所說之事寫成奏本,呈與陛下。”龍飛宇說着從懷中拿出了奏本,端在了手中,李世民把頭一揚,三保會意,忙從從殿上走到了龍飛宇的跟前,小心翼翼的把奏本拿給了李世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