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在是否明黑火藥的問題上猶豫了許久,但最終仍舊選擇了明,因爲他的很多設想,都必須依賴黑火藥才能完成,沒有黑火藥這項利器,很多東西都無法做到。
而李安之前的擔憂,主要是害怕黑火藥蔓延之後,會讓整個世界提前進入可怕的熱兵器時代,如此,戰爭一定會變得更加的殘酷。
當然,李安後來覺得自己是多慮了,畢竟,製造黑火藥的配方掌握在自己手裡,只要自己不說,並加大保密工作,別人是很難摸索出來的,而且,只要自己略施小計,對有心之人進行誤導,將會進一步加重別人摸索的難度,保證他一百年摸索不出都不是問題。
而李安最終選擇明黑火藥,一是開採礦石是個非常辛苦的活,若要大規模增加開採量必須利用火藥,二是大唐雖然極爲強大,但四周仍有不少強敵,這些強敵非常覬覦大唐的富庶,在尋找一切機會對大唐下手,若大唐軍隊裝備黑火藥爲基礎的火器,則可以極爲輕鬆的戰勝周邊強國,讓周邊小國再也不敢覬覦大唐的富庶,甚至可以對周邊各國展開攻略,進一步擴大大唐的領土。
十里之外便有一處石頭極多的小山包,這裡以前有人開採石料,此刻,已經廢棄了,並沒有人影,在這裡進行試驗,是非常合適的。
“阿郎,這幾塊石頭比較大,就在這裡吧!”
趙六選了一個好地方,準備做實驗。
李安看了一下,旁邊正好有一條很好的撤退路線,點頭道:“趙六,小心一點,開始吧!”
見李安退至幾十步之外的一塊巨石後面,趙六點燃了棉繩,並快跑了過去。
這一次,趙六吸取了教訓,耳朵捂的比李安還實在,蹲下的姿勢也很標準。
“轟隆……”
隨着一聲劇烈的炸響,大量的石頭四處飛濺,一些極小的石頭甚至從李安二人的頭領飛過,並落在身後不遠處。
巨大的響聲傳播的距離何止十里,在加工廠和蔬菜大棚附近,正在幹活的僕人和工人,全都聽到了這個聲音,他們知道這一定是李安和趙六乾的,就像剛纔那次一樣,不過,他們搞不清爲什麼會這麼響,向遠處張望了一陣之後,便低下頭繼續幹活。
在爆炸掀起的粉塵漸漸散去之後,李安與趙六緩緩走向爆炸的中心,查看這一枚小陶罐對石頭的毀傷效果。
“阿郎,這幾個大石頭全都被炸碎了,威力也太大了吧!”
趙六再一次被震驚,他感覺黑火藥炸石頭的威力,似乎比炸土牆更厲害。
“這麼大的石頭都能炸碎,看來威力是足夠了,真的很不錯,走,去旁邊看看。”
李安對黑火藥試驗的威力非常的滿意,並看到旁邊不遠處有一個石壁,而且,石壁並不是太光滑,似乎有不少凹陷,這正是李安非常需要的試驗對象,正好可以模仿真實的炸礦環境。
“趙六,看到了吧!這個小洞比較深,把小陶罐放進去,準備點火。”
李安說着後退幾步,躲在十幾步之外。
由於石壁爆破,碎石肯定全部往一個方向飛濺,所以,這一次倒是不用躲的太遠,只需十幾步就足夠了。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被炸開的碎石從石壁上噴射而出,形成了很壯觀的一幕。
大風很快就將煙塵吹散,李安與趙六也快走向被炸開的缺口,以查看剛纔爆炸對石壁所造成的破壞。
一個很不起眼的小洞,硬是被炸成了一個很大的巨洞,拋射出來的石頭更是零碎不堪,除了幾塊比較大的,大部分都是小碎塊。
“阿郎,這小陶罐威力如此巨大,若是用來採礦,肯定能大大增加採礦的度。”
趙六雖然是普通人,但也一眼就能看出黑火藥的巨大威力,並想象出黑火藥可能的用途。
“趙六,你倒是挺聰明的嘛!這個黑火藥就是用來採礦的,對了,讓你購買大量的鐵料,你辦的怎麼樣了。”
李安很關心鐵料的購買,因爲他要造鐵軌,儘管是縮小版的鐵軌,但對鐵料的需求量也是挺大的。
“阿郎放心,事情都給您辦妥了,若是不夠,我再讓人去買。”
“嗯,那就好,夠了就行,我這次提出兩稅法,得罪了全天下的貴族,怎麼着也要做點好事,減輕世家大族對我的恨意,否則,我的日子不會好過啊!”
李安感嘆了一聲,雖然他對自己推行兩稅法無怨無悔,但這種得罪人的活,真的不好乾,讓全天下人都恨你,樹敵太多,這能是什麼好活,若不是爲了大唐的長治久安,李安才懶得這麼做呢?
此刻,得罪很多人,已經無法避免,李安也只能認了,但接下來,李安必須做出很多功績極大的事情,從而爲自己積累足夠的人望,另外,也要讓大唐朝廷和各大貴族離不開自己,從而避免自己長久處於被貴族記恨的位置。
三聲巨響,傳播了很遠的距離,在爆炸十里路範圍內的人,全都聽的清清楚楚,在這個沒有網絡沒有新聞的時代,突然生的劇烈爆炸聲就是最好的新聞。
在爆炸生之後不久,就有很多附近的百姓悄悄的摸了過來,當然,其中也包括一些外出遊玩的文人士子,甚至,居住在城外的養老之人,也忍不住好奇,跑過來查看情況。
最靠近爆炸地點的百姓,在爆炸過後,曾看到大量的粉塵和煙霧,所以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事地點,而遠一些的人,也根據這些人的指引,找到了爆炸之地。
看着被炸得粉碎的石頭,還有石壁炸開的巨洞,很多人都不明白生了何事,於是聚在一起討論了起來。
有的說是雷擊,也有的說是上天怒,要懲罰附近的人,總之,各種各樣的奇談怪論全都蹦出來了,而且,雖然這個時代沒有手機,但這種消息的傳播度卻是極快,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讓整個長安城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了,各大貴族和官員更是無人不知。
後世人是信科學的,但大唐這個時代還沒有所謂的科學,所以,相信迷信的人有很多,而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總會利用世人相信迷信的心理特點,爲自己謀取某種利益。
此時,各大士族代表聽聞城南生三次劇烈的爆炸,而且,有一處就在李安所擁有的土地內,這讓他們十分欣喜。
因爲兩稅法的事情,這些士族代表對李安是又懼又恨,但一時半會卻找不到對付李安的策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此刻,上天炸響天雷,而且,就在李安所擁有的土地內,這說明什麼,說明是李安提出兩稅法觸犯了祖宗,惹出了天怒,連上天都看不下去了,以炸響天雷,警示李安。
有如此好的良機,這些士族代表自然不會錯過,他們再一次秘密聚會,研究如何對付李安,從而徹底斷絕兩稅法的實施。
在會上,各大士族代表爭先言,都非常激動的表示,這是一個打擊李安的最佳良機,大家一定要團結一心,聯絡各家官員,在早朝攻擊李安,如此,就算不能導致李安被治罪,至少也會讓李安不得不放棄推行兩稅法,而只要兩稅法終止推行,他們士族就高枕無憂了。
當然,這些傢伙被利慾薰的進入了鴕鳥思維,就算他們這一次打擊了李安,讓兩稅法暫時無法推行,但隨着他們繼續兼併土地,大唐的財政肯定越來越難以支撐,到時候,這個兩稅法還會被提出來,這也是大勢所趨,他們就算阻止,也阻止不了太久,就更別提這個炸雷是李安明的利器了。
“盧員外,這麼好的事情,你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要高興一點纔對。”
這一次聚會,所有人都興奮異常,唯獨范陽盧氏的代表盧尚義顯得有些異常,他時而高興,時而焦慮不安,總之,情緒有些不太穩定。
其實,在聽了這個好消息之後,盧尚義也是高興的,但一想到李安給他的最後通牒,他就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畢竟,他只是一個凡人,他無法判斷這三聲驚雷,能給李安造成多大的影響,若這三聲驚雷真能打倒李安,他自然就高枕無憂了,但萬一這個事情,對李安構不成傷害,而他又違背了諾言,那可就太糟了,嶺南是不毛之地,一旦去了哪裡,一輩子就完了。
當然,由於衆人都沉浸在興奮的氛圍之中,所以,根本就沒把盧尚義的反常情緒當回事,隨意的提了一句之後就不再過問了。
聚會在愉快的氛圍中結束,各大士族代表,全都愉快的各自散去,只有盧尚義一人心事重重,他不不知該如何選擇,因爲他輸不起。
“父親,城南突然響起炸雷,將石頭都炸碎了,孩兒親自跑去看過了。”
剛回到府邸,盧尚義之子,便迎了上來。
盧尚義點了點頭,無奈道:“現在事情有些難辦了,各大士族都已經商量好了,明日早朝要利用炸雷之事,集體向李安難,大有一舉將李安打垮的意思,若他們成功了,我們盧家萬萬不能支持兩稅法,否則,就是與各大士族爲敵,可他們若是失敗了,我們違背諾言,可能就要去嶺南受苦了,該如何選擇,爲父真是苦惱啊!”
“父親,您怎麼糊塗了,這麼簡單的事情,您怎麼憂慮成這樣了。”
“放肆。”
盧尚義大怒,呵斥了自己兒子一句,隨即問道:“爲父怎麼糊塗了,你倒是說說看。”
“父親,明日早朝必然是一場論戰,可以讓我們的人最後表態,若李安遭難了,我們盧家自然不必支持兩稅法,可若是李安毫無損,我們盧家就表態支持兩稅法,如此,豈不萬無一失。”
“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隔岸觀火,最後一個表意見,這真是好辦法啊!就這麼辦。”
盧尚義終於不再苦惱,當然,他心裡是非常希望李安被打倒的,畢竟,他被李安拿捏,心裡非常不爽,而且,讓盧家支持兩稅法,既會得罪其它各家,同時,兩稅法本身就有損士族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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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業坊李安府邸之中,李安正在月光下忙碌,雖然現在各大士族都準備動用一切力量,要在第二日的早朝對他進行打擊,但李安似乎渾然不覺,完全不瞭解外面的陰謀。
“夫君,這麼晚了還在忙呢?月光太暗了,別傷了眼睛。”
顏如玉端着一盞油燈,步履輕盈的走了過來。
她在房間內等了很久,卻不見李安回來,心裡感到奇怪,讓草兒一打聽,居然在院子裡忙活,她擔心李安用壞了眼睛,所以,親自將油燈送來了。
“夫人,別過來,千萬別過來。”
見顏如玉手裡拿着油燈,李安嚇壞了,黑火藥這玩意兒可不是鬧着玩的,一旦被點燃,轟隆一聲,就會讓李安與顏如玉變成蝴蝶雙雙飛了。
“夫君,你怎麼了。”
顏如玉顯得有些委屈,她好心送燈過來,李安不但不領情,還語氣嚴厲的讓她停下。
“夫人,你先回房,我一會兒就好,快回去。”
李安沒有功夫跟顏如玉解釋太多,他要儘快做好能爆炸的小陶罐,以在明日早朝獻給李隆基,讓李隆基瞭解黑火藥的威力,並准許他大規模生產,從而造福整個大唐。
顏如玉揪了揪嘴,緩緩轉身返回臥室,她現最近一些日子,李安變得忙碌了不少,對她的疼惜和愛護變得少了一些,這讓她有些傷感,但這顯然也是在所難免的,李安是做大事的人,怎麼可能一直黏在她的身邊呢?好男兒志在四方,重視事業纔是一個好男人最重要的標準。
李安也知道自己有些冷落顏如玉了,在做好裝滿黑火藥的小陶罐之後,便趕緊洗洗手,闖入臥室,粗魯的將顏如玉押在軟榻上,他知道顏如玉最喜歡這一招,這一招充滿男子漢特有的野性,能給顏如玉帶來難以言說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