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受傷了,南霽雲,你是怎麼答應本將的。”
見南霽雲的左臂纏着帶血的繃帶,李安瞪着眼怒喝道。
南霽雲臉上憨憨的笑意不減,解釋道:“不小心被匕劃了一下,蹭破點皮,不礙事的,嘿嘿!”說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李安吁了口氣:“彙報你們隊的傷亡情況。”
“回將軍,全隊並無傷亡,就我一個人的胳膊蹭破點皮。”
南霽雲笑得更憨了。
李安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看向第二隊隊正,詢問得知,第二隊毫無損,李昆雄與李飛羽率領的兩個戰鬥團是最後投入戰鬥的,更是沒有傷亡,大部分將士甚至還未動手,戰鬥就結束了。
“大兄,我這刀還未出鞘,土匪就被全被殲滅了,第一團三百五十將士,就射殺五名土匪,另外抓到三個俘虜,真是沒勁,功勞全被偵查隊搶去了。”
李昆雄憋了一肚子勁,結果連出刀的機會都沒有,這讓他頗爲不爽。
“這是平南軍第一次實戰訓練,爲的是讓平南軍將士瞭解戰場環境,另外,增強他們與敵人作戰的信心,意義非常重大,你若是不爽,下次就不讓你出來了,留守葫蘆谷就是了。”
李安開口批評了一句。
“別,大兄,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抱怨就是了。”
李昆雄嘿嘿一笑。
“將軍,這一次突襲,我軍大獲全勝,斬殺土匪五十一人,俘虜一百六十二人,我軍卻僅有一人受傷,另外,土匪巢穴之中,除了搶奪我軍的金飾,還有不少財物。”
一名負責統計戰果的將領,興奮的向李安彙報戰果。
“好,戰果不錯,讓將士們立即打掃戰場,將土匪巢穴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然後,一把火將這裡燒了。”
李安興奮的下令。
“是,將軍。”
部將領命,立即前去準備。
“全軍就只有我一個人受傷?”
南霽雲一臉憂傷的看向衆將領。
“沒錯,全軍就只有你南霽雲一人受傷,真是丟全軍將士的臉。”
李安笑罵了一句,並伸手一揮,讓將士們押着俘虜的土匪返回葫蘆谷。
南霽雲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沒料到全軍居然只有他一人受傷,這讓他感覺很沒有面子。
“真他孃的晦氣,就我一個人受傷,哎!”
南霽雲嘆了口氣,帶着麾下將士,跟上隊伍。
平南軍大獲全勝的消息,被傳令兵以最快的度傳回葫蘆谷,谷內夜巡的將士聽到這個消息,皆是大爲振奮,輜重團的值班將士,更是立即埋鍋做飯,準備迎接凱旋的勇士。
回來的道路與去的時候是同一條路,不過,去的時候是輕裝奔襲,而回來的時候卻要押着一百六十二名土匪俘虜,行進的度自然慢了許多,爲了防止土匪利用對地形的熟悉而逃走,李安下令讓兩名平南軍將士負責押送一名土匪俘虜,沿着原路緩緩而行,如此,土匪俘虜絕無逃走的可能。
這一仗打得如此順利,只有南霽雲的左臂受了傷,李安還是頗爲滿意的,在他眼裡,這樣才叫打仗,零傷亡纔是一支精銳部隊追求的目標。
打了勝仗的新兵將士當然也非常興奮,一個個洋溢着笑臉,像即將迎娶新娘子暖被窩一樣。
以前,瀘州刺史多次組織兵馬圍剿山中的土匪,皆以損兵折將結束,這讓整個瀘州的百姓,一聽說土匪就不自覺的感到恐懼。
而李安帶領麾下將士,卻是以僅有一人輕傷的代價取得了勝利,這大大改變了新兵將士對土匪的認識,這一仗打出了平南軍的威風,打出了將士們的豪氣和信心,當然,也更讓將士們佩服李安運籌帷幄的能力,相信跟着李安混,絕對是前途無量的。
天色矇矇亮的時候,李安率領的隊伍,先後返回葫蘆谷,輜重團的將士們已經做好了香噴噴的飯菜,準備犒勞辛苦了一夜的平南軍將士。
谷內留守的新兵將士,一大早剛起來就聽聞昨夜的輝煌戰果,一個個皆興奮的前去看熱鬧,想看看讓他們恐懼了十幾年兇惡土匪,到底長得啥樣,是否像父輩們說的那樣厲害。
凱旋而歸的新兵將士,更是一臉自豪的向認識的同伴,詳細介紹夜間戰鬥的經過,雖然這些農家漢子不善言辭,但將事實描述出來還是毫無問題的,而且,可信度非常高,這讓沒能參加戰鬥的新兵將士頗爲眼饞。
一百六十二名被俘虜的土匪,全部被綁在中谷的柱子上,供谷內的將士們參觀,這些平時作惡多端,氣焰囂張的土匪,此刻全都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的看着地面,也許,他們從被俘虜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抗爭已經毫無作用,他們只能靜靜的等待死亡的到來。
“這些就是昨夜被俘虜的土匪,看上去也沒有可怕的。”
“是啊!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就這些慫貨,居然嚇了我們十幾年。”
衆新兵將士,看着被綁在柱子上的土匪,毫無顧忌的議論起來。
“將軍,此戰我軍大獲全勝,正是宣揚我軍軍威的大好機會,若將這些土匪全部壓入瀘州城,讓瀘州城的老百姓好好的看一看,必然能讓瀘州的老百姓對我平南軍刮目相看,對我軍不利的謠言也將不攻自破。”
一名部將輕聲建議道。
李安點了點頭,正色道:“是個不錯的主意,本將打算正午的時候,讓全體參戰新兵將士,押送這些土匪俘虜前去瀘州城,而現在,你們要做的,是集結所有新兵將士,本將要訓話。”
“是,將軍。”
衆將領聞令,立即將葫蘆谷的全部新兵將士集結過來。
李安站在一處高臺上,看向臺下的三千餘平南軍將士,大聲道:“將士們,昨夜,本將帶領平南軍一部,突襲土匪巢穴,此戰戰果輝煌,僅有一人受傷,斬殺土匪五十一人,俘虜一百六十二人,本將記得,剛來瀘州的時候,很多人都說過,瀘州的土匪很兇惡,不好惹,官兵每次圍剿都損兵折將,以至百姓不願從軍,人人談匪色變,本將就不信這個邪,現在,你們也應該看到了,土匪有那麼可怕嗎?土匪真的很厲害嗎?”’
臺下衆平南軍將士,全都一臉嚴肅的看着演講的李安,眼神中滿是崇拜的神色。
“將士們,本將已經用事實,證明土匪沒那麼可怕,土匪不過是烏合之衆,如何是我平南軍的對手,你們都看看,那些被綁在柱子上的土匪,就是昨夜我平南軍將士俘虜的。”
李安大聲鼓舞。
“平南軍威武,將軍威武。”
一名部將大聲喊了一句。
“平南軍威武,將軍威武。”
“平南軍威武,將軍威武。”
臺下三千五百平南軍將士,全都大聲呼喊起來,頓時,整個葫蘆谷都沉浸在亢奮的氛圍中。
李安伸手輕輕一擡,讓將士們停下,並繼續喊道:“將士們,本將早就說過,立功的將士要重賞,昨夜參戰將士,每人賞金兩貫,射殺和俘虜土匪的將士,每人賞賜十貫,擡上來。”
很快,一大堆銅錢被擡上高臺,放在李安的身側。
“將士們,這些賞賜就是給昨夜立功將士們的,各隊隊正前來代爲領賞。”
隨着李安的下令,昨夜參戰各隊的隊正,帶着一幫人跑到臺上領走屬於自己一隊的賞賜。
大把的金錢出刺眼的光芒,讓那些沒能參戰的平南軍將士眼饞不已,這些可都是錢啊!誰看了能不心動呢?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平南軍將士都是樸實的農家漢子,雖然不至於貪財,但對金錢也是毫不排斥的,只要能用正當途徑得到錢財,他們當然一萬個願意。
昨夜沒能參戰的平南軍將士,心裡都憋着一股勁,就等着下次參戰立功了。
看着平南軍將士們,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模樣,李安心裡笑了,而且,笑得非常開心,只要將士們不畏戰,以後的仗就好打的多了。
隨後,李安下達軍令,讓昨夜參戰的將士,立即就餐,然後返回營帳歇息,沒有參戰的將士,則在就餐後開始正常訓練,至於那些被俘虜的土匪,先就這麼綁在柱子上示衆,每人給一口清水喝,待到正午的時候押往瀘州城,交給瀘州官府處置。
一夜沒閤眼,將士們是又餓又累,在快就餐後,便全部返回營帳休息,李安這次並沒有直接衝鋒陷陣,甚至連武器鎧甲都沒有攜帶,體力消耗並不大,不過,睏意倒是蠻大的,在吃喝之後,將谷中的事物交給部將處置,返回營帳,美美的睡了一覺。
正午的時候,李安與昨夜參戰的平南軍將士6續起身,在吃完午飯之後,前往中谷集合。
此時,餓了大半天的土匪,早已奄奄一息,熾熱的太陽光,曬得他們渾身冒汗,若不是李安特意交代,給他們每人喝一碗水,估計一多半土匪應該都會暈過去。
“將軍,將士們已經集結完畢,隨時可以出。”
李安輕輕點頭,從衆多被幫着的土匪面前一一走過,並仔細的觀察這些土匪的反應。
土匪全都是亡命之徒,不過,不同的土匪,性格和意志都是不同的,在土匪之中的地位也不相同,李安要挑選一部分可以利用的土匪,讓他們成爲自己剿滅瀘州全部土匪的幫手。
“你就是土匪頭目。”
李安走到土匪頭目的眼前,上下打量這名頭目。
“哼……”
雖然精神非常不好,但土匪頭目態度堅硬,似乎非常不服氣。
“大膽,敢對將軍無理。”
一名部將上去就是一腳,將土匪頭目揍得嗷嗷叫。
李安嘴角輕蔑一笑,繼續往前走,看向一名土匪小頭目:“你是何人?”
“回將軍,小人是瀘州本地人。”
李安嘴角一笑,此人態度還算不錯,臉上既有恐懼的神色,也有一絲淡淡的懊悔,讓他頗爲滿意。
“爲何入山爲匪?”
“回將軍,小人誤殺惡霸,犯了朝廷的王法,爲了苟活性命纔出此下策。”
李安微微一驚:“不錯,說話倒是有些文縐縐的,來人,把他放下來,好好看押,還有,給他吃的,不能讓他死了。”
“謝將軍,謝將軍。”
土匪小頭目千恩萬謝,被龍武軍將士架走。
“將軍饒命,小人也不想死……”
“將軍饒命,小人也不想死……”
見李安有意放土匪小頭目性命,大部分土匪都哭喊着求饒,想要苟活於世。
李安可不需要這麼多的土匪,都饒恕了,怎麼能體現國法的威嚴,在仔細的挑了幾名土匪後,李安看向身後的部將,下令道:“將這些土匪全部押往瀘州城,還有,快馬通知瀘州刺史,讓他做好準備,告訴他土匪的人數有點多。”
“是,將軍。”
除了五名土匪被李安留下,剩下的一百五十七名土匪,在平南軍將士的押送下,離開葫蘆谷,以較快的度,向瀘州城方向行進。
平南軍大獲全勝的消息,很快就傳入了瀘州城,自瀘州刺史以下,所有人都非常的震驚,同時,也非常的興奮。
瀘州的匪患已經持續很多年了,官府幾次徵集人馬圍剿都以損兵折將結束,對藏匿深山之中的土匪,毫無有效的應對之策,只能採取井水不犯河水的無奈之策,而這在無形中助長了土匪的囂張氣焰,讓瀘州的土匪猶如惡性腫瘤一般,在瀘州越長越大,甚至連爨地的蠻族勢力也摻和進來,導致局勢的進一步惡化。
但誰都沒有想到,李安進入瀘州之後,利用極短的時間訓練出來的平南軍,居然能以極其微弱的代價,輕鬆端掉一夥足有兩百人馬的土匪,這出了所有人的預料,讓所有人大爲震驚。
俘虜的土匪很快就要押送到州城,瀘州刺史不敢怠慢,立即動員麾下各級官員,前往城外迎接,並動員部分城內百姓一同前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