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花臉看着舵爺被打得滿頭是包,這下動了真怒,他扔了自己的鐵骨朵,從身邊屬下手中奪過一把長刀,指着楊天保吼道:“他們的屎打出來,再讓他們吃下去!”
衆大漢紛紛經咆哮道:“把他們的屎打出來,再讓他們吃下去!”
楊天保望着上百大漢揮舞着棍棒衝來,急忙大叫:“少東,暗器!”
舵爺的那些幫衆可是見識胡椒粉的威力了,一聽說還有暗器,嚇得倒退兩步。
利用這個機會,楊天保和馮少東朝過他們猛衝過去,戰棍揮掄,一下子敲倒了好幾個。
楊天保也奮力一棍將那個已經被他敲成釋迦牟尼的張金稱給敲倒,衝向那些還沒有中招的傢伙大打出手。
吃了點虧之後,張金稱麾下的幫衆總算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嗷嗷叫着衝了過來,將楊天保等十三人包圍起來,拳打腳踢。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
楊天保和馮少東戰鬥力還可以,至少對付三五個人沒有問題,牛歡喜也不差,打三挾二也是小菜一碟。
可是文斌等人就不行了,單打都佔不到便宜,對於他們眼睛被迷到的人還行,至於裴旭這個胖子就是拖後腿的,不僅沒有打倒一人,反而捱了好幾腳。
隨着郭花臉等人衝來,十幾個回合,楊天保和馮少東就便捱了好幾棍,特別是馮少東額頭讓人砸了一棍頭,鮮血直流。
不過,馮少東倒也硬氣,伸手一摸臉上流下來的鮮血,出手更加狠辣。
慕容雲冷靜的望着下面的戰鬥,他手中的刀已經揚了起來,就在他準備甩刀暗中幫忙的時候,
楊天保見勢不妙,急忙大叫:“少東,亮暗器!”
這回郭花臉等幫衆可不上當了,郭花臉冷笑道:“又來這招,你以爲我們……”
他話還沒說完呢,就看見楊天保又從懷中掏出一把粉末兜頭兜臉撒了過來,好些幫衆猝不及防被撒了一臉,眼睛針扎一樣疼,捂着臉殺豬般尖叫起來。
除了楊天保之外,馮少東、文斌、牛歡喜,特別裴旭撒得正凶。
任何香料,都有一個適應的過程,楊天保得到胡椒,還是偶然因素,因爲在昇平坊南邊,就是樂遊原,這裡是東宮的藥園。
早在隱太子李建成時候,這裡就被種植實驗型的藥材,胡椒作爲藥用爲主,胡椒有散寒、健胃的功能。肺寒痰多的人可將白胡椒加入羊肉湯,以溫肺化痰。有些人容易肚子痛,是由於腸胃虛寒造成的,可在燉肉時加入人蔘、白朮,再放點胡椒調味,除了散寒以外,還能起到溫補脾胃的作用。平時吃涼拌菜,最好也加點白胡椒面,以去涼防寒。
中醫認爲,顏色黑的食物入腎,因此,黑胡椒溫補脾腎的作用明顯,可以治療由脾腎虛寒造成的“雞鳴瀉”(指經常在早晨拉肚子),方法是在頭天晚上喝用黑胡椒調味的肉湯。
不過,胡椒的功效與姜差不多,但是姜便宜,所有市場有限。平民人家用不起,富貴人家不屑用。
而楊天保則一股腦的將整個藥園裡的胡椒全部買了下來,足足三百多斤。而且價格幾乎等於白菜價,一百錢一斤,才三十貫而已。
楊天保用胡椒當作武器,也沒有那麼奢侈,他僅僅帶到不足一成,莫約二十餘斤胡椒粉。
正好,夜風吹過來,楊天保等十三人順着風勢你一把我一把撒得不亦樂乎,反正他們背靠着背,四面都是敵人,不存在誤傷問題,只管撒好了。
只是那些張金稱的人的就倒了八輩子的黴,不停有人中招,眼淚鼻涕齊下,就差沒哭出來。二十餘斤胡椒粉撒完,他們的抵抗力量已經差不多徹底崩潰了,絕大多數人不是被撒了一臉胡椒粉就是被戰棍敲得滿頭包,還能打的沒幾個。
但是,這並不代表楊天保會就此放過他們。這小子威風八面,拎着戰棍見人就揍,看不順眼的還把沾滿辣椒粉的手往人家臉上抹,被抹上兩下,那個倒黴蛋就該哭爹喊娘了。
很快,所有人都躺倒在地了,就剩下那隻張金稱背靠牆壁,勉強瞪着眼淚長流的眼睛,驚恐的看着楊天保踹開擋路的人,大步朝自己走來。
張金稱北靠着牆,退無可退,而他放眼望去,衆屬下不是抱拳哀嚎,就是眼淚鼻涕橫流,特別是郭花臉那驚恐而委屈的神情,像極了被色狼堵在死衚衕裡非禮的小女生。
楊天保收起戰棍,伸手用力往張金稱的臉拍了好幾下:“感覺如何?”
張金稱倒也光棍的道:“耶耶栽了!”
楊天保的笑容非常燦爛:“還還有呢?”
張金稱憤憤的道:“你好無恥!”
馮少東腦袋上被開了一道口子,結果被胡椒粉沾到上面,那滋味,甭提有多酸爽了。看着張金稱這副模樣,頓時來了火氣。
“彼其娘之,打輸了還不服氣是吧?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馮少東說完又揚起了滿是血跡的戰棍。
眼看一棍就要敲下來了,張金稱厲喝道:“慢着!”
沒想到張金稱在全軍覆沒之後,居然還拿出了點英雄本色,這一聲大喝頗有點威風,馮少東那一棍停在了半空,望着他問道:“怎麼,還想單挑?”
張金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蹲下,雙手抱頭,動作乾脆利落,熟極而流,簡直就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別打頭……”
楊天保愣了一下,笑道:“我以爲你還有點膽色呢,原來也只是一個慫貨。”
馮少東也放下戰棍,懶得打了。
楊天保笑眯眯的蹲下,張金稱大眼瞪小眼:“你服不服?”
張金稱發自內心的說:“服!”
絕對是真心話,撞上楊天保這種心狠手辣臉皮超厚,有着豐富的羣架經驗的混世魔王,他不服都不行。
楊天保一巴掌打在張金稱的臉上,罵道:“給你兩個選擇……”
楊天保的話還沒有說完,“啪啪”的鼓掌聲在背後響起。
楊天保扭頭望去,只見一名身穿錦衣的青年,在十數名健僕的拱衛在來到巷口,錦衣少年一邊鼓掌,一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那錦衣少年陡然收住笑容,一臉鄭重的望着楊天保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麼有趣的妙人,可是,你知道向相州杜氏挑釁是什麼後果嗎?”
楊天保滿不在乎的道:“少他孃的裝大尾巴狼,老子是嚇大的!看樣子你是像護着你這條狗?那咱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放馬過來吧,咱們先打一仗,再來談那些東西該歸誰!”
楊天保並非莽撞,最關鍵的是,他現在替戴胄做事,清理通善、青龍、曲江、昌樂、安義這五坊的污穢。
對付杜榮、小孟嘗陳伯玉以及舵爺張金稱這些人,自然可以用江湖手段。如果他們搬出他們身後的後臺,自然有戴胄去對付。
相州杜氏,楊天保還真不瞭解,不過他卻知道唐初名相杜如晦是京兆杜氏,杜淹也是京兆杜氏,駙馬杜荷也是。
楊天保不瞭解,戴胄絕對會了解相州杜氏。
錦衣少年哼了一聲,說:“找死!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帶着你的人滾蛋……”
楊天保雙手叉腰,哈哈大笑道:“你裝個蛋,老子還想收拾你呢,你倒先撂狠話了?看來今天是誰也別想好過了,放馬過來吧,咱們先打一仗再來評誰是誰非!”
馮少東神色有些慌張,低聲說道:“郎君,對方可是貴胄,民不與官鬥,咱們還是……”
馮少東所說的話,其實也沒錯。
唐朝是一個等級森嚴的朝代,而且是法律上的不平等爲標誌。最顯著的特點,就是貴賤對立。
在《唐律疏義》卷二十《鬥訟律》裡規定,諸部曲毆打良人者,加凡人一等(加者,加人於死)奴婢,又加一等。若奴婢毆傷良人折跌肢體或瞎其一目者,絞。死者,各斬。若良人毆傷其他人部曲者(自己部曲無罪),減凡人一等,奴婢又減一等。
楊天保屬於良人級別,不屬於任何人的部曲,也不屬於奴婢。當然,良人對上議貴者,自然算賤籍(七品以上官人家眷,既可議貴)。楊天保只要傷了錦衣少年,就是死罪。而錦衣少年傷了楊天保,賠錢就可以了。
楊天保卻哼了一聲道:“妥協、退讓會養成習慣,我比較傾向於用刀教他們做人,而不是用嘴皮子跟他們講道理!”
論議貴,他名義上的老子楊恭仁可是正二品官員,觀國公,相州杜氏再怎麼高貴,還能高過弘農楊氏不成?當然,最重要的是,他還有戴胄。
錦衣少年臉色陡然鉅變道:“給我上,死活不論!”
楊天保並沒有動手,而是朝着黑暗的巷口說道:“出來嗎?再不出來,我就把這個混球弄死,反正爛攤子也不是我收拾!”
黑暗的巷子,依舊平靜。
除了張金稱麾下躺在地上哀嚎之外,沒有任何動靜。
看着暗處沒有動靜,楊天保拿起手中的戰棍,朝着身後的文斌、馮少東等人道:“今天,咱們都是好樣的,咱們十三個人,幹翻了他們一百多人!今天之後,長安城的城狐社鼠咱們看到咱們爺們,肯定會躲着走!”
牛歡喜等人滿臉興奮,剛剛開始,他們確實是害怕。面對對方三四百人,他們才十三個人,可是打起來之後就發現,其實也就那麼回事。放倒對方三分之一不到,其他人都嚇得跑了。
現在對方纔十幾個人,肯定可以手到擒來。
楊天保朝着馮少東道:“把那個錦衣少年交給我,其他人你們看着辦!”
楊天保現在身份可以搭得上議貴者,所以不用擔心律法懲處。作爲勳貴子弟,不打架不鬥毆,還叫勳貴子弟嗎?
真當紈絝子弟是浪得虛名的嗎?
楊天保揚起戰棍,朝着錦衣少年的腦袋砸去。
就在楊天保手中的戰棍快要砸到錦衣少年的腦袋上時,場中突然出現一名勁裝武服的男子,正是楊天保的熟人——青衣刀客謝戈達!
謝戈達擋在楊天保身前,拿着一個魚符朝着錦衣少年晃了晃道:“滾!”
錦衣少年咬咬牙齒,憋得臉色鐵青道:“我們走!”
錦衣少年走了,楊天保非常滿意這個結果,他扛着自己鮮血淋漓的戰棍,朝着衆人道:“咱們回去!”
楊天保臨行時,朝着謝戈達打着一個OK的手勢,也不管謝戈達能不能看懂。
回到軒天下,楊天保等衆人一邊接受跌打郎中的治傷,一邊大碗喝酒,廚師們正忙碌着準備慶功宴。
經此一役,楊天保相信,在長安城狐社鼠的圈子裡,他應該算是一戰成名了。
的確,楊天保成名了。
不過並不是因爲楊天保能打,而是因爲誰要是惹上楊天保這個掃把星,肯定會非常慘。
比如,杜榮,稀裡糊塗的死了,而且是逃監的罪名被當場格殺,家產籍沒。陳伯玉更慘,被蘇定方打死了,還被按上了裡通敵國的大罪名。
至於張金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就在楊天保走後,一大隊衙役上前,將張金稱、郭花臉等人緝拿住,連夜審案。
張金稱的罪名也不***良爲娼,僅這一條罪名就讓他永遠難以翻身。更何況,他屁股上的屎還真不少,包括他欺負寡嫂的陳年舊賬也翻了出來。
當然,楊天保並不知道這些,他只是知道幹贏了這一仗,他在長安南城的位置算是穩了。
事實上楊天保猜測得不錯,不僅僅楊天保成名了,就連籍籍無名的文武、裴旭、牛歡喜等十三人,在長安也有了匪號——南城十三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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