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楚此時鬱悶的要命,他是花了很大的代價邀請這些綠林好漢幫忙的,眼下,目的沒有達成,這些御林好漢居然一口氣損失這麼多,這怎能不讓他鬱悶無比。
如果說之前與三十名官軍作戰,讓段楚大驚失色的話,那麼,當聽到埋伏的一百人,被李安一口氣擊殺八十人的時候,就只能用極度震驚來形容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李安區區一個人,是如何擊殺八十人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萬夫不當之勇,可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強的人呢?段楚實在是有點想不通。
與段楚一樣,其餘衆人的臉色也同樣好看不到哪兒去,他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爲段楚給了他們很多的好處,同時,更是給了讓他們無法拒絕的承諾,如此,他們才無所顧忌的到這裡來的,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段楚讓他們對付的人,竟然如此的棘手,他們不但沒有完成任務,反而還讓自身遭到了巨大的損失,這纔剛一接觸,他們就損失了一百多兄弟,這些可都是精銳子弟,都是他們最看重的本錢,一下子損失這麼多精銳,他們的心情能好就有鬼了。
這些亡命之徒總共只有五六千人馬,這一次偷偷進入東女州的有一半人馬,這本身就是精挑細選的精銳,而從三千人之中挑選三百人,那就是精銳中的精銳,可這些精銳剛剛與李安的少量人馬遭遇,就損失了一半人馬,要是遇到李安的大量人馬,損失一半也沒啥,可他們僅僅遭遇了三十人的護衛,李安更是憑藉自己一個人就幹掉對方八十人,是這些人損失最慘重的地方。
對於這些亡命之徒來說,這一次的交手,已經讓他們傷筋動骨了,爲了能夠順利完成任務,這一次他們可沒有藏私,把手中所有的精銳人馬都拿出來了,可卻沒有想到不但沒有擊殺李安,反而讓他們自己損失極其慘重,最精銳的兄弟居然損失了一半,最要命的是損失了一名很重要的大頭領,這個大頭領是三個亡命之徒之一,三個人的感情一直非常要好,他們一起結伴而來,卻沒想到剛剛來到東女州沒多久,其中一名兄弟就這麼被殺了,這份鬱悶和悲傷是可想而知的。
此時,空氣中都是壓抑的氛圍,兩名大頭領和段楚,誰也不肯說話,剩下的小頭領見三名主要人物都不吭聲,自然就更不敢隨便開口了,這種尷尬的氣氛一直持續了許久,才最終打破了僵局。
“段兄,這一次爲了幫你,我們兄弟損失可太大了,損失的可都是我們的精英子弟啊!”
一名大頭領開口說道。
“是啊!段兄,這一次我們損失這麼大,您答應給我們的好處,起碼也要翻倍,要不然都不足以彌補我們的損失。”
另一名大頭領也跟着說道。
段楚臉色鐵青的看着兩位大頭領,開口說道:“兩位兄弟,這任務還沒完成,就開始考慮好處,是不是有些太早了,兄弟們損失慘重,我的心情也不好,可這些都是事先說好了的,兩位兄弟可不能臨時反悔啊!”
很顯然,段楚之前拿出的代價已經很高了,要是增加一倍,他怕是難以負擔,自然不會輕易答應,另外,李安如此棘手,他都感覺任務執行不下去了,取勝的希望似乎很是渺茫。
“哼,這怎麼能是我們兄弟反悔呢?是段兄沒有告訴我們實情,對方如此厲害,我們之前可不曾知曉,要是知道他們如此厲害,我們說什麼也不會來的,段兄沒有說實話,這個責任自然應該段兄來負責了,怎麼能推給我們呢?”
一名大頭領說道。
“沒錯,段兄隱瞞了實情,這是造成這一次意外的罪魁禍首,我們要是知道此人有這等手段,我們的要價起碼是現在的十倍,準備的也會更加充分。”
又一名大頭領說道。
段楚一肚子鬱悶,開口說道:“兩位兄弟,段某何曾隱瞞過你們,我一直都在南詔,這也是第一次來到此處,此人如此厲害,我也不清楚啊!這怎麼能怪我呢?”
很顯然,段楚並不瞭解李安的實力,他的認知還停留在十年前,對於大唐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知之甚少,他更不可能知道李安手裡有秘密武器,一種威力巨大,足以秒殺他們的武器。
這也不能怪段楚,這小子一直生活在南詔,是典型的井底之蛙,他所瞭解的都是他所能看到的一切,對於大唐的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自然不可能知道,所以,他對李安和唐軍精銳的實力,自然是搞不清楚的,就憑他的認知,也就只能做個小吏罷了,居然想給自己的叔父報仇,簡直是異想天開。
“怎麼,難道還要怪我們不成,要不是爲了幫你,我們能損失這麼大嗎?”
“段兄不會捨不得那些身外之物吧!要是讓兄弟們不滿意,我們可約束不了他們。”
兩名大頭領見段楚不識趣,已經開始公開威脅了,他們可不願意做吃虧的事情,既然是爲了幫助段楚,讓他們損失慘重的,那麼,段楚就必須爲此事負責,這是沒有絲毫商量餘地的,他們都是亡命之徒,可不會講什麼道義。
段楚見此,心裡也感到有些害怕,這些傢伙既然是亡命之徒,自然不會按常理出牌,萬一真的惱羞成怒,殺了他都是有可能的,之前,他們關係雖然還算不錯,但那也是因爲他可以給這些亡命之徒足夠多的好處,要是不能給他們足夠多的好處,他們隨時都是有可能翻臉的,這些亡命之徒的翻臉,那是比翻書還快的,段楚要想保住小命,最好的辦法,還是趕緊答應這些亡命之徒的要求才是。
“好,只要諸位兄弟能完成任務,擊殺此人,就算讓我把所有的資材都送給諸位兄弟,那也是可以的。”
段楚非常識時務的說道。
見段楚終於鬆口,兩名大頭領終於鬆了口氣,這一次的接觸,他們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損失遠遠超過預計,甚至,這個損失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所以,要是不能多要點補償,他們的內心是不會平衡的,畢竟,他們也是幫段楚執行任務,才遭到如此巨大損失的,要是不去幫助段楚,就不會讓自己的一名好兄弟身死他鄉了,不讓段楚賠償,讓誰賠償呢?
“段兄能這麼說,那就還是兄弟,段兄儘管放心,雖然此人實力極強,但我們兄弟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正面對抗不起效果,那咱們只有採取更好的辦法了,咱們兄弟的手段多的是,只要段兄不要心急就行。”
一名大頭領說道。
“那兄弟能透露一些嗎?”
段楚好奇的問道。
大頭領說道:“這個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既然要殺了此人,就一定要搞清楚,他是如何一口氣擊殺我們八十人的,要是這個事情搞不清楚,那咱們就算有再多的人,衝上去也是送死啊!放心,兄弟認識不少漂亮的小娘子,讓他們去調查,肯定能手到擒來。”
“天色不早了,段兄回去休息吧!”
另一名大頭領下達了逐客令。
段楚眉頭微蹙的離開了,對於這兩個亡命之徒能否完成任務,段楚並沒有太大的信心,可閣羅鳳已經指望不上了,不靠這些傢伙,又能靠誰呢?他也想不出別的什麼辦法了,不過,就算這些人完不成任務也沒有關係,這些傢伙要是全部被擊殺了,他正好不用付報酬了。
不論是段楚,還是幾名大頭領,他們都沒把對方真的當成是兄弟,他們本身就不是一類人,完全是因爲利益而捆綁在一起的,他們可沒有什麼真感情,其實,就算是這些綠林人內部,感情也都不太真,誰也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會被好兄弟出賣,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根本不可能存在什麼真的深厚感情。
在段楚離開後,兩名大頭領坐在屋內進行了一番詳談,他們在商量該如何對付李安,畢竟,李安的實力擺在那裡了,若是想要正面對抗,就憑他們那點實力,根本就沒有多大的希望,另外,這一次的接觸已經打草驚蛇了,他們也是知道李安身份的,被人刺殺這可不是小事兒,接下來的防備必然更加的嚴密,想要再次刺殺,他們所要付出的代價必然更大,而他們的家底就只有那麼一點,要是全部拿出來損失掉了,那他們以後就沒法混了,沒有兄弟的大頭領什麼都不是,正是因爲他們麾下有一大羣兄弟撐着,所以,他們才能混的如魚得水,沒有兄弟撐着,段楚也不會找上他。
“兄弟,我覺得段楚這小子沒跟我們說實話,此人實力如此雄厚,絕對不可能是一般的大唐將領,肯定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可惜咱們兄弟常年在南詔混,對大唐的事情知道的不少太多,也不瞭解此人的底細。”
一名大頭領說道。
旁邊的大頭領點頭道:“兄弟說的沒錯,身邊有如此精銳的護衛,自身還那麼厲害,這絕對不是普通人,段楚這小子指定了隱瞞了我們很多事情,這小子不老實,就是欠收拾。”
“那我們該怎麼辦,真的要去碰這個硬石頭嗎?萬一這人是大唐很重要的人,惹惱了大唐,咱們兄弟怕是沒有立足之地了,就算咱們跑回南詔,可南詔哪裡敢得罪大唐,到時候肯定會圍剿我們,甚至放大唐兵馬進來圍剿我們,那可就慘了。”
一名大頭領說道。
“兄弟,不會這麼倒黴吧!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不管這人是什麼來頭,咱們都必須儘快搞清楚才行,不能糊里糊塗的被矇在鼓裡,咱們兄弟不能被別人利用了,現如今,咱們三兄弟就剩咱兩了,可不能再有什麼意外了,反正,我可不想死在這裡,我還要回去呢?”
另一名頭領說道。
“不管了,不管段楚這小子怎麼問,咱們都不能被他牽着鼻子走,咱們要按照自己的節奏慢慢調查,大不了宰了這個小子,然後嫁禍給唐軍,到時候讓段家與唐廷慢慢扯皮吧!咱們兄弟可管不了這麼多了。”
兩名大頭領商量了一番,準備先躲起來,並暗中調查一下李安的背景,然後,再做打算,至於此行的任務,他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在任務容易完成的情況下,他們自然不介意與段楚交易,可若是冒着把自己搭進去的風險,他們就不願意了,當初在與段楚聊天的時候,他們並不知道李安會如此的棘手,要早知如此,他們萬萬不會冒着如此巨大的風險進入東女州境內的。
這兩名大頭領擔憂的很有道理,以爲就在他們決定隱藏起來的時候,當地的官軍已經開始展開行動,他們調集了五千人馬,並動員了數萬普通百姓,讓大家一起尋找境內的可疑分子,如此一來,這些混進來的傢伙,自然也就沒有地方可躲藏了,很快就先後被發現,至少有千餘人直接被官軍逮住,剩下的都躲入深山之中了,不過,東女州的深山可不是南詔的深山,這些外來者對於山裡的情況並不是特別瞭解,所以,他們進入山裡,本身就是冒着巨大風險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如此情況,讓兩名大頭領萬分的悔恨,他們原本以爲這次可以得到一個大便宜,卻不料損失如此慘重,更可怕的是他們被困在山裡了,似乎已經無路可逃了,這是最讓他們恐懼和無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