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兩旅帥晨起點卯

李嗣業猛地翻身從地上坐起來,擡手抹了一把臉,心中感覺不可思議,昨天晚上竟然喝醉了,最可怕的是還有一段記憶空白期。

他慌忙站起來扶着隔扇門走到外間,只見藤牧和田珍都跪坐在房間裡,頭揉了揉腦門兒坐到主位上,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昨天晚上誰最後走的?”

“我倆,怎麼了?”

“我喝醉之後,有沒有說什麼胡話?”

田珍和藤牧面面相覷:“好像沒有吧?”

李嗣業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以後定要剋制自己不能醉酒,否則指不定會禿嚕出什麼話,到時候他們如果只是懷疑鬼上身還好說,萬一腦洞大一點兒……後果不堪設想。

“咦?”

藤牧和田珍訝異地往門外看了一眼,兩人同時心領神會點點頭。

李嗣業也好奇地側身往外看去,卻見元濤身披細鱗甲,左手抱着兜鍪,右手按着腰間的刀柄,步履沉穩地朝值房走來。

他自從到第八團上任以來,兩位被拿掉的旅帥還從未到他的值房裡來過,這可算是破天荒的第一遭,真不容易啊。李嗣業明白這是什麼起了作用,他穩住心態,裝作無事發生。

元濤走進值房中,躬身朝李嗣業叉手道:“卑職元濤參見校尉,今日晨練當由我帶隊。”

李嗣業神色嚴肅,公事公辦地說道:“元旅帥有心了,不過今日晨練有本校尉親自帶隊,你組織你們右旅參與即可,記住維持秩序。”

元濤叉手答道:“喏!”

他隨後凝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以對。這沉默更像是一種默契,他無需向李嗣業表現出格外的感激,李嗣業也不要求他感恩戴德,行爲愈恭。兩人用自己的行爲來表現出對此事的態度,彼此心照不宣。

程吉昌纔剛剛穿起中衣,翻身下榻。娘子露着圓潤的肩膀鑽在衾被中,渾渾噩噩地閉着眼睛。

門外傳來夜貓聲音大小的低喚聲:“程旅帥,程旅帥!”

程吉昌沒好氣地斥道:“這麼一大早就來外面叫喚,你能有多大的事兒?”

燕小四在門外說道:“事不算大,也不算小,我親眼看見元旅帥披甲戴盔,往校尉的值房去了!”

“這也?……他去了值房!”程吉昌跺着腳大罵道:“這個元濤,竟然不與我通氣!他自己主動去獻殷勤,這不等於把我給晾出來了嗎?”

“就是,”燕小四也低聲附和道:“所以我趕緊來告訴你,免得你吃了暗虧。”

程吉昌登時清醒無比,立刻套上缺胯袍,繫好腰帶。走到盔甲架旁邊,先套上全身甲,然後是肩甲、裙甲、護脛、臂甲和護手。他穿戴的速度要比平時快得多,但還是嫌慢,對躺在衾被中的娘子斥責道:“還不下來幫我披甲!”

娘子頂着蓬亂的頭髮鑽出來,一邊給他系袍肚帶,一邊嘟囔道:“平時都沒見你起這麼早,今日是如何了?”

他提着兜鍪握着橫刀快步走向門外。

“男人的事情你不要管!我出去之後把門閂好,鑽被窩裡睡個回籠覺,哈,做女人真是有福。”

程吉昌不緊不慢地穿過校場,等快接近值房時,才搖晃着甲冑嘩啦嘩啦小跑着來到值房門外,調勻氣息後大踏步進入,朝李嗣業躬身行叉手禮:“卑職程吉昌參見李校尉!”

“嗯,”李嗣業點點頭笑道:“你們兩位今天倒是不約而同了。”

程吉昌聽了這話,也不知道李嗣業是不是故意擠兌他,麪皮上倒有些微熱。

“兩位旅帥,你們帶兵經驗豐富,繼續擔當第八團左右旅帥,田珍和藤牧給你們做旅副。你們可要把經驗傳授給他們,切莫要藏私。”

“喏!”

兩人分列兩旁後,田珍和藤牧各自歸在兩人下首。此事李嗣業早就與二人商量過,他們也認爲應當由元濤和程吉昌來帶兵,畢竟元程兩人的人脈基礎堅實。還有更深的一個原因是,他們認爲李嗣業遲早是要由校尉往上升遷的,只要跟緊他即可,沒必要往下深鑽。

李嗣業擡頭看了看天色,大聲說道:“時辰到了,開始敲鉦,披甲晨跑!”

田珍握着鉦錘,準備出門敲擊,卻被元濤伸手接過,聲音低沉地說道:“我來吧。”

他甲衣振發,揮錘敲擊,隨之響起了渾厚的鐺鐺聲,八團的兵卒們紛紛披甲到校場上集合,開始了一天一次的晨跑。

校尉李嗣業身披重甲領跑在隊伍的前列,暫時還沒想好什麼口號,索性就不去喊了。第八團除在城牆上戍守的士兵,全部繞着城牆根兒進行環城跑,甲片的嘩啦聲和腳步的咚咚聲隔百丈之外都能聽得見。

第三團校尉任承嗣被嘩嘩的腳步聲吵醒,他只穿着素色中衣走出值房,驚疑地對門口的親兵問:“怎麼又有這麼多人奔跑?可是有敵情,還是有調令?”

親兵上前叉手道:“稟校尉,這是第八團在進行晨訓,披甲奔跑。”

“喝呀?”任校尉訝然道:第八團新來的校尉叫什麼名字?竟然有如此能耐,能讓一個人心離散的團,大清早起來跟着他撒歡兒跑?”

親兵靠近他身側低聲道:“校尉,此人名爲李嗣業,聽說他上任的第三天,就派人造了一個黑屋子,名爲四不能。即使再惡性難馴的兵油子,在裡面關上個七八天之後,也變得服服帖帖。而且昨日我在集市採買的時候,聽說第八團補發了積欠四個月的餉錢,所以校尉今日所見,並不稀奇。”

任承嗣捻起鬍鬚自言自問:“補發餉錢,這是施恩,造四不能加重懲罰,這是立威,他這是恩威並重吶。四不能這玩意兒,是不是和來俊臣的十大枷什麼求即死、求破家一樣?這可是酷吏行徑,在軍中行使容易激反士卒,實是不妥,不妥。”

“好像不對,”親兵含糊着道聽途說來的消息,搖搖頭說道:“聽說這四不能不傷其身,只傷其神,被關在裡面的人出來活蹦亂跳,卻神經萎靡,心懷恐懼,絕無再犯之心。”

“那我倒要去取取經了。”任校尉拽着下巴上的絡腮須,眼球暴突露出喜意:“第八團積欠了四個月的錢,數額近百萬,這人上任不到一個月,就把錢結清。難道是家中豪富,廣有積蓄?”

“他就算再有能耐,爲人也不怎麼樣!上任伊始不與校尉同僚們多多走動,窩起腦袋自己胡搞,現在搞定一切了?也不邀請我等炫耀一下,難道要我等舔着臉上門去找他?”

任承嗣自言自語道:“找個機會,找此人討教一下做四不能治**刺頭的法子。”

親兵在旁邊逢迎而上:“校尉英明,有此四不能保駕護航,我們第三團的老兵油子,必然被治得服服帖帖。”

“不錯,”任承嗣手扶着親兵的肩膀道:“今夜露水深重,你在外值守辛苦了,回去早些休息,今日不必午操。”

親兵紅着臉激動地說:“多謝校尉恩德,那卑職退下了。”

他叉手告退,朝營地中走去,穿過豆腐塊般排列的土坯房,口中哼着小曲兒正暗自得意。突然從兩邊牆角撲出幾人,把麻袋套到了他頭上,揮起棍棒連打帶捶,痛得親兵在地上翻滾呻吟。

“你這阿諛奉承的艱險小人!平日招搖也就罷了!竟向田校尉獻言進奉四不能!你這是嫌我等日子過得舒服嗎?今日倒讓你哭叫不能,死活不能!”

“給我打!”

第三百零四章 馬屁不穿第八百四十一章 收復白亭、交城守捉第六百一十五章 兒戲般的談判第三十章 香鋪中吃煎茶第八百七十九章 成都告急第二百六十六章 今年上門送胡椒第一百三十二章 波斯商人盛情難卻第三百六十八章 趙正一求建道觀第九百一十六章 前方打仗 後方內鬥第六百三十五章 楊宅荒唐酗酒第六百八十六章 上差入河西第二十八章 宵禁水渠遁第八百四十一章 收復白亭、交城守捉第一百六十一章 遠來即是客(感謝就不說憋死你飄紅打賞)第八百一十章 血染潼關冷人心第七百三十一章 貴妃銜土陳情第三百零九章 聽風聲辨形勢第六百五十章 捏造罪行第二百五十三章 舊友新人共歡第六百零一章 僞裝敗退第二百七十一章 居家在龜茲第二百八十章 熱海湖畔訓導第七百一十九章 皇帝派人探底第七百三十章 調走李光弼第六百四十九章 誣陷、瓜分、內應第二百章 校場整訓第一百六十一章 遠來即是客(感謝就不說憋死你飄紅打賞)第六百五十八章 預謀伏擊戰第八百一十一章 史思明成香餑餑第七百零一章 煮茶陰謀論第四百一十五章 可汗心思誰人知第五百一十章 官場如同戲臺第三百二十七章 田仁琬盛情挖牆角第三百一十四章 相逢不相識第二百二十八章 徵召敢死之士第三百一十章 協議條條款款第七百一十四章 我期望李嗣業反第七百四十五章 智取大散關第二百八十八章 郭氏正直兒郎第二百二十六章 霓裳羽衣梨園第一百七十七章 強扭的瓜不甜第六百四十八章 吉溫的選擇第五百七十三章 肥私而損公第七百四十五章 智取大散關第八百九十四章 史思明退,郭子儀進第二百二十二章 有所謀,有所恃第七百三十五章 潼關陷落 玄宗出逃第八十六章 皇家秋獮狩獵第七百一十章 圖讖激反志第六百三十九章 楊李鬥秋風第五百一十八章 頗含心機的禮物第三百零三章 商修驛站第一百六十三章 俏娘子行刺第七百二十二章 兒女姿態 朝堂勢危第四百四十五章 溫泉對浴談用兵第五百三十八章 戴望高談謀商第五百九十八章 渴塞城之戰開幕第五十六章 興化坊功名路第一百零六章 魔鬼城孤守第八百二十六章 夜破龍門渡第六百三十三章 景龍觀再次密會第五百六十二章 重新回味評品第一百九十二章 酒醉入幕賓(感謝長江的盡頭飄紅打賞)第六百零九章 拜火教需要安慰第七百二十七章 急報入長安第七百五十二章 秋風陳濤斜第八百四十三章 古浪口大破吐蕃第八百七十九章 成都告急第六百一十八章 名將敗退有方第二百八十章 熱海湖畔訓導第八百零九章 拙劣的離間第三百五十一章 強援第五十四章 各方反應強烈第二百七十七章 提調段秀實第五百六十三章 有態度的樂曲第十二章 安祿山第八百一十六章 火燒美良溝第五百一十二章 高仙芝的二三事第七百九十九章 遲來的警告第七百二十二章 兒女姿態 朝堂勢危第六百五十三章 孤兒寡母第七百八十四章 皇帝的兩面性第五百七十三章 肥私而損公第三百五十七章 都護府定策第一百一十一章 峰迴路轉第十一章 長安第一夜第三百三十九章 不省心的史昕第九百二十五章 炮轟漢口第二百二十三章 千騎破擊突騎施第七百二十四章 最後的軍事籌備第六百零九章 拜火教需要安慰第四百章 疏勒軍開拔第二十一章 張縣尉巧言逼供第五百七十九章 武裝搶生意第二百九十六章 店大宰客第七百九十九章 遲來的警告第一百一十六章 來到安西龜茲城第七百一十五章 進諫言失效第五百零五章 繼承爭奪者躺贏第五百零七章 如何韜晦避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