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村婦走過來,惱怒的打量着嶽凌峰:“你幹麼的?幹麼要踹人家的門啊?”
“我們來找良子,她家人一句話不說,進屋插上了門,怎麼可以這樣!”嶽凌峰忿忿的說。
中年村婦似恍然大悟,她嘆了口氣說:“你們是不知道啊,他們家早和良子斷了。”
“斷了?什麼意思?”嶽凌峰好奇的問道。
“就是和良子斷絕關係了。良子是個狐打狗乾的人,他們家不認他這個兒子了。"
"狐打狗幹?”
“就是正事不幹,什麼壞事都幹。良子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你們找到他家來了?良子已經三年沒加過家了。興許你們不相信,我去給你叫開門,你去問他媽。”村婦上前敲了敲門叫道:“史羣,開門,是我。有人來找良子,你總要給人家回個話。”
門"吱呀“一聲開了,良子的母親陰沉着滿是皺紋的臉說:“你們進來吧。”
進了屋,嶽凌峰看到,屋子很破舊,屋裡只有幾件不知道什麼年代的破舊傢俱,城裡人扔的傢俱都比這個屋裡的傢俱強上幾倍,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這個家,到處散發着窮困的氣息。
“我家這破屋子也不大,根本藏不住人,你們到處搜搜。”良子的母親說。她們家城裡沒有親戚朋友,除了良子在城裡幹了壞事,城裡人才會登她家的門。
嶽凌峰到處看了看,確實沒有良子的影子。他看了一眼良子的母親,一臉的愁鬱,頭髮幾乎全白了。出了良子這種敗家子,實屬家門不幸,他竟對良子的母親生出些許憐憫之意。他想給良子的母親留個聯繫電話,可一想良子已經三年沒回家了,留也是白留,只好作罷。
”良子不是我兒子了,他在外面做了什麼事,和我們無關。“史羣說。
這條線索又斷了,從良子家出來,失望死死攫住了嶽凌峰,他晃了晃腦袋,上了車,他啓動車子,向濱城開去。
淇淇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看着前方,可兩眼空洞,許久,她流下了淚水,喃喃的說:”我毀了自己,也害了公司,我該死。“當初,良子對淇淇說,他父母都在國外,他父親是一個投資集團的董事長,他家的資產過百億美元,他來濱城尋找投資機會,真相是家徒四壁,真是絕妙的諷刺。
嶽凌峰側過臉去,看了一眼淇淇:”別死呀活呀的,沒 什麼大不了的,好事壞事都會在時間中終結。“他雖這麼說,他自己也很壓抑。
來到一個小鎮上,嶽凌峰下車買了兩個麪包,兩瓶礦泉水,遞給淇淇一個麪包一瓶礦泉水。
淇淇說:“我不想吃。”
”該吃就吃!你還真想死啊?“
淇淇接過麪包和礦泉水,慢慢吃起來。
星期天,葉飛燕九點鐘起牀,洗漱吃飯,吃完飯她撥通了舒婉婷的電話,問舒婉婷公司圖紙被盜的事有沒有頭緒。舒婉婷告訴她,昨天她弟弟去了良子家,良子家和良子斷絕了關係,線索又斷了。
掛斷電話,葉飛燕急得心頭躥火,如果長時間找不到盜賊,閨蜜的公司可能不保。
冷雪蓮拿着一個錦盒,喜笑顏開的走過來說:”燕子,這是博文媽媽給你的,快打開看看。”
葉飛燕翻了冷雪蓮一眼,胃裡立刻反酸水,她還是接過錦盒,打開來,裡面是一對漂亮的金鐲子。她沒有拒絕,把錦盒蓋上,放到了一邊。
冷雪蓮沒指望葉飛燕看到金鐲子會有多高興,葉飛燕沒有當面拒絕已經讓她喜出望外,她認定,這是葉飛燕已經開始在感情上接受尹博文,女人沒有不愛錢財的,金銀財寶是打開女人心扉的鑰匙。
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
冷雪蓮過去開了門。
“伯母。”尹博文進了屋。
冷雪蓮滿臉的甜笑:“博文,快來坐下。”她忙不迭的去給尹博文沏茶。
尹博文看到了放在沙發上的錦盒,他知道這是他老媽買葉飛燕的金鐲子。他坐到葉飛燕旁邊,拿走錦盒笑笑問道:“燕子,喜歡這金鐲子嗎?你要是不喜歡,我去給你換。”
金鐲子意味着婚期逼近,她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下尹博文,這個男人將成爲她的老公,她突然打了個寒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看着電視屏幕,電視本沒開着,她卻看到屏幕上一個白衣女人在哭墳,墓碑前擺放着幾樣水果,點燃的三蛀香冒着縷縷青煙,燒紙的黑屑在女人頭頂上飛旋。驀地,墓碑化作燒紙的女人。怎麼會這樣?編導要表現什麼?
看葉飛燕根本不理睬尹博文,冷雪蓮很不高興,可當着尹博文的面,她又不好說過分的話,她用比較溫柔的語調說:“燕子,博文給你說話呢。”
葉飛燕從虛幻中走出來,她瞥了一眼尹博文:“是啊,不錯。”她剛纔根本沒聽見尹博文說什麼。
“你喜歡就好。”尹博文心花怒放,葉飛燕從來沒誇讚過他或他家給她買的東西,今天是第一次,這說明,葉飛燕已經開始接受他。
冷雪蓮把沏好的茶端到尹博文面前,笑眯眯的說:“博文,你喝茶。
尹博文回報以微笑:”伯母,我自己來。“他轉臉對葉飛燕說,”燕子,今晚我們去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派對,你準備一下。“之前他還擔心葉飛燕會拒絕,葉飛燕誇讚了金鐲子,他有了底氣。
”去吧。博文接觸的都是富家子弟。去了好好表現,也可以擴展博文的人脈。“冷雪蓮生怕葉飛燕拒絕,趕忙幫腔說。
和尹博文去參加他朋友的派對,無疑是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出現,在派對上,難免會被強迫做出一些親密動作,到那時候,如同殺她一般,可她老媽在旁邊冷眼而視,她不答應,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事來,她苦笑笑說:”好啊!我很高興以你未婚妻的身份去參加派對。尹大公子的未婚妻,頭上頂着光球呢,何樂而不爲!“
冷雪蓮剜了葉飛燕一眼:“怎麼說話呢!”
氣氛有點兒尷尬,尹博文自我解圍道:“伯母,你別當真,燕子是在開玩笑。”
回到濱城,嶽凌峰開車把淇淇送回家,他一個人進了公司。
公司員工都下班了,舒婉婷還坐在辦公室裡,思考着怎麼才能緩解眼前的困局。
嶽凌峰敲了敲門,進了辦公室,向舒婉婷彙報了找良子的情況。
難道良子是破書的唯一希望?真沒有別的辦法,舒婉婷想得頭疼:“你回去吧,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也累了。”
嶽凌峰看着姐憔悴的面容,心很痛:“姐,你也回去吧。你別太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沒有過不去的坎。姐,你相信我,我會有辦法。”
舒婉婷一驚:“小峰,你可不能動手!姐寧願不要這個公司,也不能讓你出事,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