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本德不是有意要害嶽凌峰,他也是臨時找來的非洲野牛,上場前,他還提醒非洲野牛,不要下死手,可非洲野牛把他的話當作了耳旁風。非洲野牛所以不聽嶽本德的話,他要在黑拳界揚名。
嶽本德見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計,他偷偷溜了。
回到休息室,嶽凌峰感到渾身痛,他坐在椅子上閉上了雙眼。
韋總走進休息室,看到嶽凌峰被打得慘樣,他非常高興,這次被打,足可以讓嶽凌峰看透暗拳的無情,喚起嶽凌峰的野性。他在現場看得清楚,嶽凌峰前半場沒用力,捱打後才使出了真本事。他以爲嶽凌峰是仁慈,沒往打假拳方面想。他把三萬塊錢放到嶽凌峰面前,瞥了嶽凌峰一眼,轉身走了。
嶽凌峰睜開眼睛,把三萬塊錢裝進衣袋,活動了下疼痛的身體,一跛一跛地走出了地下拳場。
感到胳膊很痛,嶽凌峰正在猶豫開車回去還是打車回去,兩個年青人走過來,突然齊齊跪在嶽凌峰面前,齊聲喊道:“師傅。”
嶽凌峰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他根本不認識這倆人,怎麼跪下就叫師傅?看樣子,這倆也不像精神有問題的人,何況,也不能倆精神病人湊到一起去呀:“你們認錯人了。”
“我們沒認錯人。師傅,我叫阿力。他叫阿軍。師傅,你的功夫我們在拳場都見到了,上一場你贏得很輕鬆,第這一場開始你沒出手,是讓着非洲野牛,眼看性命不保你纔出手打倒了非洲野牛,你纔是真正的天下無敵手。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農村人,來城裡就是想多掙點兒錢養家餬口。你就收我們做徒弟吧,求你了。”
“你們起來說話。“嶽凌峰說。
阿力和阿軍站了起來。
”我不收徒弟,你們還是死了這個心吧,再說了,教你們打黑拳是害你們,還是算了,去幹點兒正經活兒吧。”嶽凌峰開了車門想上車,可他的胳膊痛得鑽心,可能開不了車。
阿力說:”不管你收不收徒弟,我們都把你看作我們的師傅。師傅,你傷得不輕,我開車送你回家吧。我有駕駛證,車技還可以。“
嶽凌峰看這倆年青人不像流氓痞子,收不收徒弟不說,交個朋友也不是不可以,當然,還要往後看他們的人品。他把車鑰匙遞給了阿力。”
阿力接過車鑰匙,高興的不得了,看來拜師有門。
嶽凌峰有傷,他不能去醫院,免得辛穎和姐她們擔心,他只好讓阿力開車,向他家駛去。
駛進小區,下了車,阿力忽然掏出一萬塊錢遞給嶽凌峰:“師傅,我們猜,你可能遇到了事纔來打黑拳,因爲你不像混黑拳場的人,這是我和阿軍的一點兒心意,希望你收下。”
嶽凌峰看了一眼阿力手上的錢,他多少有點兒感動,真是有心人啊:“收起來,你們這樣,咱們就此別過,以後不再見面。”
“師傅,你別誤會,我們沒別的意思,你就收下吧。”阿軍說。
“別叫我師傅,我沒收你們做徒弟!”
阿力見嶽凌峰面有慍色,只好收起了錢:“大哥,你能給個聯繫方式嗎?”
嶽凌峰沉默片刻,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了阿力,轉身一瘸一跛地向樓道走去。
阿軍見嶽凌峰傷得不輕,走路都困難,他急走一步,上前攙住嶽凌峰的胳膊:“大哥,我送你上樓。”
非洲野牛那一腳太狠了,差點兒把嶽凌峰的腿踹斷。嶽凌峰推開了阿軍:“不用,你們走你們的。”
第二天下午,嶽凌峰感覺身上沒那麼痛了,右腿踩油門好像沒什麼問題,於是,他開車向醫院奔馳。爲了掩蓋胳膊上的傷,他穿了件長袖襯衫。
弟弟從昨晚出去,直到上午沒來醫院,舒婉婷感到不對勁,弟弟是個非常有責任心的人,他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她的心忐忑不安,她打電話給嶽凌峰,可關機。
嶽凌峰的手機忘了充電,沒電了。
舒婉婷站在醫院大樓的臺階上,急切的望着醫院大門口,如果弟弟還不來,她就騎電動車去弟弟家看個究竟。
舒婉婷終於看到,弟弟的車開進了醫院大門,停好車,弟弟下了車,她的心突然揪了起來,大熱的天,弟弟竟穿着長袖衫,走路還一跛一跛的,到底出了什麼事?她迎上去問道:“小峰,你怎麼了?”
“我沒事,挺好的。”爲了表示自己挺好,嶽凌峰衝姐笑了笑。
“你當你姐沒長眼睛嗎?腿怎麼跛的?把你的袖子挽起來!”
“姐,你幹麼呀!”嶽凌峰不想讓姐看到他的傷,姐會傷心。
“我讓你把袖子挽起來!”舒婉婷面色冰冷。
嶽凌峰見姐生氣了,他不敢不從,老老實實挽起了袖子,他的傷完全暴露在舒婉婷面前。
舒婉婷的心一紮:“老實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到如今,沒法再瞞姐,嶽凌峰只好如實相告。
舒婉婷的眼淚:“嘩嘩”流淌下來。
舒敬業睡着了,鄭瑞出來透透氣,看到女兒在流眼淚,她吃了一驚:“婷婷,你怎麼了?”
舒婉婷擦了把淚水說:“小峰……”她指了指嶽凌峰的胳膊。
鄭瑞霞嚇了一跳,心尖直抖,她托起嶽凌峰的胳膊問道:“小峰,這是怎麼弄得呀?”
“伯母,沒事,你不用擔心。”嶽凌峰不想說實話,免得長輩擔心。
舒婉婷三言兩語把弟弟的事說了。
鄭瑞霞眼裡涌滿了淚水,許久,她說:“小峰啊,你可不能再這樣了,咱這個家,倆人躺在醫院裡,你要是再出點兒,咱這個家可怎麼過呀!”
“伯母,我不再去那地方了,你儘管放心好了。我去看看伯父和辛穎。”他匆匆走進了醫院大樓。
葉飛燕來了,看到舒婉婷和鄭瑞霞都眼淚汪汪,她吃驚的看看這個,瞅瞅那個,她以爲是舒敬業或辛穎出現了病情危急:”婷婷,這是……“
舒婉婷抖着脣說:“我弟弟……爲了掙錢,去打……黑拳,差點兒……讓人家打死。“她又忍不住淚水滾流。
”啊!“葉飛燕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她有難處的時候嶽凌峰都毫不猶豫的出手相助,在她心裡,嶽凌峰是僅次於柯偉延的人,她和嶽凌峰的感情可以說很深,當然,這種濃厚的感情有嚴格的邊界,”他人呢?“
”剛去了病房。“舒婉婷說。
葉飛燕又吃了一驚:”不會他也住院了吧?“
”那倒沒有。“
”伯母,進屋去吧。“葉飛燕說。
舒婉婷和鄭瑞霞也覺得在外面哭哭啼啼不好,便和葉飛燕來到舒敬業的病房。
葉飛燕問候了舒敬業幾句,便來到辛穎的病房。
辛穎的病情愈加嚴重,身上臉上的紅斑越來越密集,精神也越來越差,已經看不到那個漂亮精力充沛的辛穎,她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
葉飛燕看着緊閉着雙眼的辛穎,在辛穎的病牀邊站了片刻,便對嶽凌峰說:”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