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宣房大人他們進殿。”
對於李世民大半夜宣衆人進殿,衆臣知道恐怕發生了什麼大事。一個個毫不停留的朝着內宮趕去。
等到衆人聚齊,程知節大大咧咧的道:“我說老房,陛下如此着急的把我們這些人找來到底爲了何事啊?”
“我也不知,不過目前洪水肆虐,據說河南道大半被淹。陛下召集我們恐怕是爲了賑災的事。”
“賑災?這些事一直不是龍飛宇在做嗎?讓他去忙就行了,我們何必操這個心呢。”
“老程,如你所說什麼事都讓龍飛宇幹了,那要你幹什麼?你活着是爲了浪費糧食嗎?”
面對尉遲恭的戲謔,程知節哼道:“尉遲黑子,你爲什麼總是與我作對,我說句話礙着你什麼事了?”
“我是路見不平,怎麼了,什麼事都讓人家去幹,你憑什麼身居高位而不思進取啊?你以爲就憑你那點功勞你可以躺在功勞簿上啃老本嗎?”
“好了,都不要吵了,朕深夜召見你等是有要事相商。”
李世民略顯疲憊的身軀,突兀的出現在了衆人身後。看到李世民到來衆人匆忙行禮讓開了一條路來。
李世民徑直走上了座位,掃過下首的衆臣子一眼道:“龍飛宇又出事了。”
“出事?陛下不知他又捅了什麼簍子?龍大人雖然脾氣古怪,有時候做事不知變通,可他所做之事無不是爲了我大唐的千萬百姓。請陛下看在他多年苦勞的份上不要過於追擊。”
李世民掃了說話的長孫無忌一眼,長孫無忌一直以來與龍飛宇都沒有什麼深厚的交情。甚至因爲他女兒的事,一度對龍飛宇有些意見。當然讓他女兒爲龍飛宇做妾他也是不同意的,依依最後嫁給了別人,並因此離開了長安,這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龍飛宇的緣故。
如今長孫無忌竟然第一個爲龍飛宇說話,這讓衆人有些納悶。而魏徵也適時的開口道:“陛下,臣承認龍飛宇雖然也像臣一樣爲陛下添麻煩,但臣注意的大多是一些細節問題。而龍飛宇每每犯錯無不是爲了我大唐的千秋萬代,如果他又犯了什麼大錯,請陛下饒恕與他。”
魏徵話音剛落,尉遲恭就接茬道:“是啊,龍飛宇雖說身上毛病很多,但他爲我大唐出力甚巨,若是有甚麼不當之處,還請陛下原諒。”
“尉遲黑子,你總算說了句人話,陛下,這龍飛宇雖說比較混蛋,喜歡欺負人。可他不管是對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都是一視同仁。從不因爲身份貴賤而去欺負他人。請陛下看在他這些你功勞的份上從輕發落。”
聽着程知節的話,李世民有些哽咽的道:“朕叫你們來,是談他的封賞問題,朕打算追贈他爲信王,加封司空並贈雍州大都督之職。”
“追贈?陛下是說……”
一夥人有些緊張的瞪大了眼睛,李世民默默的點了點頭道:“剛剛得到的消息,今天早上在濮陽堵塞黃河決口時被與十幾名士兵一起被忽然坍塌的堤壩帶進水中。被洪水吹走,沿岸士兵找尋良久都無所得。”
“什麼?”
“這不可能,龍飛宇的
命那麼硬,怎麼可能就這樣走,這不可能。”
“不可能?”
一羣帶着疑問的聲音在大殿裡面徘徊,失去了才知道擁有的珍貴。龍飛宇再時,沒有人拿他當回事,可一旦離去一個個卻忽然覺得心口堵得難受,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得。
看着羣臣議論紛紛,李世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宮殿的。他只知道此時的他心中堵得難受。依稀記得那個身影在田邊,在戰場,在朝堂是對着自己微笑,那個熟悉的身影充斥這自己這些年的生活,一直以來自己總以爲自己在害怕他,可失去了自己在直到,不管是打壓也好,還是諷刺也好,都是害怕剛過易折,自己需要他。大唐需要他。
“他不能就這樣走了,不能……”李世民怒吼着抒發着心中的悶氣,忽然整個人吐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一陣眩暈栽倒在地。
四周的宮女一陣驚呼,頃刻間亂作一團,下去尋找御醫了。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大殿的時候。李世民悠然醒轉,嘆了口氣開口道:“原來又是一個夢,朕最近怎麼老是做夢。”說着就要起身。
“陛下,昨天你暈過去了,太醫說你傷心過度,需要休息。”一旁楊妃扶住了想要起身的李世民說道。
注意到了四周的衆人,李世民忽然有些沮喪的道:“原來不是夢,外面怎麼樣了?”
“陛下,雨已經停了。渭河的水位已經回落。此時已經度過了危險期。救災的物資已經在嚴尚書的親自督查下運往河南道去了。”
“是嗎?龍飛宇的事先不要讓龍府的人知道。命人在沿河找尋。”
“這件事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龍大人一大早就聽說了,在上朝的路上暈厥了過去,已經被人擡回龍府了。此時龍府之中已經亂成一片了。”
“是嗎?三保呢?讓他去龍府一趟,安慰一下龍府衆人。”
“三保公公昨夜暈倒,醒來之後吐出一口污血,又再次暈倒了。”有小太監在一旁迴應道。
“朕倒是忘了,三保是龍飛宇的親孃舅了。承乾呢?承乾在哪裡?”
“孩兒在。”
“你,代表朕去一趟龍府,安撫一下龍府衆人。讓他們不要太過悲傷。”
“是”
李承乾的心很亂,他對龍飛宇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幼年的時候是龍飛宇把自己從千軍萬馬之中救出,等長大了又爲自己治好了腿疾。
在李承乾心中,雖然龍飛宇對自己並不假以辭色。對老九李治更好一點,可他對同自己搶王位的李泰也同樣沒有什麼好臉色。這次聽到龍飛宇出事,李承乾也很難過,如果說自從母親去世以後還有誰能讓自己感覺到這世上還有溫暖的話,龍飛宇算是其中一個。雖然他們之間交情並不深,可僅僅的兩次深交,一次救了自己的命,一次讓自己重拾信心,可謂恩同再造。
長安城之中,雨,雖然已經停了。但百姓們的心中卻籠罩上了一層陰雲,這十幾年來龍飛宇三個字已經融入了他們的生活。
衆人爲他喜,爲他狂,爲他迷戀,爲他改變着自己生活之中的點點滴滴。雖
說他們之中許多人從沒有見過龍飛宇的真正想樣貌。但,他們知道龍飛宇一直與他們同在。
在邊關,在田野,看不到希望的地方總有他的身影給人以希望。雖說他常年不在京城,可衆人知道他的離開是爲了下一次更加絢麗的綻放。
可這一次,他走了。走的是如此焦急,沒有讓大唐的百姓來的說一句感謝。與以往的新聞不同,這次消息的傳播,是那樣的沉悶,不時有人踏着因爲大雨並未散盡的水潭,奔走着,痛哭着。水,溼了鞋面,打溼了衣角猶然未覺。
有人瘋了般在大街上狂奔,也有人以手扶額。蹲在地上哀嚎,一時間整個長安城變得愁雲慘淡。
“鄉親們,聽說龍大人早在出海之前就已經上奏了修建河堤的奏章。工部的楊尚書爲了巴結朝中的大臣與皇子們,棄之不顧。一直未曾加固河堤,才造成了這次災禍。我們這裡還算好的,聽說河南道大半個被淹,災民近百萬。龍大人更是因此被大水沖走。”
“殺了工部尚書,爲龍大人報仇。”
“對殺了他。”
有人帶頭自然有人響應,一時間從者雲集。蜂擁向了工部尚書楊大人的府邸。剛剛被皇室宗親打砸過得工部,此時再次遭到洗劫。連院牆也被激動的人羣推倒。整個院落裡面的東西被打砸一空。
天牢之中,楊尚書此時還在幻想着出去以後如何東山再起。看了看四周無人,偷摸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遞了給了一個差役道:“麻煩你,去外面替我買些吃的來。”
那差役瞪了楊尚書一樣把銀子扔了一旁道:“吃,吃個屁。”
看着差役的樣子,楊尚書忽然怒道:“我可是工部尚書,你們如此待我,等我出去了有你們好看。”
“出去?你還想出去,你在這裡吃糠咽菜,還能活命。等你出了天牢,恐怕立刻就被人給打死了。”顯然外面的情況衙役瞭然於胸。
“我可告訴你,我與朝中的諸位大人關係很好,等他們替我求情。要不了幾天我就會出去了。你若此時慢待與我到時候你討不了好果子吃。”
“你吃個屁,要不是你不讓修建河堤,這場大水怎麼會如此暴虐,淹了大半個河南道。災民近百萬,你還想出去。龍大人因爲替你堵塞決堤已經被大水沖走,死於非命。工部的大官府邸早就被長安城的百姓打砸一空,連院牆都給推倒了,你要是從個這裡出去,沒有一會準讓人打死。”
“不可能,龍飛宇怎麼可能死,他怎麼能死。”楊尚書聽到這句話此時瞬間崩潰了,龍飛宇若是死了爲了平息百姓與軍部的怒火,自己恐怕得爲他陪葬了。就是李世民這次恐怕也保不住自己,自己死定了。
喧鬧的長安城,讓工部的人員帶着一家大小躲進了工部的大門。由於工部乃是朝廷的地方,所以百姓們還不敢貿然攻入。那些工部的官員派人前去兵部求援,兵部尚書倒是派人來了。不過看到這些人那些百姓根本就不害怕。
他們是替龍飛宇報仇,只要這些百姓不攻進工部,那些士兵根本不管。而裡面的人要想出來,該捱揍還得捱揍,那些士兵全當沒有看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