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對葛族的幫助無疑是十分巨大的,在三族之中,葛族的所獲得的利益是最多的,姜族次之,而魯族由於沒有發現金屬礦產,只能大批量開採煤炭,供應給葛族和姜族,從而換取兩族的銅錠和鐵錠,生活水平同樣可以極大的提高,但肯定比不上姜族和葛族,另外,李安給魯族的只有鍛造鐵製品的技術,援助無疑是最少的。
在西部羈縻區,可不僅僅只有這三個族羣,還有更多的族羣在前面等着李安,離開葛族之後所抵達的就是佔族,是一個比較小的族羣,全族只有一個石頭城,所有的老百姓都住在一起,也有少量百姓居住在外面山林的,不過,這些族人都是獵人和樵夫,且全部爲男子,是暫時住在外面的,之所以住在外面,完全是爲了砍柴和打獵方便,要是每天都返回石頭城,會非常耽誤時間的,勞動的效率會大大減少,受益也會跟着減少。
佔族是一個比較彪悍的族羣,這裡的百姓同樣是以種地和打獵爲生,但由於田地只有一塊較大的區域,其餘的小塊平地沒有開發的價值,所以,種地的糧食產量比較低,如此一來,打獵就顯得頗爲重要了,佔族打獵的獵戶比較多,在土地不足以養活這麼多人的時候,打獵就成了最好的辦法了。
作爲西部羈縻區的小族,佔據僅有千餘人,這麼些人口生活在一片面積不大的土地上,也算是怡然自得,生活的還算不錯。
但越靠近東女國的區域,就越是偏遠,貧窮的程度也就越大,之前的葛族就已經是很貧窮了,而佔族顯然是更加的貧窮,這裡的孩子很多都沒有衣服可以遮羞,六歲以下的孩子,基本上是沒有衣服的,女孩子還好些,而男童是一定沒有衣服的,甚至,八歲的男童還光着身子到處跑,似乎一點都不知道害羞,或許他們是害羞的,但由於實在窮的沒有衣服可穿,所以,也就只好光着身子了,這是非常無奈的選擇。
在生活富足的後世,很多人或許很難理解,再怎麼貧窮,也不應該連衣服也穿不起吧!衣服能值幾千錢,但這種想法顯然是非常錯誤的,後世有非常完善的紡織輕工業,可以大批量的生產大量的紡織品,而在落後的古代,是沒有先進紡織機器的,所有的布匹都是人工一點點製作的,而原材料也是需要利用耕地種植的。
在耕地有限的情況下,要是在耕地上種植紡織類作物,那麼,種植食物的耕地就不夠了,如此,老百姓就會捱餓,在餓肚子與沒衣服穿之間做選擇,大部分人都會選擇不穿衣服,畢竟,沒有衣服還死不了,但要是沒有食物的話,人是會被活活餓死的,吃飯的重要性遠大於穿衣服,佔族的有限土地全部用來種植糧食作物了,就算這樣都比較緊張,哪裡有閒置的土地種植紡織類作物,而因爲貧窮,他們也沒有太多的錢財去買外面的布匹,買來少量的布匹也只能先供應成年人,兒童只能委屈一下了。
要說佔族人擅長打獵,既然沒有衣服穿,把獸皮披在身上也可以啊!但這同樣也是一廂情願的想法,佔族人擅長打獵,但他們打獵所獲得的獸皮都是用來販賣的,只有販賣了這些獸皮,纔有錢購買鹽巴,食用油,醬油,醋等日常用品,要是把獸皮披在自己身上,那就沒錢去買日用品了,日子會非常的難過,甚至難以爲繼。
部分劣質賣不出去的獸皮,自然披在了佔族百姓的身上,但也是成年人才有這樣的待遇,由於數量不夠,年紀小的兒童,同樣沒有獲得獸皮的機會。
爲了安全,所有佔族人都住在石頭城裡,但他們白天的時候,他們會結伴去附近的田地裡勞作,去照顧他們各自田地裡的莊稼,要想讓莊稼長得好,就必須要頻繁的照顧,照顧的越勤,莊稼長的就會越好。
要知道在沒有除草劑的古代,田地裡的雜草是相當頑固的,要不了幾天,地裡的雜草就滿滿的一大片了,要是不能及時將這些雜草全部除掉,莊稼的生長會受到極大的限制,到了收穫的季節,產量就會很少的,爲了儘可能的提高莊稼的產量,種地的農民會經常性的去田地裡除草,遇到乾旱的時候,也會給自家的田地澆水,下雨太多的時候,也要排出多餘的雨水,從而確保莊稼的茁壯成長。
佔族的百姓已經結伴前往田地裡幹活,而很多孩童在家裡閒不住,也會跟着跑出來,大人們在田地裡幹活的時候,他們會在田地旁邊的小水溝裡逮魚,當地的生態相當好,在沒有農藥化肥的大唐時代,田地旁邊的小水溝裡,往往滿是各種各樣的魚蝦,而對於孩童來說,這些魚蝦顯然是最有吸引力的,閒着沒事去水溝裡捉魚蝦,這種快樂只有體味過的孩子才懂得。
看着遠處光着身子,在河溝裡摸魚的一羣孩童,李安陷入了回想之中,在小的時候,李安也經常去河溝裡摸魚,雖然從未摸到大魚,但小魚摸到的就太多太多了,還有龍蝦這種蝦類,更是摸到了數不清的數量,在特定的季節,李安幾乎每天都可以吃到鮮美的龍蝦,還有各種小型雜魚,在貧窮的兒時,這些龍蝦和小魚,就是自己吃過最好吃的美味,而且,還是免費的美味,唯一耗費的就是油鹽了,至於燃料,在鄉下地區,燃料就是秸稈和木柴,是不要錢的,水源是井水,同樣也是不要錢的,
想想自己兒時在田野裡抓龍蝦和小魚的經歷,李安就有一種非常快樂的感覺,會想到很多特別有意思的細節。
比如,有一次在小水溝裡摸魚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小洞,本以爲洞內是龍蝦,可當把手伸進去的時候,摸到的卻是軟綿綿的東西,這把李安嚇得夠嗆,趕緊就把手縮了回去,這軟綿綿的東西是什麼,李安自然是非常清楚的,這個東西極有可能是蛇,而李安從小對蛇就特別的恐懼,一想到蛇的恐怖,嚇得心慌慌的。
還有一次,在與小夥伴一起去捉龍蝦的時候,因爲自己捉到了最大的一隻而被小夥伴們嫉妒,在索要不給的情況下,被小夥伴們給打了一頓,特大號的龍蝦也被小夥伴們個搶走了,雖然在一起玩耍的時候,大家都很快樂,但也會遇到這種有矛盾的時候,被小夥伴們打一頓都是很常見的現象,一般都是不會記仇的,過不了多久,就會再次在一起玩耍了,這種童年的矛盾是不會持續很久的,一般都不會超過一天,當然,有些小夥伴會一直欺壓某個人,如此,仇恨就會持續的比較長,甚至,永遠的持續下去。
當然了,這些回憶對於李安來說,都是記憶不太深的,最讓李安記憶深刻的,是與小妹子一起去河裡摸魚,雖然年紀很小,但李安從小就是喜歡與妹子一起玩耍,因爲妹子長得好看,讓人賞心悅目,有妹子在身邊,幹什麼都不會覺得累。
最重要的,還能有偷窺的機會,在一起摸魚的時候需要彎腰搜索,某些部位是難免會露出來的,而李安對此自然是頗爲好奇的,孩童身上的衣服本就不多,就更加容易走光了,而李安從來都不會錯過這些大飽眼福的機會,有時候也會被妹子發現,遭受一些白眼,但更多的時候是不會被發現的,用餘光偷瞄還是很隱蔽的,不那麼容易被發現。
正在玩耍的孩童們,自然很快就發現了李安一行人,往來的商人,他們也見過不少,但足以千人的隊伍,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心裡難免會非常緊張,爲此,他們也不玩了,全都往回跑,去通知他們的長輩。
正在幹活的佔族族人,在孩童們的提醒下,也看到了正在抵達的李安一行人,他們很少有機會看到如此龐大的隊伍,在偏遠的山區,能遇到一百人的商隊都很少,千人的隊伍幾乎見不到。
由於看得出對方並非賊人,所以,幹活的佔族族人,依舊在不停的幹活,只是每幹一會兒,就會擡頭看向李安的隊伍,也有幾名佔族族人跑回了主城,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他們的族長,只要遇到比較大的事情,他們都要向族長彙報,有上千人路過,這同樣不是小事兒,況且,他們還看到了手持兵器的士兵,以及大唐的旗幟,這顯然不是普通的商隊,是朝廷的隊伍,他們必須引起重視。
“朝廷上千人到了我們佔族,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啊!”
佔族族長是一名五十多歲的小老頭,聽了族人的彙報,疑惑的說道。
他也曾經接待過幾位朝廷派來的官員,但每次都是提前派人通報,然後才姍姍來遲,每次的隊伍人數也都是幾十人左右,不超過五十人,這一次居然來了一千多人,還沒提前通知一聲,這讓他感覺非常的奇怪,同時,也非常的緊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安沒派人提前通知,是不想讓佔族特意準備迎接,這些客套的東西,李安並不喜歡,這些簡直就是勞民傷財,在李安看來,自己只是經過佔族的地盤而已,並不需要佔族準備什麼,他們佔族人什麼都不需要準備。
“族長,既然是朝廷的人,那咱們必須要出城迎接啊!”
一名族人說道。
族長點頭道:“自然是要迎接的,不過,他們也不提前說一聲,這哪裡來得及啊!各種準備的時間都不夠。”
“族長,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咱們人出城迎接了,那就差不多了,讓城內的人慢慢準備就是了。”
族人說道。
佔族族長點頭道:“好,那咱們就趕緊出城迎接,走吧!”
在族長的帶領下,佔族主城內的上百人離開主城,前往城外迎接李安一行人,並派遣幾名族長先行過去問候,也好搞清楚對面是什麼人。
“李侍郎,這不還是驚動了佔族人,他們還是出門迎接了。”
陳龍開口說道。
李安無奈道:“是啊!咱們人太多了,想不驚動沿途都不可能了,其實,有什麼值得迎接的,都是一些虛僞的客套話,聽的耳朵都長繭子了。”
很快,佔族人就到了李安跟前,詢問一番之後,趕緊騎馬跑了回去。
“既然佔族人已經擺出迎接的準備,那咱們也只能滿足他們了,待會讓大家駐紮在城外,不可隨意進城,以免破壞城內百姓的生活。”
李安開口說道。
每到一處城池,李安的要求都是相同的,那就是要將主要人馬駐紮在城外,以免全部進城後,把城內搞得亂哄哄的,影響城內百姓的正常生活。
“老朽攜全族老幼,恭迎李侍郎大駕。”
佔族族長開口恭維道。
李安上前一步,握着佔族族長的手,開口說道:“族長客氣了,本官只不過是路過這裡罷了,此行的目的地是東女國,所以,就沒事先通知族長。”
“哦,原來如此,可這天色已經晚了,既然李侍郎到了我們佔族,那也要休息一夜再走纔是,我們已經備好酒菜,還請李侍郎不要嫌棄。”
佔族族長客氣的說道。
雖然葛族與佔族之間的距離並不遠,也就三五十里的距離,但由於山路崎嶇難行,這導致李安抵達佔族主城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最多再過一個多時辰,就該天黑了,留下過夜也不是不可以,這樣休息充足了之後,明日一早,纔有力氣繼續前進。
“既然族長如此好客,那本官就留宿一夜好了,就是有些打擾族長了。”
李安開口同意了,並立即讓隊伍停下紮營。
隊伍已經走了一整天了,也確實比較疲累,在佔族這裡休息一夜,也是不錯的選擇,還有免費的飯菜可以享用,何樂而不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