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豳州的路上,樂嘉不滿的對着龍飛宇道:“將軍,你是皇上親封的行軍元帥,雖說不如尉遲將軍的行軍總管,可相互之間的權利也差不了多少。爲何尉遲將軍讓我們帶領一萬大軍殿後呢?”
龍飛宇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有些時候仗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斷後是我提出來的注意。此次和羅藝之戰要說真打起來羅藝的鐵騎雖然厲害,可是他的人心不穩,註定了這場戰爭的結局。可他手中有一張王牌,這張牌太大了,大到尉遲將軍無法承受的地步,所以首戰我們是輸定了,不過是看怎樣敗下陣來而已。”
“輸定了,將軍何來此言,有你坐鎮,我們有五萬大軍何懼區區三萬反賊。”
龍飛宇掃了說話的軍官一眼,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山谷道:“劉統軍前面可是涇河平原啊?”
“是,元帥,前面正是涇河平原。”
龍飛宇點了點頭,轉身對着樂嘉道:“去,讓人把北面山脈的樹木揀一些成人小腿粗細的樹木砍下來,用藤蔓綁住,把整個涇河平原上的林木用這些樹木給我編織成一道防線來。”
“是”
樂嘉說完剛要離開,劉統軍忙喊道:“慢着。”說着對龍飛宇一禮道:“元帥,真要把涇河平原這些樹木弄成一道防線來,我們這些兵馬根本就不夠,況且尉遲將軍他們已經到了豳州城下,我們不趕去會和,呆在這裡做這些無用功幹什麼?”
劉統軍沒有與龍飛宇共過事,所以言語之中也沒有多少敬語。反而以一種質問的語氣來詢問。龍飛宇略帶疑惑的掃了劉統軍一眼,那種眼神讓劉統軍感到一陣心悸,這中感覺他只有在大唐軍神李靖的眼中看到過,那是洞悉一切的力量。
單單一個眼神就能讓人折服,龍飛宇只是一眼過後就接着道:“原木不要弄得太高,五尺見方就可以了,這種高度對快速衝擊的騎兵來說是致命的打擊。羅藝是久經沙場的戰將,他的部下多是一些幽州精騎,善騎射。但豳州城小,又有涇河擋道,不適合騎兵野戰,在豳州城下決戰於羅藝不利。而這裡雖說有樹木擋道,卻也稀鬆,戰馬奔馳其中並無多大障礙,以羅藝的個性肯定會把尉遲將軍的大軍趕到這裡進行決戰,進而一舉攻佔長安。我們在這裡給他豎起一道圍牆,用千人就可把守住通往豳州的要到。屆時關門打狗,以弓箭手和陌刀手充斥整個平原,騎兵沒有了衝擊力他們的戰鬥力遠不如步兵,三萬大軍不過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龍飛宇雖然分析的透徹,但劉統軍還有些擔心的道:“可萬一尉遲將軍要是一舉拿下豳州城怎麼辦?”
龍飛宇搖頭道:“不可能,羅藝手中的人可以威脅到我們每一個人。就算他們贏了那對我們來說也算是一件喜事而已,打仗就要做好應有的準備,不要打無準備之仗,劉統軍我們一起去幫忙吧。”
劉統軍剛要插言,但掃了龍飛宇的雙眼一眼,就有些悻悻的作罷了,人家是統軍元
帥。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軍令,要是被一旁的樂嘉一刀給砍了到時就划不來了。想到這裡他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隨着龍飛宇前去平原準備了。
豳州城下,長孫無忌有些憂慮的看了看身後的大軍,對着身旁的尉遲恭道:“尉遲將軍,這龍飛宇自願押着一萬大軍殿後,該不會有甚麼變化吧?”
尉遲恭搖頭道:“不會,這小子是在 給你我留時間,我們只要拖延時間等趙慈皓和楊岌動手即可。先不要忙着出動大軍,要不然這羅藝狗急跳牆,殺了殿下那可就麻煩了。”
就在兩人討論之際,豳州的城門緩緩打開,羅藝領着自己的三萬大軍緩緩而出。整齊的排列在了城外,軍容雖然整齊,可是地方卻有點狹小,騎兵並不能完全展開。看到這一幕羅藝稍稍皺了皺眉,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又高興到:“來人把那小子給我綁到馬車上。”
“是”
羅藝話音剛落兩個士兵拉着一個渾身上下破破爛爛,一身污臭的半大男孩排衆而出。綁上了最前面的一輛馬車。
綁好了男孩,羅藝揮手讓衆人退下。用手遙指男孩對着不遠處騎在馬上的尉遲恭和長孫無忌道:“兩位看看綁在車上的是誰,那可是長安那個囚父,弒兄殺弟,強佔弟妻的那個人的長子,長孫無忌你的親外甥。”
聽到這句話,尉遲恭的大軍就是一陣騷亂,長孫無忌原本平靜的心也起了波瀾。這個孩子要是在,那麼太子之位肯定會落在這個長子的身上,他要是沒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不僅大打折扣,自己妹妹恐怕也要傷痛欲絕。
看到長孫無忌緊張的樣子,尉遲恭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對着羅藝喊道:“羅藝反賊,對面那個若真是大殿下爲何這般模樣,你休要胡說八道。”
聽到這句話長孫無忌忽然來了精神,也符合道:“對,羅藝你不要找一個假的來糊弄我們。”
聽到兩人的話,羅藝呵呵一笑,忽然喊道:“來人,把此人的耳朵割一隻下來,給對面的兩位將軍聽聽聲音。”
聽到要割耳朵,原本有些渾渾噩噩的小孩忽然驚醒了過來,對着對面大喊道:“舅舅,快拿箭射死我,我不要活着受罪”
這個聲音長孫無忌在熟悉不過了,那個跟在自己後面叫着自己舅舅的那個小不點。想想過去的種種,長孫無忌的心理防線一下崩潰,緊張的喊道:“承乾你沒事吧?”
李承乾略帶堅強的道:“舅舅殺了我吧,我不怕死,可我也不要這樣活着受罪。”
“承乾忍住,舅舅會救你回來的。”
看着士兵拿着匕首朝着李承乾走去,羅藝一夥部將臉上充滿了猙獰。趙慈皓和楊岌都知道這一刀要是下去,他們投唐的路算是斷了,可是此時若是反坑,則和自殺無異。一時間陷入了進退兩難之際。
眼看匕首就要刺進李承乾的耳朵裡,長孫無忌忽然喊道:“羅藝算你狠,我知道他就是承乾,想怎麼樣你說吧
。”
羅藝哈哈大笑道:“長孫無忌你也有服軟的時候,在長安的時候你是多麼的意氣風發啊。如今你竟然服軟,我要你當着三軍的面對我磕頭致敬。”
長孫無忌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尉遲恭就喊道:“你做夢,羅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休想逃過我的五萬大軍。”
羅藝不屑的哼道:“尉遲恭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輪功勞,論資歷那輪得到你說話。你以這種口氣對我說話,等一下我第一個收拾你。”
羅藝說着直視着對面的長孫無忌道:“你磕還是不磕?”
“羅藝,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看你們纔是欺人太甚,長孫無忌既然你不願意磕,那好來人在李承乾的腿上拉開一道口子,看他磕還是不磕。”
羅藝話音剛落,剛纔早就準備好的士兵擡手就在撕開了李承乾的褲腿,寒風襲來,那種刺骨的疼痛,讓李承乾倒吸了一口冷氣,緊接着一把匕首在他的大腿一側劃開了一個幾寸長的豁口,殷紅的血液剛剛流出就被寒風凍住。
李承乾那稚嫩的臉蛋一下變得煞白,整個人嘴脣發紫,略帶顫抖的喊道:“舅舅殺了我,我不想活着受罪。”
那略帶悲涼的喊聲,讓對面的大軍氣憤不已,人頭攢動議論紛紛。尉遲恭意識到自己的軍心已經開始動搖了,可是他別無他法,也許這場仗除了龍飛宇那個愣小子敢打,別人根本就沒有這個勇氣。
面對外甥那聲聲淒厲的舅舅,長孫無忌感覺自己的心快要碎了。這個承載着自己所有希望的外甥,他忽然略帶悲憤的喊道:“住手,我跪。”說着慢慢的朝着對面的羅藝跪了下去。
剛剛這裡的舉動也就是前面的士兵看的清楚而已,如今 長孫無忌這一跪,雖說無奈,但是三軍看的清清楚楚,後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行軍總管對對面的敵人下跪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這一跪讓軍心徹底渙散,尉遲恭無奈的閉上了眼睛,這是他這一生最無奈的選擇。這場仗也是有史以來最窩囊的仗。
不等他回過身來,羅藝已經瞅準了機會,大手一揮道:“兄弟們隨我殺進長安,活捉李世民。”
“活捉李世民,活捉李世民。”
隨着羅藝一聲令下,他的騎兵向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楊岌快步縱馬走到了羅藝的跟前指着李承乾道:“大帥這小孩已經沒用了,我把他待會城去吧。”
羅藝擺手道:“不,這次我要一鼓作氣打到長安去。這小子是我們的護身符,我要時刻帶在身邊,來人趕着馬車隨我上陣殺敵。”
看着對面向潮水一樣涌過來的士兵,尉遲恭無奈的嘆了口氣,看着翻身上馬的長孫無忌道:“撤吧,等回頭在整軍備戰,晚走一會損失就大了。”
長孫無忌無奈的點了點頭,看到他點頭,尉遲恭就喊道:“後隊,變前隊,相互交替掩護撤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