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虛九並不明白唐明陽爲什麼會對鬼神如此感興趣，不過，他看得出，唐明陽似乎對於鬼神沒有什麼敬畏之心。
不過，人爲刀俎，他爲魚肉。
既然唐明陽感興趣，他也只好繼續說道：“像炎虛神國，它在遠古時期是一個三星神國，他信奉的鬼神的實力，就是聖王級別。”
“哦？聖王級別的鬼神？”
唐明陽聽到這，他又問道：“遠古的神國，是怎麼劃分的？”
“遠古的神國等級劃分，是按照族羣生命等級來劃分的。生命族羣劃分爲十等，而神國也劃分爲十星。也就是說，如果一個族羣是九等生命族羣，那麼這個族羣只能夠建立一星神國，祭祀一星鬼神，一星鬼神，大約就是普通的聖者水準。而炎虛神國乃是七等生命族羣，所以它是三星神國，可以祭祀三星鬼神。”
炎虛九說道。
“原來如此！”
唐明陽聽到這裡，頓時明白過來。
他也懂得了爲什麼天賦悟性劃分論提出來時，會引發如此大的動盪了。
因爲那個理論，分明就是對遠古時期的鬼神祭祀統治制度的顛覆。
再者，鬼神到底是什麼？
唐明陽單從血蝶和炎虛九的口中，也只是聽得見一面之詞而已。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鬼神並非是無敵，它有強有弱，弱的聖者級別，強的聖尊、聖主級別都有。
他再想從炎虛九那裡，多些瞭解有關鬼神的信息，只是對於鬼神，即便是炎虛神國的歷代國主，也知之甚少。
因爲根據炎虛九那裡得到的零碎記憶，炎虛神國最厲害的國主，也只是聖者水平而已。
“你說了這麼多，似乎還沒跟我說，你想和我做什麼交易吧。”
唐明陽問道。
“我想讓你饒我一條性命。”
炎虛九說道。
“你說，那有可能麼？”
唐明陽反問道。
“讓你就這樣放了我，當然沒有可能。所以，我才說，那是交易。”
炎虛九說道。
“那將你的交易說出來吧。”
唐明陽說道。
“先前說過，無論是以血脈劃分還是以天賦悟性來劃分，族羣生命等級都劃分爲十級。理論上來說，任何一個族羣生命，都能夠通過修行，進化成十級生命。而生命到達十級後，就會出現一個桎梏，俗稱生命桎梏，也就是說，生命的進化，達到了頂點。”
炎虛九說道。
“生命桎梏？”
唐明陽眉頭微皺，他隱約猜到炎虛九要表達什麼意思了。
“你可知，爲什麼會有這個生命桎梏麼？”
炎虛九問道。
“本源法則劃分爲十重，對應着生命的十等級。是不是說，生命的桎梏，也就是本源法則的頂點了？”
唐明陽問道。
炎虛九點點頭，他說道：“沒錯！天地之間的本源法則，能夠被生命參悟的，只有十重。而參悟到了第十重後，再往上，已經沒有本源法則參悟了！所以，在那樣的情況下，生命永遠只能夠停留在第十重的層次。”
炎虛九說道。
唐明陽聽了，眸子裡露出懷疑之色。
他反駁說道：“本源法則之上，不是還有聖道法則麼？誰說沒有聖道法則參悟？若是沒有聖道法則參悟，那突破成爲聖者，又是怎麼回事？”
“看來，你果真還不知道怎麼突破到聖境。”
炎虛九笑道。
“你且說。”
唐明陽眼睛亮了起來。
“我先從遠古時代，對於聖境的理解來說起吧。”
炎虛九說道。
“好。”
唐明陽點點頭。
很顯然，這炎虛九懂得這麼多，顯然是和他讀取了炎虛神國曆代國主的記憶有關。
“我說，天地本源法則只有十重，並非是說天地本源法則之上，就沒有了更高的法則。準確還說，天地十重本源之上，還有聖道本源法則。不過，在遠古時期，聖道本源法則都掌握在鬼神們的手裡，甚至可以說，鬼神的意志，就代表着聖道本源法則。”
炎虛九說道。
唐明陽聽到這裡，很是震撼。
他並沒有插嘴，靜靜的聽炎虛九繼續說下去。
炎虛九說道：“那時候，修爲到了十紋巔峰，就是生命自然進化的頂點了。要想再往上修行進化，就要得到鬼神恩賜下的聖道本源來參悟。這也是每個族羣，都會去祭祀信奉鬼神的一個根本原因。而祭祀信奉的鬼神實力越強大，鬼神賜予越多，族羣能夠有成聖的資格者就會越多。這是一種成聖的方法，通過鬼神的恩賜，打破生命的桎梏，超凡入聖。”
“這麼說，還有其它成聖的方法了？”
唐明陽問道。
“沒錯！鬼神賜予下的名額，總是有限的，而隨着族羣的壯大和發展，越來越多的族員達到十紋巔峰，困在了生命桎梏上。怎麼辦？”
炎虛九頓了頓，他看向微微蹙眉的唐明陽，然後繼續說道：“有些天資縱橫，悟性逆天者，就開始探索不依靠鬼神恩賜來打破生命桎梏的方法！最終，還真讓他們找到了答案！你可知，那打破生命桎梏的關鍵，在哪裡？”
“在哪裡？”
唐明陽問道。
“就在生命的自身！天地有十重本源法則，而生命本身，也有十重生命法則，所以說，生命本身，就是一方小天地！而當生命將自身的小天地圓滿後，去和外在的大天地交融，相互之間就會產生某種共鳴，而這種共鳴，就會產生屬於生命本身獨一無二的聖道！”
炎虛九說道這，目光裡閃爍着幾分激動，又帶着幾分佩服。
他看着唐明陽，帶着幾分羨慕，笑着問道：“你是人族吧。”
“沒錯。”
唐明陽點點頭。
他目光一凝，失聲說道：“難道……最先發現這種方法的族羣，莫不成是人族？”
“不是！”
炎虛九搖頭說道。
“那……那你是什麼意思？”
唐明陽有些不理解炎虛九這種目光。
“如果發現這種方法的族羣是人族，你們人族早就不復存在了。”
炎虛九說道。
“爲什麼？”
唐明陽問道。
這一刻，他的思維有些跟不上炎虛九的節奏。
“你想啊，當所有的族羣都能夠通過自身來打破生命桎梏時，誰還會去祭祀鬼神？再說了，通過自身來打破生命桎梏而獲得的聖道本源法則，那是最適合自己的聖道法則，而這樣的聖者，比之那種從鬼神賜予下修煉而成的聖者，厲害不知道多少倍。所以，當一開始有族羣發現那種方法時，鬼神們毫不猶豫，直接將那個族羣給覆滅了！”
炎虛九說道。
唐明陽聽到這，他倒吸一口涼氣。
他感受到了作爲生命統治者的鬼神們的無情。
他隱約也明白了，爲什麼這方寰宇世界的生命，要反抗鬼神的原因所在了。
“不過，紙包不住火，這個方法，不知爲何，在諸族之中，徹底的流傳開來，然後各族那些得不到鬼神恩賜的十紋修士，紛紛用自身的小天地和外在大天地去產生共鳴。最後，越來越多的修士，通過那樣的方法，打破生命桎梏，超凡入聖。而鬼神見勢頭不可抑制，也從最開始的血腥鎮壓別殺，改成了招安，不過，前提條件是需要所有族羣繼續保持着原有的祭祀。”
炎虛九說道。
“只怕……只怕鬼神的統治，也開始動搖了吧。”
唐明陽說道。
炎虛九卻搖搖頭。
“沒有？”
唐明陽有些意外。
“沒錯！因爲用自身的小天地去和外在的大天地產生共鳴，從而產生獨特的天地本源的方法，千難萬難，它不僅需要逆天般的天賦悟性，更需要逆天般的機緣，一千萬個停留在十紋巔峰的修士，都不一定有一個能夠成功。所以，普通的十紋修士，還是寄希望於祭祀鬼神的恩賜的。”
炎虛九說道。
唐明陽聽到這裡，明白過來。
他說道：“就算機率只有億分之一，然而停留在十紋境界的修士億億萬萬，只怕成功者也不少吧。”
炎虛九點點頭。
雖然依靠自身力量來打破生命桎梏的成功率不足千萬分之一，奈何基數大啊！
這也是鬼神們妥協的緣故。
“先前我跟你說過，有一種傳聞，說遠古神魔大戰的導火索，就是天賦悟性劃分論的提出。而這個理論，就是那些能夠依靠自身力量打破生命桎梏的絕世天才們提出的。他們認爲天賦悟性比之血脈傳承更爲重要，更爲本質，更能顯示生命的尊卑高下。所以，那些天賦悟性強大而血脈弱小的生命的聖境強者們，就想爲自身的族羣謀取更高的地位，獲取更強大的祭祀權利。”
“當然了，反對的聲音也很強烈。反對者，大都是那種血脈強橫而天賦悟性不足的族羣，而他們自古以來，都是高高在上，族羣也強大，面對弱小的族羣，他們甚至能夠越個三四級來擊殺弱小族羣的強者。再加上，鬼神們在暗中推波助瀾，所以，遠古神魔大戰的最開始，只是擁護天賦悟性劃分論族羣和擁護血脈劃分論族羣間的鬥爭。”
炎虛九說道。
“那……那最後怎麼演變成爲遠古神魔大戰了？”
唐明陽顫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