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陽停下馬步,看着倉惶逃來的李希遠,眉頭微皺。
怎麼他才離開一會兒,就出事了?
“怎麼回事?”唐明陽問道。
“公子,彩雲鎮羽華商會的分會長華淳康,乃是華家直系長老,非但不承認華雲海家主身份,還命人將其抓拿下來。我見勢不妙,逃了出來。”李希遠喘了口氣,將事情說出。
“原來如此。”
唐明陽算是明白了。
華家旁系之人在他支持下,剛剛奪權成功,還有許多安排在楚國各處產業要害部門的華家直系子弟,還未知道羽城華家直系滅亡之事,當然也沒來得及剷除了。
“華家抓拿叛徒,諸位武林同道,還請行個方便!將這兩人,給我圍住!”
忽然之間,街道前方,傳來一聲歷喝。
一隊人馬,手持長刀,飛奔而出,已經將唐明陽和李希遠給團團圍住了。
“你可是華家子弟?報上名來!”
華雲全乃是彩雲鎮羽華商會的副會長,同樣是華家直系,前年才分配在這裡的。
他看了眼騎在馬匹的唐明陽,不認識此子,大概猜測是旁系子弟吧。
“不是!帶我去羽華商會吧。”唐明陽淡淡的說道。
既然殺了,那就要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不是華家之人,安敢坐我們華家之馬?滾下來!”
華雲全見唐明陽修爲低微,卻如此傲氣,早就看不爽。又見李希覃和此子在一起,想來也是華雲海的人。
哼!那華雲海在華家,地位比他還低微,竟然敢自稱已經成爲華家的城主?
“找死!給我拿下來!”
華雲全見唐明陽竟然不下馬,目光發寒,給旁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他和兩位先天一重的強者,卻圍住在他看來威脅比較大的李希遠。
然而,他眼角的餘光忽而瞥見一抹劍光閃過,緊接着那幾位圍上去抓拿唐明陽的人,已經屍首分離。
“你……”
華雲全大駭,沒想到唐明陽出手就殺人。
他忽然認出唐明陽手中這柄帶血的劍,這……這不是他們華家老祖宗的佩劍玄華法劍麼?
“你……你怎麼會有我們華家的玄華法劍?”
“殺人而奪!”
唐明陽話音落下,劍也落下,華雲全人頭被鮮血一衝而起,滾落地上。
四周之人,駭然失色。
“站住!”
“公子,饒命,饒命!”
華雲全一死,羣龍無首,再被唐明陽身上的殺氣籠罩,全都嚇得全跪下來。
“你們是華家旁系還是直系?”
唐明陽殺氣籠罩而下,寒聲質問。
“旁系!旁系!羽華商會除了會長和副會長位置由直系成員擔當,其餘都是旁系子弟。”
“起來吧,隨我去羽華商會!”
唐明陽來到羽華商會,走進去,也懶得再廢話。
迎面走來位先天一重靈府境巔峰的老者,正是分會長華淳康。此老者見唐明陽大搖大擺走進來,甚是囂張,剛想叱喝,唐明陽手中的玄華法劍已經揮出,將其身體從上而下劈成兩半。
譁!
周圍華家之人,見唐明陽如此凶神惡煞,無不大驚。
不久後,華雲海被放出來,趕緊主持大局。
然而他剛靠近唐明陽,仍未來得及行禮,唐明陽的寶劍順勢一揮,將他的一條手臂斬落而下。
“以後再跟我玩這些小心思,斬下的就不是你的手臂,而是你的人頭!”
“公子,饒命,饒命!”
華雲海大駭,捂着斷臂拼命的磕頭。
他這次主動請纓跟來彩雲鎮,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藉助唐明陽的手,除掉在華家聲望很高的華淳康和華雲全。可沒想到唐明陽竟然明察秋毫,看破他的心思。
“去查李希覃的下落,另外給我準備一間房間,命兩個靈巧的丫鬟聽候我使喚。”
“是,是!”
華雲海能撿回小命,已經大幸,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吩咐人去辦事。
唐明陽來到羽華商會安排的客房,將奄奄一息的黑衣女子放到牀上,吩咐兩個丫鬟燒兩桶熱水,開始對黑衣女子進行施救。
他將黑衣女子的衣服割下,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具讓男人窒息的完美玉軀,其上遍體鱗傷,又以胸口和左腰下的傷口最爲致命。
黑衣少女簡單對自己塗藥包紮,但她肯定是在斷魂淵裡受的傷,因爲傷口都已經被毒瘴霧氣感染了,此刻正發黑發膿。
“也算你幸運,遇上了我!否則,就憑你如今的毒素攻心入髒的傷勢,誰都難救!”
……
夕陽西下,餘輝還在。
彩雲鎮外的血泊還未風乾,殘肢碎骨,觸目驚心,即便習慣打打殺殺的天樓幫精英幫衆們,見到這副慘象,有些也是胃裡翻滾,忍着沒將中午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站在血泊中央的,是一位兩鬢霜白的男子,面相中年,一雙鷹眸,閃爍着攝人心魄的威嚴,他面無表情,可誰都感受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滔天震怒和殺意。
他便是天樓幫的幫主袁天樓,年僅六十出頭,生命力仍保持壯年巔峰,更是在半年前,他修爲有所突破,半隻腳踏入玄元之境裡。
他更有一重身份,那就是天都宗的外門長老。
不過天都宗有個規定,凡是外門之人或者從天都宗出師者,修爲達到半步玄元,或者煉丹術達到四星,都有資格晉升成爲內門。
所以只要袁天樓回一趟天都宗,他的身份立刻可以晉升爲內門普通長老。
可以說,如今的袁天樓,憑藉着天都宗內門長老的身份,就是那些凌駕於皇權的小勢力,見了他也要禮敬三分。
他很憤怒!
他殺意滔天!
這血泊的殘肢碎肉裡,有他天樓幫三位大長老,兩位護法,六位壇主!
十多年來,他天樓幫的損失加起來,都沒有這次大。
“爹,會不會是那女子背後有凌駕於皇權的勢力出手的?或者說,是幫中有人走漏了天地靈乳的消息,引得其它勢力窺視了。”
袁天樓的身邊,站着四位神情倨傲的青年,正是華顯智的四位師兄。
他們帶着李希覃今早就來到彩雲鎮了,只可惜月圓前後,進斷魂淵的入口毒瘴霧氣濃厚幾倍,他們不得不被迫停留在這裡。
這四人裡其中一人叫做袁長峰,正是袁天樓最引以爲傲的兒子。
“我正命人調查!”
“爹,那天地靈乳乃是極品的煉丹材料,正好我師父八十大壽在即,它比我精心準備的禮物更適合做我師父的賀壽禮。不管對方是什麼勢力,我們都要去滅其滿門!”
袁長峰平靜的說着,彷彿滅人滿門對他來說,也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袁叔叔,那個女子的天地靈乳是從雙溪林發現的,而我們抓的那個人,幾天前也曾在雙溪林挖出個隕火精晶的煉丹爐。你說,那裡會不會是某片上古遺址?”
“雙溪林延綿近百里,很多地方毒瘴霧氣都比較濃,不過我手下發現此女子的地方,正好是一片毒瘴霧氣近來才消散之地。不管是不是同一個地方,等入口的毒霧瘴氣消散,我派人將那處地方封鎖起來,掘地三尺。”
就在這時候,有手下打探到消息,前來彙報。
“幫主,有手下發現那黑衣女子,被一少年抱進了羽華商會裡。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此子和華家的關係有些古怪,他剛剛斬殺了華淳康和華雲全。現在主持羽華商會的人叫做華雲海,此人也被此子斬斷一臂,似乎遭到此子脅迫。”
“可查清楚此人身份?”
“還……還沒查清楚。”
“廢物!查不清楚那就別查了,召集彩雲鎮所有人馬,兵圍羽華商會!不管對方什麼身份,我讓他們知道,殺我天樓幫一人,我殺他十人!殺我天樓幫十人,我滅他全家!”
袁天樓怒火滔天的說道。
“羽華商會,不是華師弟家族的商會麼?”嚴燦眉頭微皺。
“嚴師兄,世俗是世俗,宗門是宗門。我們已經將隕火精晶的煉丹爐讓與他,這天地靈乳,可該讓與我作爲師父的賀壽禮吧。”
袁長峰知道嚴燦在天都宗的身份很高,生怕嚴燦阻止,賠笑臉說道。
“你說得對,世俗是世俗,宗門是宗門。況且若真是羽華商會所爲,那也是他們不對在先,想來華師弟也是明理之人,不會壞了師兄弟的情義。走吧,我們也跟去看看。”嚴燦笑着說道。
……
林晶悠悠睜開眼睛,就見唐明陽全神貫注的面容。
她還有些迷糊的腦子想起來了,這個人不是她搶馬劫持的那個少年麼?
他救了我麼?
這是林晶的第一個念頭,緊接着,她發現有些不對勁,眼睛往身上一看,她幾乎羞憤欲死。
她此刻,竟然不着寸縷的躺在牀上,完全暴露在這少年的眼前。
“不想死,就別亂動!”
沒等她尖叫出聲,少年冰冷的聲音,讓她身子一僵。
她這才發現,這個少年手持金針,在她身體多處穴位紮下去。
她明白了過來,是這個少年救了她。
她運轉功法,檢查身體狀況,吃驚發現她身體的傷勢幾乎復原了,而身體的中毒症狀,也在慢慢減輕。
只是……只是這少年金針渡穴時,這雙手,已經在她身子大多部位都摸了遍。
她怒火降下來了,可羞恥之感越發強烈。
“我救你,是有條件的。”
唐明陽林晶氣海穴的一根金針,放在旁邊點燃的油燈裡烤了烤,再沾一絲藥丸裡的藥汁,然後朝着林晶的乳中穴扎去。
與此同時,他一隻手輕輕的捻着針尾,一隻手輕輕的在乳中穴周圍的幾個穴道,用真氣輕輕刺激着摁下去。
林晶雖然知道唐明陽在爲她療傷,但仍讓她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恥感。好在唐明陽的手指只是在她左胸口的幾處穴道摁了摁,然後就離開,並且她感受到那幾處被摁過的穴道,穴位裡激發出幾股暖流,讓她虛弱的身體,慢慢恢復力氣了。
“什……什麼條件?”
林晶忍着左胸傳來的異樣感覺,聲音發顫的說道。